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阅读_乱世乱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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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1 / 2)

派得上用场。然后把大衣往身上一裹,出发了。

又到了那个林子。

一过这林子很快就到城下了,虽然有大衣护身,可毕竟是去杀人,而且是三军一听到名字就哆嗦的蒋中正!如果哪个草包不识货,硬不买这大衣的账怎么办?

小赛q又害怕了。他发现大衣口袋里有半瓶白酒。大概是昨天夜里那酒鬼连长装错了地方。人们常说酒壮英雄胆,先整两口再说。他整了两口,可没感觉到胆子变大,反而觉得更加害怕。咕噜咕噜又是几口,一会儿功夫酒没了。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倒在酸楂树下,打起急促而欢快的呼噜。

小赛q是半夜被冻醒的。他想,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一时又记不起来。不过他确信一定有什么大事,不然这会儿可能还坐在赌桌上鏖战正酣呢(他忘了那点可怜的碎银子早也装进别人的腰包)。他下意识地触摸到被自己的体温呵护得格外温暖的炸弹,一下子如梦方醒——哎呀,糟了!三军将士还在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呢,更要命的是今天一时冲动好像立了什么军令状!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跑。

奇怪,这路怎么这样长。上次来时好像没一会儿功夫就到北伐军的城门下了,可今晚小赛q却费了不少周折。

城门两边十几个士兵在来回巡逻。他们见小赛q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小赛q心里一惊:这会不会是一群不识货的家伙?他仰望着城墙慢故作镇静道:“我有要事向总司令汇报。”他故意抖动着身上的大衣,可这群笨蛋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吓得他冷汗直冒。

这时,头儿模样的人说:“原来是你,对不起,没把你认出来。”他们让开一条道,可并没有像小赛q想象中那样毕恭毕敬地向他敬礼。

小赛q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司令部。卫兵看到他,没有阻拦也没有敬礼。他想,可能是晚上,卫兵没看清楚他身上大衣的颜色。

小赛q找到了井,可这口井好像比那天见到的那口井小得多,和胖子将军门前那口倒差不多。好像方位也不对。小赛q想,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思维产生了错觉。

井的右侧有一道门,两边各站着四五个岗哨。他拉了拉大衣衣领,却怯怯地小声问道:“总司令在吗?”

其中一人说:“将军在睡觉。”

这些人没有给小赛q带路,也没有向他敬礼。小赛q径直朝屋里走去,不禁暗自摇头:怎么这里的卫兵也和胖子将军的卫兵一样痴呆涣散!

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小赛q钻到床底下,把定时炸弹轻轻放进去。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向床上那个人行了个军礼,心里说:对不住了,老乡,我知道你是个真男人,每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小赛q走到门口时对那几个昏昏欲睡的卫兵叮嘱了些保护好总司令之类的话,然后朝军火库的方向走去。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库房门口。

“把门打开,总司令让我来视察库房!”小赛q感到自己的声音够洪亮的了,只是有点儿颤抖。

“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不敢开门。”负责掌管钥匙的士兵说。

“混账!”小阿虽然心慌,不过有这大衣护身,底气还没有彻底泄光。

“给他开吧。”另一个刚刚还在打盹的卫兵说。

掌管钥匙的卫兵还是犹豫不决。他的伙伴把他拉在一边小声说:“这就是一泡尿救桥的那个人,现在是将军身边的红人啊,你敢不给他开?”

掌管钥匙的卫兵给小赛q行了个军礼,赶紧把门打开。小赛q想,终于遇到个识货的人了。

小赛q进了库房后不禁犯起嘀咕来:那天明明是把炸药放在地洞的左侧,怎么今儿个又换了位置?不过他又想,反正放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把它炸了就万事大吉。他把另一颗定时炸弹藏在炸药堆里。

小赛q出来时对那两个白痴说:“辛苦了。”两个白痴十分感激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完成任务后,小赛q连滚带爬向大本营冲去。他发现回来后,每个军人都在向他敬礼。

本来小赛q准备向胖子将军交差领赏的。但转念一想:据说革命军油水多,何不趁乱发点横财?而且还能再立一功,说不准也能弄个什么团长、师长当当,反正冲锋时我跟在大家屁股后面就是了。

于是小赛q找到一个矮个子军官,神神秘秘地说:“再过三个小时,敌人的首领(他差点把蒋中正的名字说出来,突然想起这是机密,暂时还不能说)将被炸死,军火库也将同时爆炸。我们干脆趁乱打他个措手不及,好好捞一把油水。你觉得怎么样?”

矮子军官打量着小赛q身上的大衣沉吟半晌,最后咬紧大牙说:“行,我陈某人就信你这一回!”

一会儿工夫,自称陈某人的矮子军官集合了几个团的兵力,浩浩荡荡直奔敌营而去。

尽管矮子军官送给小赛q一匹十分强壮的马,但他始终勒紧缰绳,不让它冲在队伍的前面。可这马似乎通人性——它好像看穿了小赛q的心思,可能认为这样怯懦的胆小鬼不配骑它,每当小赛q把它勒得越紧,它反而跑得越快,还不识实务地来几声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刺耳的长嘶。小赛q狠狠抽了它几鞭。他太紧张了,明明知道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马身上胡乱地抽。

突然前面是一个又窄又陡的大拐弯。马横空腾起,月光下,小赛q在空中划出一道很不规则的抛物线,那张在极度惊吓的重压之下表情丰富而夸张的脸来不及躲闪,不偏不倚,紧紧堵住了一窝正被寒冬困得无处发泄情绪的黄马蜂。

小赛q只觉得脸上先是一阵揪心的疼痛,继而疼痛中夹杂着揪心的痒,继而他感觉到嘴里有东西在蠕动。几乎与此同时,他感到整条舌头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焦了一样。

接下来,小赛q原本还可以尝到平生未曾享受过的更多奇滋妙味,可惜他的神经细胞抵挡不住这强烈的刺激,脑袋轰地一声,不省人事。

矮子军官采用了包括人工呼吸在内的所有常规办法都没把小赛q弄醒。他想,这个人熟悉地形,不把他弄醒是绝对不行的。他一咬牙,命令身边的卫兵:“把我的马牵过来!”

矮子军官让马的下身对着小赛q因浮肿而变得比平时明显阔了很多的嘴巴。可这马没有弄点尿配合配合它主人的意思。没办法,矮子军官叫卫兵在周围摸把青草让它高兴高兴,然后亲自抚摸它的大家事。这一招确实管用,没几个回合,马就很慷慨地弄出一大泡尿来。

小赛q承受不住这呛人的骚味儿,醒过来了。那张由小括号变成大o字的嘴费力地蠕动了几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只黄马蜂,接着是又是一只。然后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积压品跟着就喷涌而出。

矮子军官让身强力壮的士兵轮流背着小赛q带头跑步前进。起先小赛q圆圆的眼眶还有一丝缝,没一会儿功夫,上眼皮贴着下眼皮。

他已经认不清路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矮子军官在身后不停地问:“是走这路吗?”

“没错吧?”

“——”

小赛q被矮子军官追问得又慌张又不耐烦,他怕因说实话而被遗弃在这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荒坡野岭,闭上眼睛胡乱地指。他想,老子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半途而废怎么对得起这张浮肿的脸?

钱这东西!小赛q莫名地感慨道。他突然想起今晚在安装炸弹时那个男人屋里的三个箱子和胖子将军那装着三千大洋的三个皮箱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床底下还藏着三个没有上漆的木箱,这是他在胖子将军那里没见到过的,因为他从来没有钻过胖子将军的床底。他想,那里面装的不是银子就是大袁头,肯定没错。他固执地认为对于一个堂堂总司令来说,这些箱子除了用来装钱以外不可能派上什么用场!因为除了钱,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需要。

于是小赛q得出一个结论:当大官的肯定只有一种爱好,并且都是相同的爱好:往箱子里装钱!

那胖子将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好几次亲眼见这狗日的眯着眼睛把一大堆袁大头数过去又数过来,尽管手下的士兵已经好几个月没领饷了。

那么多钱!那可是自己冒着杀头的风险换来的,落在他人手里岂不可惜?小赛q很担忧。不过他那张几乎膨胀成一团圆肉的脸上很快泛动着一丝得意的笑:这地方只有我知道。让他们先杀个你死活,然后我用几匹快马驮着这些钱远走高飞,找几房好看的女人,在远离枪炮轰鸣的深山老林,生他一大堆孩子,都管我叫爹。

小赛q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走错了路。

确实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例外,瞎猫也有捉到活老鼠的时候。这次小赛q算是蒙对了。矮子军官又在追问路线是否正确时,突然一声撕天裂地的巨响,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堆巨大的火球在空中蔓延开来。

矮子军官大声疾呼:“革命军战士们,我们为革命立功的机会到了,彻底消灭军阀孙传芳的时候到了!为了民主,为了自由,冲啊!”霎时,士兵们跟着矮子军官排山倒海般杀将过去。

小赛q觉得自己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这次却让人他清醒了许多。他刚才听到矮子军官称呼自己的手下为革命军,还说孙传芳的末日到了。莫非是自己炸错了地方?他的心不禁战栗起来。

眼睛完全看不见路面了。小赛q索性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把左眼的上下眼皮强行撑开,用右手摸索着路面。

就这样,小赛q睁只眼闭只眼,艰难地慢慢往前移动着身子。寒风猛烈地刮着,远处传来阵阵枪炮声和冲锋陷阵的呐喊声。

小赛q觉得刺骨的冷,摸摸身上,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

等小赛q赶到烟雾弥漫的营地时,这里除了毕毕剥削的燃烧声以外,听不到一个活人的声音。到处堆满了还流着血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树上屋檐上到处挂着残肢断臂。很显然,他们绝大部分是死于爆炸以及爆炸造成的房屋倒坍。有一部分是来不及逃走被追兵杀死的。

小赛q在尸体堆中发现了酒鬼连长。他的死相很惨:一支手没了,另一支手五指被炸飞,一根大木头砸在背上,整个人从腰部断成两半截。

小赛q终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浮肿的眼角冒出一滴泪来。

远处不断传来阵阵枪声,慢慢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小赛q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那口井。然后顺着井找到了那几个让他魂不守舍的皮箱。可皮箱里空旷得只剩下污浊的空气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指纹。他又在皮箱周围搜寻了半天,只找到一枚沾满污泥的孤零零的袁大头。他失望极了,把袁大头狠狠地扔到身后。犹豫再三,又回头捡起来,哆嗦着放进口袋里,浮肿的眼角又冒出一滴泪来。

小赛q想离开这里,离开战争。但去哪里呢?天下都在打战,到哪里都是死人成堆,到哪里都是你争我夺,人与人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好像每个人生来就和别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和睦相处。

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去处了,颓然坐在上半截已被炸断的一个老树桩上,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甚至无端地羡慕起身边这些死人来,心想,如果此刻自己也和这些死去的弟兄们躺在一起那该多好哇,无须为活下去而发愁。

太阳出来了。

大队人马迎着血红的太阳向小赛q这边开来。那个男人骑在马上。他发现了小赛q。

他做了一个手势,仿佛在说:“跟我走!”

小赛q用手撑着眼皮跟在大队伍的后面。

下午,大部队进了一座很大的城。那个把小赛q丢在半路的矮子军官带着他的士兵在城门外迎接大部队的到来。

矮子军官对那个男人说:“总司令,这就是孙传芳的老窝子。”

那个男人说:“干得好!”

人们敲罗打鼓,夹道欢迎革命军的到来。“总司令万岁!革命军万岁!”的高亢激昂,振奋人心的口号在城里的每个角落回荡。

小赛q跟着那个男人进了一间门口同样有井的房子里。矮子军官在那个男人的耳边耳语了一阵。那个男人做了个手势,矮子军官退出去了。

那个男人说话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士兵。”

小赛q闻言,面如土色。

那个男人又说:“算了吧,毕竟你还是醒悟了,只要不死心踏地跟着军阀走,就是对革命最大的支持。你已经将功补过,就去特务连工作吧。”

第四章浴血奋战

时光即将平庸无奇地承载着国人的失望之情逾过公元1936年。

可就在最后关头也就是12月12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西安事变。这一事件的和平解决最终促成全民族共同抗日的决心。国共这对冤家兄弟终于在国人面前一燃了抗日的烽火。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各个军营。

小赛q他们近水楼台——自然先得知时局的变化。其他地方还在翘首期待,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鸣枪庆祝了。

极少喝酒的小赛q偷着和东北汉子们连干了三碗老白干。然后站在高粱地里向天空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弹。

其实,小赛q一直还在怀念他的郎中生活。他是个懦弱的人,和战争惨烈的基调格格不入。什么民主、自由、博爱那是别人想要的东西,对他来说,既弄不明白也不敢奢求。他所津津乐道的日子不外乎就是背着药箱走在江南的大街小巷,时不时扬起脖子来几声吆喝。走累了,就坐在顾客稀稀拉拉的茶铺里要上一碗粗茶当好茶品。钱少就把茴香豆放在舌尖上直到唾液浸出它们特有的香气为止。实在连茴香豆也买不起,没关系,还可以品一道免费大餐——旗袍下偶露端倪的江南女人的大腿。

小赛q越来越不喜欢摸枪。他清醒地意识到战争最终的受害者还是平民老百姓,尽管抛尸疆场的不是他们父亲就是兄弟,可是胜利没有因此而善待他们,反而往往把他们推向物质和精神极度匮乏的深渊。

他渴望有个女人,每天都搂着抱着,和她生一大堆小子丫头。可是小日本在东三省的所作所为迫使小赛q不得不打消这种念头。

大西北驻扎着十几万无家可归的东北汉子。

这些东北军人每天都在谈小日本,说这些狗日的畜生杀了他们的父母和孩子,还当着他们的面奸淫他们的女人。这些强壮如牛的汉子每每说到伤心处总是失声呜咽,泣不成声。他们成天都在磨大刀,把明晃晃的刺刀对准家乡的方向。

小赛q也常常陪这些东北汉子抹眼泪。这些狗日的倭寇,哪里是人!如果不把他们干掉,即使有一天自己有了妻儿,也同样会遭到他们的毒手。小赛q这样一联想,仿佛那些在小日本的屠刀下含恨九泉的人都是他的亲人,那些被奸淫的女人都是他的老婆。因此他对小日本的憎恨一点也不亚于那些东北汉子。

要打就该打这些小日本。小赛q听说那个一直令他生畏的男人并不关心东北人的生死,开始有些不满,既而有些忿忿,后来是十分的鄙夷。他认为国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漠然置之的男人不配做一国的领袖。于是喝醉后,经常大骂蒋光头这样不是那样不是。因此好不容易到手的上尉军衔也被撤了,又成了一名普通士兵。

有一次,他骂得特别难听,团长威胁说要把他交给中统特务,让他的死相比五马分尸还惨,他才不敢在公开场合揭那个男人的短。

国共正式合作抗日的那一天,小赛q朝天开了十二枪,然后当着全军的面,跪倒在地上高呼蒋委员长万岁。

小赛q感觉到那个男人逐渐萎缩的形象瞬间又膨胀成一座巨峰屹立在他的心头。这个时候如果谁敢说蒋光头的不是,他一定会站出来拼命。

那天,这个从来对战争唯恐避之不远的军人一反常态,把刺刀磨得锃亮,仿佛随时准备着把刺刀送进小鬼子的胸膛。

抗战全面爆发后一个多月,也就是在1937年8月上旬,小赛q所在的部队进驻山西,没过几天,太原会战正式拉开序幕。

小赛q杀敌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

小鬼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打。他们的武器装备远远优于国军,再加上国军最高统帅部长期以来为了服务于攘外必先安内这一战略目标所采取的一味妥协、退让政策,成了助长敌人士气的兴奋剂。小鬼子根本就不把中国军队当回事。

第一批坚持了六天六夜退下来的士兵说,狗日的小鬼子,冲锋上阵嘴里还叼着香烟,有的甚至一手拿枪,一手提着酒瓶,好像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嬉闹一样放肆。

一位断臂老兵说:“每位上阵的中国军人心里都憋足了一股劲,就是要多砍下几颗鬼子的脑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鬼子手里拿的都是新式武器,况且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再勇敢的人也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猛烈的火力攻势啊——”这位老兵仰天长啸,涕泪纵横。

小赛q握着老兵像树皮般裂痕深深的手,说:“放心吧,我们有的是人,小日本灭不了我们!”说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走上通往阵地的路口。

小赛q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勇敢,甚至可以用视死如归来形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可以做一回真正的男人了!在他心中,豪情逐渐演变成义不容辞的使命,仿佛他不只是一个人,是一支军队,一支笑傲沙场永不言败的军队,是一股无法抗拒的神力,可以藐视一切,战胜一切!

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小赛q的记忆深处随时回荡着他对老兵说的那句话。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近乎伟大的话,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军人了。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要对得起这句话,对得起那些死在鬼子屠刀下的人。

小赛q他们打退了小鬼子一次又一次进攻。

每次小鬼子发起冲锋时,小赛q就会全神贯注地瞄准前方,他想把每颗子弹都送进鬼子的五腑六脏,但事与愿违,他越想打中目标,子弹越像是在戏弄他似的不着边际。每浪费一颗子弹,小赛q都会小声地咒骂自己无能。不过,他知道急躁是提不高枪法的。

每次部队借鬼子撤退之机喘口气时,小赛q还在继续练习枪法。几天下来,进步很明显,可他还是不满意,花了两个袁大头请他们军团的神枪手老巴给他传授了几招。

绰号为飞天蜈蚣的老巴原是土匪出身。据说他带着七个人靠一把斧子起家,起家的招牌还是那块老掉牙的旗帜:“反清复明”。那已经是宣统年间的事了。老巴他们一致认为没有响亮的口号难以立足,可这一口号并没有给他们的“土匪事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效应。人们早也厌倦战争,一听到这口号反而觉得恐惧。只要明白人都清楚,明朝没有多少外患,可实际上比清政府更无能,更腐败,更恐怖。清初的极端民族主义者们提出这样的口号也不过是言不由衷的战略方针罢了,不外乎就是想拉拢那些患有唯我大汉独尊的思想疾病的少数人。

老巴他们的“义举”只有一个把青春都奉献给科举考试的老童生响应。于是老巴自封为复国大元帅,封那个因书读得太多而眼睛眯成一条线的老童生为复国大军师。那七个人都被老巴封为将军。如此一来,他们没有一个士卒可供差使,连诸如倒洗脚水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要自己动手,因此他们尽管身居“高位,”却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天手握重权的滋味。

据老巴说他们在云南的丛林里坚持了好几年。他精湛的枪法就是在那几年里锻炼出来的。

如果不是老巴枪法好,老巴说他们早就饿死了。清军最初睁只眼闭只眼,后来忍无可忍,进行了一次大扫荡。他们九个人就是靠他这双手打游击活下来的。

再后来,为了生存,老巴红着脸说他们也抢一些过路商人。

有一次,山下来了一伙商贩。当时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于是拿着空枪虚张声势。快到手时,商队里为首的一位老汉抱住老童生的脚嚎啕大哭:“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把我的命也拿去吧!”

老童生吓唬他:“放手也,不然老夫开枪了也——”

“我一辈子的心血都被你们抢光了,——开枪吧——”老汉摆出一副以身殉“货”的架势。由于老汉用力过猛,老童生冷不丁被他拽了个狗抢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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