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摊位我早退了,30块钱一天,太贵了,像我这样的小本经营,一个月赚下来还不够给租费。”
林梅红一边帮丈夫搓瘀伤,一边掉泪,“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当走鬼,你跑得过人家吗?万一摔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苏舒知道这件事后,坚决不让父亲再去摆摊。
“爸,你不要那么辛苦了,我以后会努力挣钱养你们!”
“傻呀,你还能养我们一辈子?总有一天你要嫁人的。”苏土生欣慰之余有一点苦涩。
“我没打算嫁人,以后就跟你们过一辈子。”苏舒脱口而出。
“又犯傻了是不是?”林梅红突然沉下脸,“你多大了,还整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实话跟你说了吧,如果你哪天真有这样的打算,我和你爸就当乞丐去!”
苏舒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把存折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说:“这是我工作以后存下来的,所剩不多,不过应该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
“不行,上次你已经借了一万给他,现在还要把剩下的给他办婚礼,凭他那点工资,两三年之内肯定还不回来,你结婚的时候怎么办?”林梅红坚决反对。
“哎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再说。”苏舒说完,转身回房。
苏土生夫妇百感交集,又实在找不到其它没办法,只好收下。
摆婚宴那天,马依依的肚子已经大得藏不住,婚纱的腰部一松再松,仍然使她的肚皮绷得紧紧的。苏舒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丑的新娘。看着身怀六甲的马依依在宾客中穿梭敬酒,苏舒都替她感到辛苦。
苏家这天算是双喜临门,一喜自然是苏鹏的婚事,还有一喜是新居乔迁。事实上,苏家是没办法一一筹备酒席,只好把这两件事一起办了。
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大家看过新娘子,就在屋子里转悠。
“哎呀,这城里的房子跟我们农村就是不一样,别看它小,里面什么都有,打扫起来还不费劲。”大舅妈邱莲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无比感慨。
“装修得也好看。”旁边有人应和。
李桂花牙齿里发出很小的“哧”声,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说:“这房子的装修跟我们敏华的差不多,每次去她那都没好好转转看,其实也没多大的房子,可我在里面老找不着方向。”看大家没反应,她似乎也感觉自己过了,于是又加了一句:“唉,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
敏华的弟弟刚好坐在苏舒身边,她随口问:“在哪上班?”
“姐夫家的公司。”他腼腆地回答。
“他呀,前段时间才刚刚升了主管。”李桂花迫不及待补充,“平时在大家面前闷不吭声,怎么去管理那帮手下呀?”
“我们办公室就两个人,哪里用我去管什么?”表弟倔倔地辩解。
大家一听,忍不住笑起来。李桂花的牛皮吹破了,脸上挂不住,还要找台阶给自己下:“管一个也是管,等把这一个管好了,以后就有大把人归你管了。”
整个婚宴上,马依依的母亲始终绷着一张脸,她怪苏家拖太久,害她女儿快生了才摆喜酒。林梅红才不管那么多,为了娶这个媳妇,苏家都倾家荡产了,如果真要计较,两家干脆别做亲家得了!
苏家阴霾了一段时间,最近终于放晴了。说到底,林梅红就是家里的太阳,她灿烂了,其他人就跟着灿烂。在苏土生的帮助下,林梅红把家里闲置多年的缝纫机找出来,仔细擦洗了一遍,然后抬到楼下,干起了裁缝的行当,平时帮别人改改裤脚,钉钉纽扣,赚取一点手工费。每天的收入不多,林梅红却乐此不疲。
“老妈,你到这个年纪还学人家创业呀?”苏舒有点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不妥吗?我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人!”
这根本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父母年纪大了,苏舒当然希望他们能在家中颐养天年。可苏土生夫妇都是忙惯的人,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劳碌命!像苏土生,他宁愿每天出去跟城管周旋,也不愿意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他们需要精神寄托,需要做点实事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苏舒实在不忍心以所谓的孝心为借口,去剥夺父母生活的乐趣,只好听之任之。
说来有趣,苏舒私底下竟帮母亲揽过活。那天,办公室里几位师奶一人买了一条裤子回来,其中两个嫌裤脚过长,正商量着下班后去哪里找人修改一下。苏舒听了,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家楼下有人帮忙改这个,听说手工很不错呢。”
那两位师奶立即凑过来,感恩戴德地把裤子交给苏舒。
事后,苏舒觉得自己太卑鄙了,怎么可以打着做好事的幌子去帮母亲招揽生意呢?可时间一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这年头,谁跟钱过意不去啊?何况这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好自责的。
鑫鑫刚放暑假,就被苏心送到外婆家,林梅红自然是欢喜。苏鹏的孩子还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