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寒风料峭,诺大的城市尚未从隆冬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秋月如裹着厚厚的大衣,走在马路边,长长的头发慵懒的披散在肩膀,mp3的音量开到最大。她低着头,双手大衣口袋里边走边想着:
袁佑黎,他,还好么?
袁佑黎,他,会不会记起一个叫秋月如的女子?
袁佑黎,他,好不好呢?
“秋月如!”身后有人拉了她胳膊一把,月如转过身,看见一张冻得微微发红的男生的脸正看着她。男生骑着单车停在月如身边,笑着说:“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呢,叫了很多声都不答应!”
月如摘下耳机,打量着面前的男生,挠了挠头发,说:“嗯……我带了耳机……你不是,李纯熙么?”
“对啊,以前和文磊在一个协会,我见过你!”
月如想了想,笑着说:“对,见过,现在过得好么?”
“阿文,你们还联系么?”月如又问。
李纯熙有些惊讶,叫道:“你们不联系,怎么,各奔东西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月如笑笑,不再说什么。
李纯熙推着单车和她并排走着,说些毕业之后的经历和工作的事情。
到拐弯处的时候,月如跟李纯熙说了再见,便拐进一条小巷子,走去上班的小杂志社。
李纯熙跨上车走了几步忽又掉头赶上秋月如冲她喊道:“你们真各奔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真的分手了?”
秋月如转身,笑了笑,又点点头。
是真的各奔东西了……
李纯熙欲言又止,只是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快去上班。
北京那么好的地方,阿文他一定会过的幸福的。秋月如说过。
北京那地方大,容得下很多事情。阿文说过。
2,
早晨,很冷。
月如爬出被窝,在挂历上圈了个红圈,念道:“一个月加二十五天!”
她站在镜子前刷牙,却想着曾经袁佑黎曾经坐在她的床边温柔的说,月如,真想把你装进口袋,带你走得远远的……想着他拥着她的肩,叹道,秋月如,我可找到你了。雨水淋湿他的头发打湿他的裤脚,他还撑把黑伞站在雨地里笑嘻嘻大的说怕她教坏了祖国的花朵。
月如想着,用手摸摸胸口,疼痛……
她无力的靠在墙边。
有些温暖,却回忆不得,越是想念,越是疼痛;明知道不能想念,却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温习,直到流下眼泪……
李纯熙的电话打过来时,秋月如正好准备出门,脖子上缠了条白色的围巾。
“周末了啊,出去走走吧!”李纯熙说。
月如笑着说:“正想去学校里逛逛呢!”
两个人一起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李纯熙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上学时的事情,秋月如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
至曾经上课的教学楼前面时,月如停下来,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古老的建筑,再次无比清晰的想起那天下午看到的阳光少年: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目光悠长的望出去看似空洞却又神情专注,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侧脸上,泛出毛绒绒的光晕,美好的像是一卷忘记收起的山水画。
月如闭着眼睛想象袁佑黎的样子:说话时微微眯起眼睛,痞里痞气的腔调。
“没人敢这样!除了你……”
“那些家伙给你的东西不能喝的,除非有我在……”
“月如,对不起……”
“大不了你以后照顾我……”
李纯熙侧过头看看旁边的秋月如,白皙的皮肤不施任何脂粉,被阳光照的愈加发亮,松松散散地缠在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掉下来落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都淡淡的。
“你挺漂亮的!”李纯熙说。
听不到回应,他扭头看时,月如的眼角正有泪水滑过,女孩仍旧闭着眼睛“抬头仰望”。
他伸手想擦干她湿湿的眼睛,她却在他的手触到脸颊时蹲下身去。李纯熙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伸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