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阳输了比赛,却是浑不在意。自从昨晚上那番谈话,他便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流失大半了,曾经的梦想已然破碎,从此别无它求。失魂落魄的来到休息的空地处,已经有几个白虎堂的弟子已是等在那了,见得他过来,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不多会,人是越来越多了,看完比试的弟子陆陆续续的过来了,纷纷是互相谈论着今天的出采之处,赵重阳只是打着瞌睡。恍惚间师傅来到跟前,问道:“比试情况如何?”重阳迷迷糊糊的答道:“输了。”旁边早有弟子说道:“这赵重阳是有心给师傅您丢脸,刚才上去只是胡乱出了几招,便故意败下阵来。”自古以来,落井下石总是比火中送碳要来的容易,赵重阳平时极得张芝宠爱,这修道之人,却也是免不了争名好利,自然是不少人暗暗嫉恨在心,这边他输了比赛,立马有人添油加醋起来,再加之今天赵重阳的表现大家也是看在眼里,就算是有心反驳,也是无从谈起。
赵重阳只是抬头看着天,不出一言,似是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见得这般模样,出言之人心下更是欣喜,有个弟子迫不及待的又说道:“师傅,这赵重阳平日里就是骄横惯了,以致于今天见您问话也是爱理不理的,实在是应该好好重罚一番,让他长长记性,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师重教。
张芝贵为一堂之首,实力固然重要,人也是极为睿智的,不至于是非都分不清楚,不然断不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安稳无比。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他?当下只是冷冷的说道:“赵重阳该不该受罚,我自有分寸,何时轮到你说话了?我做什么还要你来指手划脚么?”刚才说了一通的弟子马上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只言片语。有精明的弟子已是看出来,这张芝是铁定要维护赵重阳了,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沉得住气,不像那几个笨蛋口直心快。
张芝看着自己最器重的弟子这副样子,心中极为悲痛。虽然是恼他这般不振作,却也不忍责备。毕竟今日赵重阳如此模样,自己的过错怕是占了一半,不免又加深了对洪广武的几分恨意。
张芝只是阴沉着脸,说道:“赵重阳,你且和为师过来一下。”赵重阳只是“噢”了一声,便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
路上遇到不少人,皆是欢声笑语,不过这欢乐显然是别人的,与赵重阳无关。
二人来到一人烟稀少之地,张芝斟酌了一下,说道:“我知你心中很恨为师,可师傅有自己的苦处,这一切却是为了你好。你以后自然便会明白了。”
赵重阳淡淡的回道:“徒儿哪敢恨师傅,是徒儿自己走些旁门左道,玷污了师傅名声,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张芝本有好多话语想和这宝贝徒弟谈谈,可见赵重阳丢了魂魄一般,并没有认真听的意思,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你今日比试,想必是极累的,这便回去歇息罢。”
赵重阳只是一路轻飘飘的离开了,张芝呆在原地,久久无声。
与白虎堂的气氛迥然不同,青龙堂的弟子却都是很高兴的。上午三场比试,俱是胜了。等听到陈智莫名其妙的赢了一场,大家纷纷恭贺他交了好运,这样的好事都遇到了。王昆听得描述,当下便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怕是张芝回去之后对赵重阳说了什么,至于说到了什么程度却是不知道了,只是这张芝师徒却是少不得许多烦恼了。
这当口,朱雀堂的虞依陌恰好经过这里,见得周青也在这,上前便捏了周青脸颊一把:“乖弟弟,姐姐下午有比赛呢,你可一定要来。”周青顿时羞的面皮泛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心底是极想过去看看的,可是又怕师兄们不高兴,不禁踌躇起来。
易一打趣道:“周青,虞大美人想必是看上你了,这等好事你还犹豫什么,要是我早就答应了。”众人皆是大笑不已,周青更是心下忐忑。陆炎出声道:“既然虞师妹都开口相邀了,你就赏个脸吧,可得抓紧机会亲近亲近。”虞依陌咯咯的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不来看我不打你屁股。”周青却是不敢再看她一眼,直到虞依陌走的看不到身影了,头脑里依然是晕乎乎的,只觉得被虞依陌触摸过的部位烧的厉害。易一戏谑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干脆以后娶她做老婆得了。”周青见师兄这般说来,顿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得到了下午时分,师兄陈之轶,田中鸣各是有一场比斗,虽说中午众位师兄都是让他去看虞依陌的赛程,可终究是心中发虚,怕是各师兄玩笑之语,自己就这样贸贸然的去了,又要得不少耻笑。到得大伙出发的时候,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陆炎见周青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当下劝道:“小师弟,你怎的这般顽固,中午已经说好了去观看虞依陌的比赛,就不要失信于人,你可得记住了,做人当以信为本。”周青极为有礼的道了声罪,心下却是很高兴的。兴冲冲的朝着地字号擂台去了。
到得比赛场地,擂台周围已是挤满了人。周青个子不高,站在外围,只得掂起脚尖,只见得虞依陌一身白衣胜雪,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对面站着的周青也认识,和他见过几面的宋诚之,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之风。这里不少人是为了一睹虞依陌风采,不过更多的却是支持宋诚之。周青心下暗想:这宋师哥人缘真好,有这么多人支持他,竟是隐隐为虞依陌感到不平。周青心下也暗暗感到不安:为何自己平白为虞依陌这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