「走吧,陪我给我妹挑礼物去!别被这种小事影响心情。」不想再在同一个话题上打转,弓长硬拉着对方向商城走去。
商城的一楼热闹却井然有序,活泼中又显出品味。围在今年新出款香水柜台的年轻女孩们正兴高采烈地说些什么,并互相打开香水瓶盖嗅一点味道,评价衡量与自己是不是合适。弓长两人正在仔细挑选礼物,自然也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那些年轻女孩。
「阿长,你觉得这条手炼怎么样?你不觉得很别致,而且符合你的要求?」应闲点点玻璃台面。弓长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小姐,麻烦妳把这条手炼也拿给我看一下。」
「好的。」
这是一条上挂八个小扁铃的手炼。扁铃只有装饰作用并不会叮当作响。只是挂了扁铃倒也不是特别稀奇,有意思的是八个堪称微型的扁铃上又各刻有一个汉字,合起来正好是:青春永驻吉祥如意。
而且手炼炼身的设计也很别致,如菱形一个一个相连,菱形为中空,中间就镶嵌着一个个可以随意转动的精巧小扁铃。柜台小姐笑咪咪地介绍道:「这是专门为年轻女孩设计的,所以用上了青春永驻四个字。最适合送给女友或心上人。」弓长看了也非常喜欢,直夸应闲眼光好。一看价格,他噎了一下。
竟然比项链还贵!一条手炼就卖到了两千八百八。柜台小姐一眼就看出弓长在为难,主动提出他们这个品牌的白金饰品正在打折,现在买的话可以打八折,但只到这个星期
为止。又说这种款式只此一家,这个价格也包含了设计费等等。弓长清楚这只是柜台小姐的促销手段,打折期肯定会延长再延长。但一个是他急着买,另一个也确实喜欢这条手炼的样式
和蕴含的寓意,更何况这种款式还只此一家。咬咬牙,买了!
「小姐,帮我们开票吧。」没等弓长开口,应闲已经示意销售员包装那条手炼。不远处围在化妆品柜台旁的某个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向这边看来,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拿来!」弓长一把夺过票据去付款。应闲笑笑没跟他争。他不是笨蛋,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去刷弓长这大男人的面子。
「航哥!」应闲转过头。
「你怎么在这里?」其实李银想问的是,你钱筹到了吗,怎么会有闲心来逛商场。
「李银,是妳啊。今天没上课?」倒还真巧了。
「我们本来就在放暑假,我的暑假补习也结束了。到开学为止我还有将近二十天的完整假期,现在我当然是在放假中。」李银甜甜的笑,终于忍不住问道:「航哥,你怎么还有时间在外面乱逛?你可知道我哥已经??」
「我知道他已经着手跟你们父亲的老战友们筹措资金。小银,妳在担心我吗?谢谢妳。」李应闲面带真诚的道谢。
「航哥,不用谢,我们都是一家人。可你知道我哥他??你就不担心一旦我哥坐上家主之位,你会被流放到很远的地方?」李银脸上有着担忧也有着怜悯。
李应闲温柔地笑,「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觉得让妳哥做家主也挺好。我想我的性格可能不适合跟人硬争什么,如果争不过也就算了。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也挺开心。」
「真的吗?」李银的眼睛睁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航哥,你真的这么想?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去跟我哥说去,让他不要对你太过分。
「还有??航哥,刚才那位先生是不是你朋友?我好像见过他,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总觉得刚才那人似乎并不像什么有钱人。
「妳当然想不起来,他不是你们那一阶层的人。」应闲失笑,「他就是拾宝街卖馄饨的,今天我是陪他来给他妹妹买首饰的。
「妳知道我和妳哥的零花钱都被封了,妳哥还有自己一个小公司可以运作,我嘛,只有帮人洗碗混碗馄饨吃了,我就是这么和他认识的。」
「什么!航哥,你在给人洗碗?你!」怎么可能!李银根本无法相信,能和她那个厉害老哥一起竞争家主之位的李航,就混到给人洗碗混饭吃的地步。难道李航有别的什么
目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和一个街头讨生活的馄饨摊主搅和在一起?怀着一肚子疑问,李银被同行的朋友们叫走。临走时,还回望了一眼付完钱过来找李航的那个馄饨摊主。很有男人味的男
人,但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谁?」弓长把单子递给柜台小姐随口问。
「我堂妹。」弓长偏了偏头,隐约想起很早很早以前,李航好像是跟他提过他有一个妹妹。
「阿长,」李应闲忽然开口,「上午我陪你,下午你陪我好不好?」
「干嘛?我还要出摊呢。」弓长小心接过精美的礼品袋。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回声,转头一看,那未成年正用一种哀怨以极的眼光看着他,配上他那张孩儿面,那样子真是要有多可
怜就有多可怜。
朝天翻个白眼,「说吧,你想去哪里?」某实际年龄已三十六的少年咧开嘴笑玻r搜郏赣卫衷埃⌒驴淖畲蟮哪且患摇!埂
自从李应闲告白以后,好吧,姑且让我们把那段对话叫做告白吧。应闲对弓长的骚扰也日益变多,而且还正大光明。就因为他太正大光明,弓长那几个朋友倒也没有看出应闲对弓长的特殊心思,只道两人感情好而已。
当然,这其中也有像徐天这样双眼明亮人又精出油的社会老油条,每当看到两人在一起时脸上都会有些思索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明显动作,那样子倒有些像在等待什么发生一样。
而这什么也真的发生了,不是弓长和应闲两人之间有了什么,而是那个骗了邻居钱财,丢下家小失踪七年多的弓老爸忽然回来了。
弓老爸出现的那天没有天打旱雷,也没有八月飘雪,更没有天崩地裂,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一个普普通通的瘦高男人,拎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走进四合院,敲响了弓家大门。
那时,弓长刚好起床。听到敲门声也没多问,拖着拖鞋就去开了大门。弓老爸的变化不大,顶多就是人瘦了些、皮肤黑了些、样子枯燥了些。整体看起来也就跟迈入中年的其它男子一样,就那
个样!弓长曾经想象过很多次自己再次看到父亲后的场面。大多数都是直接挥起拳头把人揍一顿,然后把人赶得越远越好。
本来他是这样想,当时也想就这么做的,但在看到父亲活生生的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弓长慢慢放下举起的手臂,发现自己的愤怒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平静得几乎不像平时的自己。
「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短短的对话结束,两人都避开了对方的眼光。
「咳,我坐了一夜火车,有点累。我和你妈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吧?」
「嗯。」
「你爷爷奶奶还没起来吧,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别吵醒他们,邻居们看了也不好。对了,你上班了吧?你妈呢?」弓长不说话,转身走回屋里拿了洗漱用具,走到院里的水池边洗脸刷牙,洗漱完回屋拎了钱箱准备出摊。直到看到大儿子做着七年多前与他同样的事情,弓老爸才喏喏开口小声说了句:「你在卖馄饨啊。」
徐天接到弓长电话的时候有点吃惊。弓长竟然约他出来喝酒,而且不是在他的馄饨摊上,是真的去下馆子。徐天答应了,他没告诉弓长,这天晚上他必须去陪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吃饭。朋友,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不是吗?
他们去了东南路一家火锅店。反正喝酒嘛在哪儿都行,弓长不挑剔,徐天喜欢吃火锅,两个人就来到了这家每天都忙得热火朝天的火锅城。
「你说现在为什么什么地方都喜欢加个『城』字?就这么鸡屁股大点的地方也叫城?不就两层楼嘛!如果照此推断,我那馄饨摊不也能叫个馄饨乡、馄饨村啥的。」弓长酒喝多了开始发牢骚。
徐天苦笑,他不讨厌出来陪弓长喝酒,但他讨厌喝醉酒后不讲理的弓长。而今晚上弓长明显有把自己灌得烂醉的趋势。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打听出,弓长到底为了什么要拉他出来喝酒。
「哎,徐天,你那女朋友呢?就是上次来摊子上吃馄饨的那个满洋气的女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我和她还没到那个分上,只是先处处。」徐天把羊肉片涮进鸳鸯锅中不辣的一边。
「处处?你不会在玩弄人家小女孩吧?我记得你好像已经跟她处了快一年了吧?」弓长皱眉,示意徐天给他斟白酒,他不要喝啤酒了,害得他老往厕所跑。
徐天摇头,「弓长,你想法也得改改了,不是男女处一阵子就得谈论婚嫁。这年头女孩子比男人还开放,我不是她第一个男人,相信也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况且就算我想结婚,也得对方答应啊。」
「哦?她不答应?为什么?」
「为什么?」徐天再次苦笑,「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邻里帮你介绍你也不要?」弓长不吭声,拿起桌边推车上的羊肉盘,一古脑全部倒进火锅里──辣的那一边。徐天骂了一声,想抢救已经来不及。
「嘿嘿,阔少,今晚你付帐。」
「凭什么!」徐天气,叫来服务生重新要了一盘羊肉片。
「凭我比你还穷!」
「少来了,我要是阔少,还会为了买房子买车心烦?唉,女人哪,跟你交往要看你有没有钱途,考虑跟你结婚要看你有没有房子、车子和票子,真要结婚了就连你的工资卡也不放过。」
「所以还是哥们好啊,顶多叫你请吃一顿火锅??顺便借你钱不还,嘿嘿。」
「不还?想得美!爷我这是在放高利贷,看准你这个劳力鬼将来准是赚大钱的货色,现在借小钱,将来让你还大头。到时候我也不用贷款二十年买房买车了,呵呵,你就是我的明天呀!
「弓长,你实话跟我说,你叫我出来陪你喝酒到底为了什么事?」弓长把锅里的羊肉捞起,也不沾佐料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填。
「再给我加瓶酒,我要五粮液。」
「还茅台呢!休想!」徐天要了一瓶剑南春,弓长顿时乐了。
「你要真不想说,就跟我聊聊你和那小鬼的事吧。」徐天给他把酒满上,心想今晚得叫弓武来帮忙一起把这大块头扛回家了。
「小鬼?你说小航?」弓长扒拉扒拉那一头硬发,神色间有点迷糊。徐天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谈话时机,也该是解开那小鬼密底的时候了。用他二十五、六年的社会经验打赌,那叫李航的少
年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明明那少年看起来就是一个有着一张娃娃脸、还会害羞的无害大男孩,但不知为什么他每次看到他,总会不由自主地警惕
起来。他想知道为什么。
「我看你和他关系很好。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见他住在附近?」
「小航啊,他就住在这附近啊。」
「哦,是吗?他家哪里?」
「徐天,你问那么多干啥?那孩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容易。」弓长摸摸鼻子,上面辣出了汗,「有时候我看着他都觉得胡涂,我对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你说什么?」徐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徐天看着面前绝对不是因为酒精而变得面红耳赤的大男人,只见他右手在脸前乱挥着,似乎在试图赶走什么一样。
「他说他也做了一个梦??」弓长的表情一变,两手抱头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低声喊:「烦!真他妈的烦!偏偏都在这时候来烦我!小航烦我,他也烦我??靠!」
他?谁?
「他回来了??」弓长透过徐天望向不知名的地方,「坐牢的时候我甚至想杀了他,可??」
「弓长,你话说清楚好不好?」徐天有点后悔放任他喝这么多酒了。弓长收回目光望向他,眼光迷乱,表情甚至有点疯狂,猛灌了一口酒,砰一声放下酒杯,用一种像说秘密的表情对徐天小
声说道:「他就这样回来了,哈!还很惊讶的对我说:你也卖馄饨啊。哈哈!」徐天想到是谁了。一想到现在谁在弓家,徐天更加后悔让弓长喝这么多酒。怎么办?今晚让弓长睡他那儿?一瓶剑南春去了大半,弓长喝酒的速度仍旧没有慢下来,只是表情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又红了双眼。
「你说他为什么回来?你说他那行李箱里都装了些什么?
「如果装的都是钱该有多好啊,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又是从哪儿骗来的还是偷来的,只要能用在我们身上。这样小音也不用愁拿不到国费生名额,小武也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交个好女孩,爷爷奶奶也可以安心养老,老妈她??她也肯回来了吧?
「你看,徐天,我到现在还在做梦!我都告诉自己多少次,不要再去做一些不现实的梦了。可是呢,我还是会偷偷去买十块钱的彩票,做一些能中大奖的美梦,嘴巴上却说着我已经认清现实。人哪,还真他妈的!」
徐天去夺他的酒瓶,被弓长打开。
「徐天,你知道么,我好想去上大学。哪怕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放弃了,怎么样我也不会??」徐天看着捂着眼睛的他,抓起酒瓶默默为他把酒斟满。许久,久到徐天以为弓长已经就这样睡过去,正想掏电话。
「徐天,我妈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一起五年了,但那个男人现在离开她了,因为嫌她老??我操他祖宗的!
「一年半前她回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借钱给她做生意,我借给她了。有时我会去看看她,她老得很厉害,看起来倒比那个男人更苍老一些。你知道么,我妈原本比那人小五岁??」
徐天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弓长从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忍不住想,除了这件事以外,弓长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呵呵,养儿防老??这句话还真没错!老了,就都回来了??没有一个是衣锦还乡,都等着我这个儿子养他们呢!行啊,我养。他们生养我十八年,我养他们二、三十年??也是应该的。只是??真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弓长去抓酒杯没有抓到,抬起头看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怪笑着:「徐天,我是不是个很糟糕且不孝顺的儿子?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在乎家人对么?其实我更想??」
更想什么?弓长没说,徐天也没问。弓长低下头,声音几乎变成呢喃。「小航??」嗯?
「徐天,我对小航??」下面的话无论徐天怎么努力都没法听清楚,弓长醉了,剩下四分之一的剑南春倒有一大半倒在了桌子上。
沉默了一会儿,徐天掏出手机打给弓武,让他来帮忙送他大哥到他家过夜,十分钟后来的却是弓长那个专用洗碗工。徐天发现,自己很不愿意在这时候看见这张明明很讨人喜欢的娃娃脸。李应闲像是看不出他脸色一般,很腼腆的对表情不善的徐天解释,因为晚上没看到阿长出摊有点担心,到他家去,找结果
他弟正好接到徐天打来的电话,而他弟因为家中有事一时走不开,他就自告奋勇来帮忙了。徐天皮笑肉不笑地说句麻烦你了,正要扶起瘫坐在椅子上醉眼朦胧的弓长,却被李应闲快手接了过去。「我来吧,我劲大。」李应闲对徐天笑,把弓长一只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微一使劲就把人担了起来。
「你明天还要上班吧?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你要带他去哪里?」徐天从椅子上站起身。
「我家。是他弟拜托我的,在电话中听你说他哥醉了,立刻拜托我今晚让他哥先住我那儿。」
「不用,弓长住我家就可以了。麻烦你帮我把弓长一起??」
「我答应他弟的。」高大少年微笑着毫不让步。
「你确定你一个人没问题?喝醉酒的弓长可相当沉。」徐天改变战术。
「没问题。就这点路,不行我会叫车。」李应闲立刻堵死对方所有进路。
人在李应闲手里,徐天就算担心也总不能上去把人抢过来。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瞒着他,不过想来弓长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吃什么亏吧。这样一想,也就一边说着路上小心的话一边目送二人离去。
看不出来这小鬼年纪不大劲头倒挺大,担着酒醉的弓长走路竟没一点摇晃。徐天放心之余拿起桌上的账单结帐去了。至于李航的底细,改天他会记得好好审问弓长一番。
第十章
似曾相识的场景,朦胧中他这样想到。我醉了吗?扭扭脑袋模糊地想。我怎么觉得这里我好像来过?但我明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啊。对了,徐天呢?我不是和他在火锅城喝酒么?咦?这不是小航?
侧过头盯着枕在他肩头睡得正熟的黑色头颅,到现在他才发现他身边还睡了个人。小航的大腿在他大腿上蹭了蹭。有点怪怪的,好像太亲昵了??但很温暖。
「喂??」推了推那个霸占住他大半个身体的少年,却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力不从心。
「嗯??阿长,你醒了啊。你可把我折腾死了。」少年动起来,咕哝着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弓长皱眉,「我要喝水。」
「口水要不要?」少年抬起头,声音低哑,玩笑似的把嘴唇噘到他面前。看了会儿他,在少年嘻嘻笑着重新埋下头的一剎那,他抓住少年的头发,低头翻身压了上去。无法去说其中的感觉,他吻着他。不仅仅是嘴唇贴着嘴唇,而是真正的唇舌相交。是谁说过这种事不需人教的?
没错,他无师自通了。抱着少年的头颅,咬着他柔软干爽的嘴唇,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对方嘴里,然后又吸住对方不放。虽然思考有点缓慢,但他千真万确的知道自己在吻一个男孩。如果可以忽略对方未成年、他已经跨入犯罪者行列这点,他
想他还成了一个变态。一个亲吻同性却不觉得丝毫恶心的变态!他摸到了男孩光滑坚韧的身体,那温暖干爽的皮肤在手掌下的感觉神奇无比。他的腰在男人中算是细的,至少比自己细了一圈。他的身体很健壮,自己没有摸到任何赘肉的感觉。他的手摸到了少年的胸膛。厚实温暖的胸膛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嘴唇分开一会儿,在重新得到呼吸后,再次覆盖上去。
我喜欢亲他??亲他的唇,亲他的鼻,亲他的脸颊,最后又回到他的唇上。
对方好像明白他想要什么,手抱住他的背,主动张开口回吻他。口腔上颚被舔的又麻又痒,牙齿齿龈被一圈圈巡回,舌尖被缠住,整个口腔似乎变成了一个性器官,刺激的他忍不住缩紧
脚趾。朦胧中能感觉背部被抚摸着,那双抚摸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感觉已经滑到了他的后腰以下尾椎之间。他在摸他的尾椎骨。
呃??
昂起头,轻喘了一声。他不知道那地方被摸竟会引起如此快感。快感?应该是快感吧??
他的手也越来越往下摸,滑过少年的胃部,感受着手底下紧实分明的腹肌,慢慢来到了大腿根处。那里很柔软,也比其它地方更来的光滑。顺着少年的腿根,慢慢的他摸到了??身体一翻,他从少年身上滚下。
房间里静静的,只除了两人尚无法平息的喘息声。
「怎么了?」此时,少年微微低哑的嗓音在他听来更让他充满罪恶感。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