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立即否定这个滑稽的念头。
搞不好此次雪球事件就是他策划的。
“小陈,你是不是又头晕?”校长比平时高八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由打个冷战。
“呀——你还发抖呢!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与渐渐逼近的校长形成对峙局面。
“这样吧,今天给你一天假,回去休息。”校长大发慈悲。
上月5号我拉肚子,想请半天假他都不肯,害我一节课往返三趟厕所。趁他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干脆狠一点。
一不做,二不休。
“我请两天。”我比出两个指头。
校长脸部一僵,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
徐立涛忽然开口:“校长,我看陈老师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我的眼和嘴呈o字形,手比着v字形,当场僵硬。
校长哈哈大笑,说出的话更让人竖寒毛:“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本来还想让她多休息几天呢!哈哈哈……”
就这样我得到两天的休假。
“嘴可以闭上了。”有人说话。
我坐在徐立涛的高级轿车里,……
他坐我旁边,面无表情。
我赶忙闭嘴。
他还不开车,依然面无表情地看我。
“v字也不用比了。”
我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迅速将双手归位。
车慢慢启动。车里响起《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直线前进了一阵,我们都无话,我清清喉咙,开口:“谢谢你送我。”
我是高尚的人民教师,姿态当然高一点。
“不客气。”他脸冲前方,淡淡地说。
正好,我现在也没有讲话的心情。
想起包里的蓝色信封,我整个人都缩进大大的椅背。
“你今天气势不够。”旁边的人忽然说。
我歪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继续说。
“……呃,”我回答,“阿珠死了。”
“什么?”他终于肯转头看我,一脸惊奇。
“《天龙八部》,电视里,那个阿珠,被乔峰打死了,一掌。”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重新把句子组合后点头,“哦,明白。”
“两天的时间够不够你找回气势?”他接着说。
我终于忍不住,“什么气势?”
“你在我办公室里的气势。很少见的,很强大的,能一掌劈死人的那种。”
“呵呵,过奖过奖。”谦虚完我才反应过来,他很可能是在嘲笑我。
其实我们不是很熟啊,见过几次面,还有一次不够愉快的谈话。他还一直是我鄙视的对象。而且他,也应该恨不得我滚远点吧。可为什么,他替我向校长要假,还亲自送我回家,连话也说得那么奇怪。
“那天,我有点冲动,不好意思。”我说。
“你经常那么冲动?”他问。
这倒是我的强项。我点点头。
“对每个家长都这样?”他又问。
“当然不是。”真的不是。
“那我很荣幸了。”他忽然打转向,把车子停在路边。
我探头望望,“我家还没到。”
“下车吧。”他把车熄火,下去给我开车门。
难道这是秋后算账?他早就等待这一天?
我颤巍巍地下了车,抬头正看到老大的一个棕色蘑菇,比我还高。
“进去看看。”他绕过蘑菇,为我拉开一扇木门。
我的注意力此时全在蘑菇上,正用手指在菇身上下戳戳点点。
他仍然拉着门,很无奈地问我:“能吃吗?”
“呃?当然不能,好像是橡胶做的。”我很认真地回答。
他很期待地朝门里望,“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哦,对!”我这才恍然大悟,赶忙冲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