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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饭桌上笼罩着一种让人恐惧的寒意。周天几乎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儿时的记忆里家是温馨充满快乐的。然而忘记了从几何时,家里的晚餐已经缺少了些温纯,或许是那个遇路的时刻,从那时候起父亲的笑容丢失在晚饭之中。如今悲伤的感觉已经成了事实,也许真正习惯的人是习惯了被习惯的控制的习惯。
“妈妈,你知道我的新同桌是谁么?”周天首先打破了饭桌上的平静,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家人白天怎样的开心,为什么一到晚上总是要保持这种冷清的气氛?
周天的母亲微笑地回答着“这?我怎么能猜出来呀?”
“就是那个——那次,在路上见的叔叔和阿姨带着的那个小女孩,我揪她头发的那个!”
“她?!——你,天天你说什么呢,快吃饭吧,然后早点睡觉,明天还上课呢!”周天的母亲似乎在逃避什么事情,同时用自己的余光注视着周天父亲的神色。
“她姓余,叫余蕊!”虽然周天嘴里塞满了米饭,但“余”这个字如同黑夜的闷雷立刻划破了餐桌的宁静,一旁沉默很久的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天天!快吃饭,吃完早点睡觉!”
“爸,我知道啦——余蕊说她还记得我,她还说妈妈——“快吃饭!!!”周天的父亲下达了命令。
“为什么?”
“你给我闭嘴!”周天的父亲把筷子一摔上楼去了,周天望了望呆滞地堆在对面的母亲无助的问“妈妈,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母亲平淡地说完,也默默地上了楼梯。
周天不理解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就算是晚餐很压抑,但是也绝对不会成就今天的结果。他突然感觉或许是长大了的缘故。人长大了想的事情也就应该多了,而不理解的事情也该多了。但应该为长大而高兴?还是因为长大而悲伤呢?
第二天很晚的时候,周天才急忙忙地赶到学校。
进班级的时候无意识地朝自己的座位看去,发现余蕊正在用一条很干净粉色的毛巾擦她自己的桌子。
“丫头!你干什么呢!”周天很不礼貌地对余蕊说。
“丫头?”余蕊带着一种自卫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她永远不想见到的人。
“丫头,你把我的也擦了!”周天用命令的语气对余蕊说“你要擦的仔细点,特别是要把书桌下面、桌腿、横栏、椅子、这里、那里,还有上面、下面、左面、右面、这里、前面、那里,还有那——“我,不!“余蕊没等周天嘱咐完就决绝地回了一句。
“什么!你敢说不——你擦不擦!”周天恶狠狠地盯着余蕊。
“我就不!”余蕊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气死我了!”此时的周天已经从脸到脖子都红的发紫,他望着眼前这个让他无计可施的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虽然充满了恐惧,但却也是那么的坚强。周天知道自己在坚持下去也只是无趣,夺过余蕊手中的毛巾埋头擦着自己的桌椅。
余蕊看到周天这个样子,也感觉自己刚才太没有肚量了,说话的语气也确实的太重了,于是说道“我,我帮你好不好?”
“不用!”周天推开余蕊伸过来的稚嫩的手,继续埋头擦着自己的桌子。
“你生气了么?”余蕊温和地问道。
“没有!”
“那你这是干什么!?”
“擦桌子!”
“可你用的是我的毛巾!”
“哼——我就用!”
“你——呜呜——”
“哭什么!这么大的人——女孩子就是麻烦!”
“周天——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