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静一下子醒过来,“你怎么还穿着t恤仔裤,不是要和语学姐去看流星雨?”
“衣服提早五分钟换也来得及。”
“格格格……”尔朱静咬着杯沿贼笑一通,突然跳起来,杯子一搁,“哎,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发型!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回去重梳!”
笑着看她跑了出去,纁瞧瞧桌上的座钟,一口饮尽奶茶,杯子拿去水槽洗。
洗手台上放着保温瓶,里面是满满一瓶现冲的奶茶。两只杯子倒扣在旁边,用干净且厚实的毛巾包了,怎么颠也不会碰坏。
她说五点以前别烦她,算算也就还有十来分钟。
这十来分钟,你在干什么呢?虽然不化妆打扮也明艳照人,但私心里还是希望看到她时会跟平时不一样,哪怕细枝末节也好。
做着最后准备的同时,他手伸进仔裤口袋,拽出那封折叠的信笺。
颜色虽然幼稚了点……口气虽然肉麻了点……字迹更是跟那张名片上的南辕北辙……不过这都可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假象以混淆视线。
“想试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需要用这么无聊的方式吗?”
眼角瞥到秒针走过了五点,纁立即拿起电话。
“喂。”
耳畔传来清晰的问音。
“五点啦!”纁换了左手拿电话,把杯子夹在胳膊肘里,想想觉得不大妥当,还是夹了保温瓶。
“那又如何?”
等了十几个小时仍然换来不清不楚的回答,纁都佩服自己还能把话题进行下去,“可以给我答复了吧?”
“答复就是不去咯。”夏语冰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还有事吗,我这里比较忙。”
“……没了。”
纁一下子掐掉电话,沉静了三秒钟。
电话另一头的夏语冰也是过了几秒钟,才将跟手机连线的耳机取下来。
“你很忙吗?”宫震把一罐饮料放在她面前台子上,卡布奇诺,“刚才说要看我剪片,结果又一直对着窗户坐在这里。”
夏语冰朝他吐吐舌头,然后笑开。
“你在宣禾进修过,知道韩乐瑜这个人吗?”
“哪一届?”
“大概是新生。”
“小三届,肯定在我毕业后才进去,不认识。怎么?”
“问问而已。”
宫震“哦”一声,“你真的不看我剪片?不看就走,在这里碍手碍脚。”
就这样被赶出来。
一边喝着迅速冷掉的罐装咖啡,一边在梧桐阴下慢慢走着,深秋了,树叶已经耐不住逼近的严寒。
“应该把ipot带出来才对呀。”
轻轻埋怨着自己的记性,她失笑了一下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学校里不乏成双成对的情侣,她也没有故意视而不见。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她都会从他们脸上汲取一些是否幸福的信息,也许知道观察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被深深关注着,她的眼神总是能在注视时肆无忌惮,却又在时机上收放得恰到好处。
她就是那种会令不少女孩子产生“如果我能成为夏语冰,即使抛弃一个深爱自己的男朋友也值得了”的想法的女子。毕竟美貌这一点对女人来说,总是代表了无数的选择和无限的可能性。
这些拥抱着女孩子的男生,不说全部,起码有一半以上都对她动过心。
艳丽,纤细,深不可测的黑亮眼神,以及攀附上便可以不必为后半生发愁的显赫家世,是任何男人都想得之后快的梦中情人。
但也只能在梦中。
“你爷爷进了校长室。”
顺手删掉这条已读信息,夏语冰转念一想,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没有收起手机,径自调出家里的电话打回去。
接电话的是二哥夏文犀,“疏桐不在家。”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找桐,但她闻言还是问了句:“他去哪里了?”
“都是爷爷安排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挂电话前夏文犀又加了句:“我看我们很快就要为疏桐高兴了。”
为他高兴?什么意思?
夏语冰面色冷冷掐掉通话键,继续拨疏桐手机。
其实因为常年待在家里,疏桐根本不需要手机这种东西,不过夏语冰还是以家里电话联机,别人能听到谈话内容为由,逼他配了一支。
也是过了好久才接通,不过接电话的却是个女声,犹犹豫豫:“喂?请问……”
夏语冰不容她说完就冷冷打断:“叫桐接电话。”
“他现在不在……”女子听起来怯生生的。
夏语冰哼一声:“谁给你这个权利听他的电话?”
“我……”
电话被拿走,疏桐淡淡说:“姐。”
“啊,约会呀?”她笑呵呵地说,“对方是哪家女孩子?”
“暂时替爷爷招待一下。”
夏语冰还是微笑的语气,“夏家人都死光了?要你招待?”
那边顿一下,“怎么,你……”疏桐说,“生气了?吃……醋了?”
本想说“我吃你这个茶宝的醋做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就笑了起来,故意提高音调:“是呀,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不在就勾三搭四。”
“都说了是招待……”
“傻瓜。”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这个头脑超强但是对人情世故完全一窍不通的茶宝弟弟啊,夏常翁打的什么算盘,全夏家也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而且,”夏疏桐语气硬起来,“你在学校里难道就没有朋友。”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夏语冰一句话噎得夏疏桐无法作答,“怎么样,你能当着那女人的面立刻跟我说一句‘她怎么能跟你比’吗?”
那头哑口无语,夏语冰呵呵笑起来,“逗你呢,对了你在家附近还是外面?腿上记得搭毯子,还有,要想着我。”
“你呢,不是要去看什么流星雨?”
“回绝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去?!”
“免得你这茶宝胡思乱想啊,哈!哈!哈!”
她故意笑三声给疏桐听。
“好了,等下我知道早点回去的了!”
“那女的叫什么?”
“韩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远了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又近了,“韩乐瑜。”
这傻蛋,一点也不知道这是不礼貌的举动!夏语冰轻啐一声,不过很快对那名字感兴趣起来。
“韩乐瑜是吧?似乎很柔顺乖巧的样子呢,玩得愉快点,不打扰了。”
电话刚挂就看到尔朱纁出现在视野里,以一种绝对不悠闲的步伐向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