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猿泰山_跋涉天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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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猿泰山(1 / 1)

水沐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小首领。小首领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水沐生的意思,又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演示起来。它这次速度却是慢了许多,而且石头并没有扔出去,只是做了个动作就将石头塞到了水沐生手中。水沐生这次看得真切了,便模仿起小首领的动作,从捡石头到最后掷出,每一个细节都尽量的做到吻合。临到掷出前的一刹那,水沐生仿佛若有所悟,手中的石头也在瞬间“唰”的一声飞了出去。

“哎呀,太好了。”水沐生目光跟着石头,心里喜滋滋的,可惜笑声未落,石头被一根树枝挡住,掉落在地上。小首领见水沐生吃瘪,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吱吱笑了起来,水沐生恨恨道:“你竟然笑我,我就不信投不中那个果子,咱们走着瞧。”小首领似乎听得懂水沐生说的话,笑得更欢了。

水沐生倔脾气发作,一个人坐在藤巢上仔细分析起来:“我投不中两个果子,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的力气不够大,一个是我的准确度不够高,要怎样才能弥补着两个方面的不足呢?”水沐生仔细回想小首领做动作的每一个细节,将这些细节在脑海中一点点地分割开,用心地去模仿,并不断揣摩如此做的用意,每到有所体会的时候,就捡起石头去投。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水沐生也一点都不气馁,拉着让小首领再示范一次,仔细观察,再一点点的将它的动作拆分开,一点点地纠正自己动作有误的地方。小首领倒也不嫌烦,每次都满足水沐生的要求,直到最后,根本不用小首领在旁边,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的印在了水沐生的脑海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沐生一直呆呆地坐在藤巢当中,饿了就啃几颗紫焰果,困了就倒在藤巢中眯一会儿,脑海中却从来没有中断思考小首领的每一个动作细节,想不通的时候愁眉苦脸,凝眉深思;有所悟的时候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还好水沐生呆在这里也没人和他交流,有个事情来琢磨反倒没有那么乏味,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练习投石头了。渐渐地他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有小首领的神韵,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稳健,哪怕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当水沐生再一次举起石头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必中的把握。“屏气、瞄准……”水沐生正在默念总结出来的诀窍,忽然一只猴子荡到了那棵树上,一伸手就要去摘水沐生瞄准的紫焰果。水沐生却是不慌不忙,从容运力,石头唰地飞了出去,这时猴子的指尖刚刚碰到紫焰果,就听“啪”地一声,果子碎开来,果汁溅了猴子一脸,猴子吓得哧溜一声沿着一根树枝向上爬了很远,方才停了下来,还不时心有余悸地向下看看,水沐生看着狼狈的猴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首领见水沐生成功了,也很高兴,它围着水沐生转了几圈,拿起两块石头,跑到被投烂的果子前,用火藤将石头绑了上去。用手扯了扯石头确定足够结实后,反身回到巢中,捡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砰”地一声,石头不偏不倚正中其中的一块,两块石头相撞后哗拉拉全都碎成了粉末。水沐生因为腿部残疾,用到双手的次数很多,所以他对手臂的力量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他刚刚掌握了窍门,见小首领轻松投碎了石块,也跟着掷了过去。石头虽然碰在了一起,可惜两颗都完好无损。水沐生郁闷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想开了,“力量不够可以练上去么,左右呆在这里无事可作,倒也是一种打法时间的好办法。”

水沐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如果没有惊人毅力,根本不可能将遁雪飞霜大法练到第二层。草海弟子上千人,能练出第一层也就数百人,练成第二层的仅仅数十人,由此可见一斑。水沐生制定了目标,练习臂力,他练习的方法很简单,却很有效,就是双手吊在树枝上来回挪动。刚开始他吊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双臂酸软,浑身发麻了,可每次他都咬牙坚持,等双手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才迅速地回到藤巢。小首领俨然一个大牌教练,指挥几只猴子给水沐生进行按摩放松,自己则跳在水沐生的胸前,吱吱叫个不停。渐渐地水沐生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当他可以非常轻松地用手吊在树上来回走动的时候,水沐生又一次捡起了藤巢中的石头。屏气、瞄准、投掷一气呵成,只听“啪”的一声,两块石头撞在了一起,碎成了数块。

“还是不行啊……”水沐生盯着地上裂开的石头摇了摇头,又开始了第二个阶段的训练。只见他攀着树枝来到一根火藤前,一只手紧紧抓住火藤,另一只手拉着树枝拉开一个角度,手一松,身子嗖地飞了出去,身子随着火藤在树上荡了荡去,就想荡秋千一样。不过秋千上的力量由两根铁链承载,而水沐生则全靠一双手臂。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沐生开始往身上绑石块,而且石块越绑越多,越绑越重,到最后小首领专门让手下从远处抬了几块大石头回来,挂在水沐生腰上,水沐生也渐渐地适应了它的重量,双手扯起火藤在树林中荡来荡去,一般的猴子都追不上他了。

水沐生力量练了上去,因为有猴子们的悉心按摩,肌肉却没有涨大,胳膊依然匀称,却是坚硬了许多。几天前他就已经将石头投碎成粉了,如今他卸掉了石头之后一身轻松,宛如一只大猴子,拉着火藤从一颗树荡到另一棵树上,摘些最大的紫焰果揣在怀中,饿了就啃上几颗,累了就回到藤巢里休息,倒也过得惬意。

地下无日月,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一天水沐生玩得累了,又懒得回藤巢,便一只手挂在火藤上睡着了,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口中吃吃笑个不停,口水挂在嘴角上,宛如一条小溪。忽然一声尖锐的猿啼响了起来,水沐生一下子被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要看个究竟,鼻中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水沐生顿时警觉,下意识地手臂用力朝上荡去,接着耳边“嗷呜”一声,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水沐生彻底醒了过来,他朝吼声望去,只见地上站着一只牛犊般大小的紫豹,一身紫色的皮毛上面缀满了闪电一般的斑纹,匀称的身躯上滚动着强韧的肌肉。它贪婪地看着水沐生,下压的前爪和弯曲的后腿蓄满了力量,等待着水沐生荡到最低点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噬炎豹!”水沐生一下子叫出了它的名字,也识破了噬炎豹的如意算盘,赶忙沿着火藤向上爬去。噬炎豹见被猎物看穿,也不再等待,身体向后一拉,嗖地朝水沐生扑了过来。水沐生听到身后的风声,心脏像挂在耳边一样,砰砰直响,手中不敢怠慢,死命地向上爬去。

可惜噬炎豹已经算准了水沐生的路线,这一扑之下,也是算准了水沐生刚好爬到它的爪子的攻击范围里面。水沐生眼睛的余光发现了噬炎豹的诡计,“妈的噬炎豹,竟然这么。”水沐生口中骂骂咧咧,双手一用力,停止向上爬行,双手一旋转,哧溜一声飞快地滑到了火藤的末梢。噬炎豹眼看猎物就要到口,却在最后一刻溜了,顿时怒吼连连,可惜它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砰”的一声撞在了火藤上,紧绷的火藤被噬炎豹大力一撞,末梢立刻带着水沐生向上弹起。“就是现在!”水沐生哈哈一笑,接着反弹之力飞到了空中,瞅准时机飞快地扔掉火藤,抓住半空的树枝,又轻轻一荡,身子向上飞去,正好抓住藤巢上面的一根树枝,哧溜一声滑入了藤巢当中。

就在水沐生逃离豹吻的瞬间,藤巢中的小首领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大力炎猴们立刻围成了两个同心环。噬炎豹与火藤相撞落地的一瞬间,小首领发出一声低鸣,排在外围的猴子立刻瞄准噬炎豹投了过去,石块组成一个整齐的方阵,将噬炎豹罩了进去。噬炎豹听力异常灵敏,石块投出的一瞬间它就已经听了出来,而且分辨出了石块的大致轨迹,它落地的同时就地一滚,闪开了一段距离,将石块尽数躲了过去,站在不远的四方,虎视眈眈地望着树上的猴子们,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外围的猴子们一击不中,便迅速而有序地后撤,内环的猴子立刻上前补上,手举石块瞄准噬炎豹,等待第二次投射的命令,后撤的猴子则飞快地捡起石头,随时准备第二次上前进攻。

噬炎豹非常狡猾,它知道大力炎猴的厉害,并不硬冲,而是远远地卧倒在树下。水沐生看着不远处卧着的噬炎豹,想起了外公的一段话:“噬炎豹是耐心的,它为了捕猎可以等待数天,并且一直在不远处威慑,让猴子不敢去别的树上采果子,并且不断地挑衅,让猴子们发起进攻,这样藤巢中剩余的石头就会越来越少,等石头用完的时候,猴子们也已经精疲力尽,此时也就是噬炎豹开始进攻的时候,每次都会一击必杀。”水沐生想到这里,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噬炎豹竟同时试用围城之计和哀兵之计,怪不得大力炎猴要成千上万只才能生存。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有成千上万只大力炎猴呆在一起,一次投射就是铺天盖地了,又有哪个噬炎豹能够逃得出它们的攻击范围呢,可惜这个族群实在太小了!”水沐生看了看旁边沉着指挥的小首领和整齐有序的猴子们,心中不禁一痛。

不远处,噬炎豹的第一次挑衅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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