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漂亮记者笑起来不仅迷人还很有诱惑力:“我还算不上,其实救你的另有其人,不过,我也没看清他是谁。”
陆剑钊又问:“这人究竟是谁呢?他总是在我危难之时出现在我面前,难道说……”
“这么说来你认识他?”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呀,只是觉得这人是在暗中保护我,他会是谁呢?”
“不管他是谁,总之,他是个好心人,凭我的直觉就感到是这样的。”
“小玢,先别谈他了,我还是得谢你,要不是你出现及时,我和那位好心人都会有危险。”
叶小玢笑了笑说:“有什么了不起,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何况我……。”
叶小玢的这番话的确感人肺腑,特别是她那欲言又止的弦外音,更是意味深长,陆剑钊似乎已经感触到那隐隐约约的情愫,但他又不敢认真去领略。
“叶记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说这些干啥,好好养伤,我要上班去啦。”叶小玢为他盖好被子,又叮嘱一番后,这才放心地离去。那神情,那姿态和那心意的确像是一位贤慧的夫人,陆剑钊顿时感到一阵心热,他有些陶醉了。
叶小玢离去后,副局长刘正南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提着水果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见陆剑钊已经苏醒,他微笑着说:“剑钊,你是大难不死定有后福啊。”
“刘局,你今天来不会又要指责我吧。”陆剑钊惭愧地说。
“我又不是爱抓辫子的公婆,平白无故地指责你干啥。”
刘正南不仅是陆剑钊的师傅,而且还是刑警队的前任队长,当陆剑钊从派出所调任队长后,他便成了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这位当年智勇双全的刑警队长,自从他升为副局长后,仿佛完全变了个样,说话办事老是跟随原则走,手捧政策条规不放松,成了一个很会处事,又很圆滑的人物了。不了解他的人,总会把他和墙头草相提并论。
“唉!我真该让他们一枪打死,活得如此窝囊,真没意思。”
“喂,我说你这小子,啥时变得这般悲观了。事情也不至于糟糕到如此地步啊。”
“刘局,局里对我有何意见?”陆剑钊胆怯地问。
“安心养伤,刑警队的事暂时由副队长曾智勇负责,他们已开始着手调查斗殴事件了。”刘正南的神色还是很严肃,想看到他的笑脸,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陆剑钊一听这话心里就感到一阵难受,他悔恨自己一时疏忽而影响了大局。如果刑警队一旦将工作转移到另一个案子上,植物园血案就有泡汤的可能,那个制造多起血案的凶犯也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刘局,我知道自己受伤不是时候,金江的老百姓也该骂我们无能了。”
“剑钊啊别想得太多,凡事都不会一成不变的,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组织啊。”
“你知道吗,他们手中还拥有枪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又是什么性质的对手。如果让他们继续存在下去,岂不成了拥有武装力量的黑社会势力了吗?”
“剑钊啊,你不必冲动,请记住我的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个时间问题,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公开与他们对抗,弄不好我就在局领导班子呆不下去,这样一来,那班子里不就全成了他们的人啦。”
“刘局,你的意思我明白,让我们暗中很好地配合吧。”
这时,小卢及其他几个队友一起拥进了病房,顿时,房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护士小姐见状,立刻赶来阻止。“喂,你们能不能安静点,病人刚苏醒,他还需要休息。”
“是!我们待一会儿就走。”小卢机灵地应付了护士,然后又与陆剑钊悄悄地谈起话来。
刘正南见病房里人多拥挤,他就匆匆告辞了。没有头儿在这儿,队友们就更觉得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了,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陆队,你受伤这几天我们好难受,真想冲进康乐园去将凶手缉拿归案。”小卢说。
“别冲动。这次我虽然受了伤,可还是有些收获,至少将吴小姐从虎口里救了出来。喂!她到刑警队来找过我吗?”同志们的到来让陆剑钊也来了劲,他强忍伤痛问这问那说个不停。
小卢摇摇头应道:“没有啊,一直没人见到过她的身影。”
听了这话,陆剑钊有些按捺不住了。“不行,一定要找到她,不然我这一枪岂不是白挨了。”
“我立刻就去。”
“万一她重新落到康家人的手里,肯定就没命了。”
要不是护士前来阻止,他们的谈话还没个完,护士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她这样做是为她的病人负责任。
小卢走出医院后,便带了两名队友,根据陆剑钊提供的线索寻找证人吴小姐去了。
从康乐园逃出来后,吴君不敢再回“情意浓”夜总会了,她乘着夜色来到一个电话亭旁,想打电话与自己的一个好姐妹联系,向她暂借点钱回家。
吴君一摸身上,一文钱也没有,打电话也就没着了。焦急之时,见一位上年纪的大叔路过此处,她毫不顾忌地走过去。
“大叔行行好吧,我被人给抢了,想打电话告诉家人,求你给几块钱好吗?”
见这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这位大叔给了她十块钱。“快打110吧,他们会帮助你的。”
“知道啦,谢谢大叔。”
有了钱,吴君心里踏实了许多,她走到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商店,给自己的好友打通了电话。
“喂!是丹妹吗,我是阿君。”
对方是用手机回的电话,话音很清晰。“阿君,你在哪儿?”
“我从康乐园中逃出来了,你能出来一下吗?”
对方有些为难地说:“我正在陪客人,康家的人也在这儿玩。”
“丹妹,我身无半文,又不敢到夜总会来,求你帮帮我。”
“这样吧,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在环城河码头见。”
“一言为定,我等你。请注意保密,别让任何人知道。”
放下电话后,情绪有所稳定的吴君这才感觉到自己腹中空荡荡的,饥肠辘辘。她将剩余的钱在路摊小吃买了碗面条,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凑近她的身边轻声说:“小姐,想要个工作吗?”
这位神秘兮兮,鬼鬼祟祟的男人让吴君一见就感到恶心,她气呼呼地说:“我不需要工作,你离我远点儿。”
“小姐,问者不相亏,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我说过了,离我远点。”吴君吃完面条急忙跳上一辆公共汽车。
车到环城河码头停了下来,吴君匆匆地下了车,她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希望好友丹妹尽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阿君姐。”只听一声轻柔的喊叫声,吴君这才发现,丹妹正好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她高兴地迎上去。
丹妹拉着她的手,一起朝河边的石凳走去。“阿君姐别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见到自己的同伴与好友,吴君一腔悲愤涌上心头,她已泣不成声了。
“阿君姐,我知道你一定受了不少苦。”丹妹一边说,一边也流下怜悯的泪水来。
“丹妹,我……我差点就见不到你啦,他们不是人,全都是畜牲。”
“阿君姐,别太难过,如今这年头,男人全都疯了似的,他们已不将我们女人当人看。到夜总会来玩的男人,谁又是安了好心的。”
“我恨男人,我发誓,这辈子我就是打光棍也不嫁人。”
“别说这些晦气的话了。我不这么想,只要碰上心好的男人,我还是要跟他过一辈子。”
吴君抹过脸上的眼泪,拉着丹妹的手说:“你说我该咋办,回家去无脸见爹娘,留下来又无处安身,天啊,我的命为啥就这么苦。”
“阿君姐,今晚你就到旅馆里暂住一宿,明天再做打算。如果你不想回去,就另找一家夜总会上班。反正这城里面有的是这种地方。”
“不,我不想呆在这城里啦,万一被康家的人发现,我就没命了。”
“那你就到郊区附近的地方干吧,东方不亮西方亮,总能找到一个安身地方。”
吴君觉得丹妹的建议有道理,她也就应允了。她俩离开河边,朝市里走去。
一份刊有题为“明星企业背后的不光彩行为”文章的《都市商报》摆在了政法委书记丁文秀的办公桌上。
当她读完了这篇署名清泉的文章后,顿时气得脸青面黑。
这是一篇抨击金江所谓明星企业家背后的种种拙劣表现与行为的文章,在文章中作者不仅罗列了不少鲜为人知的事实。更可气的是,文章的矛头竟然直指政府机关和主要领导,纯属作者在向政府公然挑战,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令人无法容忍。
丁文秀将秘书万大海叫进办公室,拍着桌上的报纸厉声问道:“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吗,把他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据了解,她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万大海答道。
“这清泉究竟是何人,我倒想亲眼见识见识这位胆大包天的记者。”
万大海又说:“她本名叫叶小玢,你对她非常熟悉,是市的一大红人。”
一提起这耳熟能详的记者,不免让丁文秀抽了口冷气:“是她!真让人失望啊,以前我很欣赏她的才能,没想到她是一个表面装笑、暗里藏刀的人物。像这样的文章也敢发表刊登?”
“这都是《都市商报》缺乏大局观念搞出的事情,他们只讲卖点,不讲政治。”
“那好,我就给他们上堂政治课。”丁文秀话一出口,秘书万大海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于是主动对丁书记说:“要不要我去把她叫来?”
丁文秀摆了摆手说:“这倒不必,我会抽时间约她一起谈谈,这儿没事了,干你的去吧。”
不久,一些针锋相对的文章或报道,连续几日相继在电视台、市级报刊上与市民见面,以消除清泉文章所谓的流毒。
市长还特别指示由政法委书记丁文秀亲自召开一个对清泉文章的责任追查会。责任追查会安排在宣传部会议室举行。到会的当然少不了文章作者,以及刊登文章的报社负责人、主编、责任编辑和本市其他新闻单位的负责人。因为,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误,或者说有共谋其事之嫌,才给金江城中造成如此大的不良影响。
会议在异常严肃、紧张的气氛中进行。并且,在会议室门前还派有警察把守,以拒绝任何媒体记者前来采访。这是一个不愿向外人透露的会议。
在会上,丁文秀首先讲话,她严厉的口吻中充满了愤激的情绪。
“我要各位前来参加会议,也许在座的心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几天,金江城里刮起了一股破坏经济建设,矛头指向政府的歪风,这歪风的制造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记者叶小玢。不知她从哪里弄来些小道消息,没经过证实就对我市的明星企业进行恶意攻击和中伤,大大地挫伤了他们改革进取的积极性,严重影响和干扰了我市经济发展。不仅如此,她还将攻击的矛头指向政府,指向党组织,在群众中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像这样一位世界观和思想意识有严重问题的记者,我们是不能容忍的。”
她的讲话顿时引起台下一片哗然,丁文秀不高兴地朝在座的人挥了挥手,意思是要大家安静下来。
会场重新安静后,她继续说:“还有我们《都市商报》的负责人,主编、责任编辑们,在组稿过程中有严重失职行为。你们的失职被别有用心和图谋不轨的人钻了空子,让这种具有严重问题的文章轻易见报,其流毒甚广,真令人不敢想像。你们这种极端不负责的态度,已给党的宣传事业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可见,你们的问题是严重的,也是不可饶恕的。”
丁文秀的话刚结束,叶小玢就已站了起来,看来,她是早已坐不住了。
“我要谈谈我的看法。”
“叶小玢,只能谈你对自己错误的认识。”丁文秀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叶小玢。
“我认为自己没有错,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认识。”叶小玢大义凛然地说,她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畏惧来。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要与政府作对?”
叶小玢冷冷一笑道:“为什么偏偏要将一个记者说的实话往与政府作对上扯呢。说实话是我们当记者的起码准则。如果连这点品质都不具备,还谈得上是记者吗?”
丁文秀厉声说:“你自认为那些话是实话吗?照你这么说,金江这些年来经济发展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假的?”
“作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人,特别是党的领导干部应该事实求是。金江市这些年来经济发展确有成绩,但不可否认也存在问题。这儿的老百姓心里是有数的,切不可拿成绩来掩盖问题,这样下去会失民心的。”
叶小玢慷慨激昂,振振有词,气得丁文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连坐在叶小玢旁边的电视台副台长,都忍不住暗暗拉她的衣襟进行阻止,可叶小玢却置之不理,仍滔滔不绝地辩驳着。
“有的明星企业家自以为手中有了钱,便在金江地盘上称王称霸,鱼肉百姓,胡作非为,弄得民众怨声载道苦不堪言。而我们的干部却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任其发展,更有甚者还与之同流合污、一唱一合。这样大大地助长了这帮人的嚣张气焰,使他们更是有恃无恐,胆大包天。他们仿佛已经觉得金江这块地盘已成了他们的天下,难道说这还不是问题吗?”
叶小玢的话顿时令丁文秀大为恼怒,她指着叶小玢怒吼道:“好一个叶小玢,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在这样的会上都如此狂妄,你眼中根本就没有党组织,没有人民政府。看样子不严加处分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叶小玢对着丁文秀坦然一笑道:“能在这个会上痛痛快快畅所欲言,你就是将我送进大牢我也毫不在乎。”
叶小玢的大无畏精神与敢作敢为的品格立刻博得了许多人赞许的目光。有人佩服,有人惊诧,有人觉得叶小玢不够成熟,也有人觉得自愧。堂堂一屋的男子汉竟然不如一个女流之辈,毕竟这天底下敢站出来伸张正义的人太少了。
丁文秀觉得这会不能再开下去了,与其让叶小玢在此大放厥词,还不如早点收场更体面一点。
“大家注意啦,下面我来宣布对这次事件的处理意见。”丁文秀摊开已打印出来的文件,得意洋洋地念道:“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一、《都市商报》因稿件把关不严,竟让有损于金江改革开放的文章轻易见报,并造成严重影响。因此,给予该报停刊整顿处分,报社负责人写出书面检讨上交宣传部,视其态度再作处理。二、对文章作者凭空捏造事实,无中生有,打击我市的知名企业,攻击政府机关的行为给予停职审查处分,并调离电视台工作。以上处理意见从即日起执行。”
丁文秀宣读完处理意见后,宣传部长便宣布会议结束。
散会时,叶小玢被宣传部长留了下来,看来他要向她单独进行一次思想教育。
对上级的处理叶小玢似乎有所预料,所以她脸上并无异常表情。
宣传部长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据说他曾经是电视台的副台长,因写出了大量有关明星企业家对金江经济建设所作贡献的诸多文章而立下汗马功劳,很快就被市委、市政府相中进入了宣传部。
他样子极像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不过那深度眼镜背后也不难看出所透出的一丝狡诈和阴险。叶小玢暗暗对自己告诫道,这种人千万要提防着点。
“小玢!”宣传部长用很亲切的口气说:“年轻人敢作敢为的精神的确可嘉,如今这年头正需要有这种精神的人才。不过啊,要把这种大无畏的精神用在合适的地方。”
“请问,你认为什么地方是最合适的呢?”
“金江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明星企业家们的功劳是不可否认的。他们开拓进取,扩展事业,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并且还大力资助福利事业及希望工程。这些可贵之处,难道不是我们要宣传的地方吗?”
叶小玢笑了笑说:“部长阁下,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当领导的全都是看到好的一面,而老百姓见到的又是另外一面呢?难道他们的眼光与你们的视觉就有如此大的偏差。”
“小玢啦,群众的意见也要进行认真分析嘛,不能将他们一时冲动的话当作事实来进行宣传报道,这样做,怎么会不犯错误呢。你是一位很有才华又有头脑的年轻记者,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曾经都很器重和赏识你,所以,你的前途本来是非常大的。要知道,一个人的性格足可以改变他人生的命运。”
“这么说来,我眼前的路就只有按上级的旨意去走,一点儿也不能谈及个人的观点?”
宣传部长扶了扶眼镜,仍是一本正经地说:“实话告诉你吧,眼下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这人是很重视人才和爱惜人才的,见你年纪轻轻就受到这种处罚,令我于心不忍。在散会之前,我已向市领导请求过了,只要你好好反思认识错误,回电视台后,抓紧时间向台领导作个深刻的检讨,让台领导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你仍然可以留在电视台工作。”
“做一个令你们满意的宣传喉舌,忠实的吹鼓手,哪怕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与做人的良知也在所不惜?谢谢部长阁下的好意,这样我可能做不到,太令你失望了吧。”
宣传部长见叶小玢如此固执,又如此倔犟,他没有发怒,只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小玢啦,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前年我的爱人就病逝了,如今仍是孤身一人。说实话吧,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被你的才华、能力和容貌征服了。坦诚地说,无论你今后怎么样了,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听了这话,叶小玢不觉好笑,她冷静地说:“这就是你帮助我的真正动机?”
“也不全是,挽救一个同志,也是我们做领导应尽的职责啊。”
“部长阁下,为得到你的厚爱而再次表示谢意。不过,我这人性格与你不能融洽在一起,还是希望你另选别人吧。”
省反贪处办公室,处长张耀东正在翻阅案情,身着便衣的侦查员高成志走了进来,他带着一脸倦意,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难闻的味,几天没换衣服了,难免不让人感到周身不舒服。
“你回来了啦,情况调查得怎么样?”张处长问道,还给他递去一杯水。
“张处,事情基本上弄清了,金江确实存在着比较严重的经济问题,这事我会在报告中详细写明的。”
“好,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到时我再找你聊,你带回来的情况对我们揭开金江的经济问题有很大帮助,我这就向省里汇报具体情况。”
高成志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对张处长说:“张处,有件事我得向你报告,金江的那些有正义感的同志面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