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玛娇颜涨红,握住脖子上的大拿拚命拍打挣扎。被抬到半空中的脚踢打着,却什么都踢不到。
亚历咬牙切齿:「你最好保证蕗琪没有出事,否则……」
他恨恨地松开手,让她跌坐在地上。
「否则如何?」泪水迸出,她扶着肿痛的咽喉喘息:「你敢为了一个贱民,杀死爱尔公爵的女儿?」
亚历脸色铁音,大步走出去。
「亚历!亚历!你回来!」桑玛哭着追了上去。
亚历骑在最前头,二十五骑武装侍卫紧跟在后,直接截向森林的中段。
那群村民比他们早出发半小时,却是用走的,他们从侯爵府旁边的山路抄过来,或许可以抢在山路的中段拦截他
桑玛泪流满面,不知道自己跟上来能做什么事,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放手。
另一骑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桑玛,发生了什么事?」
「斯默……」
「我勉强还能骑一小段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亚历领着一堆武装侍卫冲出来?」斯默无法理解。
桑玛哭得说不出话来,斯默怕她分心摔马,不敢再问,只能咬牙苦撑。
来到半山腰,一群镇民正要走上来。刷刷几骑光鲜闪亮的骏马从林子里突然窜出,每个人都拿着亮晃晃的刀剑,一群扛着锄头木棍的平民登时吓得腿软。
「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吗?」亚历厉声问。
「亚、亚历公子……」一个樵夫颤声道。
「我问你,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吗?」他厉喝。
「朱洛太太和几个男人走在更前头……」一个中年村妇嗫嚅地接口。
「你,带几个人将这群人送回镇上去,等我回来;你你你你,跟我来!」亚历迅速分配好,回身继续往森林深处骑。
侍卫齐声应喝,各司其职。一群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面对侯爵训练出来的正规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每个人都立刻蹲下来不敢动。
亚历带了四个人,转眼间又跑出一里。
桑玛紧紧跟在后面,斯默的坐骑己经不见,想来是腿伤支撑不了。
亚历不断在心里祈祷。天神啊,祈求祢,一定要让蕗琪没事,一定要让她平安。
蓦地,林叶间透出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他的心一松,几乎要跳下来叩谢上天。
五个大男人迅速逼近。
三个男人和朱洛太太包围住蕗琪,她的背抵着一株树干,动弹不得。
「……立刻离开,不然全镇的人都跟你们过不去!」朱洛太太喷着口沫星子嘶吼。
「做不到。」蕗琪神色苍白却镇定。
「我们肯让你自己走是对你仁慈,你害死这么多人还敢嘴硬?」一个铁匠上前一步。
「你凭什么说我害死人?保安局查到证据了吗?如果有的话,也是保安官出面抓我,你们凭什么自己跑上山动用私刑?」
铁匠气红了脸,重重尝她一个耳光。
蕗琪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昏过去。
咻!
一支箭从林间穿出,削破铁匠的肩膀,直直钉进不远处的树干。
铁匠痛呼一声,捣住伤口飞快后退一步。
蕗琪甩甩头,努力把乱冒的星星甩掉。
老天,不愧是当铁匠的,手劲好大!
「里森,你们将这些人带回去!」亚历慢慢走了出来,神色森寒。
「是。」一名侍卫上前应道。
那几个村民退后几步,几名侍卫再进一步——一场轰轰烈烈的驱逐吉普赛人之旅,出师未捷便被腰斩。
亚历示意手下押着最后的这一批人下山。
天空突然飘下淅淅沥沥的雨,在绿叶上凝成一颗颗巨大的水珠,瞬间将林子里的人全都打湿。
「亚历!」
桑玛凄厉叫住他急急往蕗琪而去的脚步。
林子里的三个人互相凝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水痕,有雨水,也有泪水。
「她只是个低贱的吉普赛人,你爱上她什么?」桑玛嘶喊:「因为她的美貌吗?我比她更美丽。还是她的魔法?她真的像其他人所说的,对你下咒吗?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看不明白?」
对她的绝望凄然,亚历的心一软。
「桑玛……」
「是你自己说的,她不过是个卖弄草药知识的吉普赛人,靠爱情符骗骗那些无知妇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被一个骗子迷惑?」
「你这样跟人说我?」蕗琪双手一盘,皱眉地看着他。
「蕗琪……」亚历上前一步想向她解释。
「对!亚历认为你是个贱货,他在我哥哥面前亲口这么说。听见了吗?你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桑玛加大音量。
亚历青筋暴露,连忙转向她。
「蕗琪,你听我说……」
「我知道。」蕗琪叹了口气。
「当时的情况是……」
「亚历!我了解。」她举起一只手耐心地重复。
亚历的嘴巴喀的一声合上。
想也知道,当时一定是他陷入某种必须替她解除压力的氛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人觉得她们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不表示我喜欢你的说法,但我能理解。我们有得是时间谈,你还是把你的问题先解决一下吧。」她对桑玛的方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