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阅读_秉烛夜话:忌离之章 BY素熙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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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抱起芬妮的正是竟陵,只见他也被雨淋得满身湿透,似乎在雨中站了很久,看起来像只落汤鸡般狼狈。

顒衍见他缓缓脱去身上的道服,只留下四角内裤,知道他要化形,他忙叫住他。

「你……你怎麽会……我是说,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竟陵仍旧看都不看顒衍一眼,半晌才扬了一下唇。

「从你很逊地被一个後生小辈用藤蔓困起来的画面开始。」

顒衍咳了一声。「你不是在比赛吗?是说友谊赛……」

「对手都跑了,我还比什麽赛?不战而胜这种事,我可领不起这麽大的人情。」

竟陵斜睨了旁边的秉烛一眼,总算恢复些许顒衍习惯的娇嗔:

「啊啊——本来下了不错的赌注的,结果竟然被这种事情给打断了。害我打得这麽辛苦,精守差点被人踢破了,还得当坏人,真是超不划算的。」

「你没事吗?我是说……你被秉烛打中的地方?」顒衍难掩关心地问。

竟陵抱著芬妮转过头来,看了顒衍一眼。顒衍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大雨造成的错觉,总觉得竟陵这一眼之中,带著些许微不可见的酸涩。

天空「轰隆」一阵响雷,竟陵抬头看了一眼云雾上盘旋的巨龙,背上的伪翼突出肌肤,在漫天大雨中缓慢地伸展开来。竟陵又看著顒衍,撇唇笑了笑。

「放心吧,说起来我跟这个人类雌性还有点渊缘。还不至於因为对女性过敏半途把她丢下来,你的学生会平安无事的,顒衍老师。」

他说著,背脊上又张开第二张伪翼,手脚也渐渐长出五彩斑斓的长羽,眼看就要振翅飞起来。顒衍却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凑进了化形中的竟陵。

竟陵以为他要阻止自己,张口要说些什麽。但顒衍却忽然伸出了手臂,竟是揽过他已长满羽毛的背脊,把他整个人纳进了怀里。

轰隆一声,天空再度劈下一道响雷,雨淅沥哗啦地倾盆而下。竟陵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手里还抱著芬妮,顒衍便隔著芬妮的身体,双手紧紧地抱著他的头颈,大雨的触感瞬间消失无踪,雨全都淋到了顒衍那颗鸟窝头上。

竟陵浅浅地喘息起来,他开口,语气是冰冷的,声音却是沙哑的。他感觉到秉烛的视线就在一旁,安静地旁观著他们两个。

「干……什麽?」他问顒衍。

顒衍一时没有开口,好半晌才抿了抿唇。

「没有,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忽然很想抱一抱你。」顒衍用极微小的声量说著。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快哭了。』,顒衍没把後半句接下去。

竟陵窝在顒衍怀抱里,良久没有动弹,只背脊微微颤了下,半晌顒衍听他喃喃说了句:「为什麽,你总是这样……」下面的句子隐没在唇齿里,顒衍侧头想要听清,竟陵却已退开两步,望向旁边的秉烛。

「这场就交给你了,小子。可别一不小心被忌离哥给踏死了,我们的比赛还没完呢!」

竟陵挑衅似地说著。他也不等秉烛回应,羽毛一瞬间覆盖了竟陵全身上下,霎时一只五彩的太鹄载著受伤的少女,风一般窜入了归如另一端的晴空。

顒衍站在校舍的阴影下,目送著太鹄离去的方向,良久没有动弹。这时校舍上方又传来雷响,秉烛在狂风暴雨中抬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老师……」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顒衍。顒衍此时也注意到了,就在雷声交击的地方,有个怎麽也不该出现在那的人类少女。

她的手上隐约还拿著一只笔,正双目空洞地在云螭的长尾间跳上窜下。

「是桃惜……」顒衍点了点头。桃惜此刻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得出她不像人类。只见忌离化成的云螭不断摆动尾巴,企图用龙尾的硬鳍攻击他。

但桃惜不但躲得从容,还能趁隙扑向忌离最柔软的腹部,用笔尖刺伤他。

「老师,桃惜她……到底是……」秉烛忍不住问。

顒衍的目光不离和云螭交战的桃惜,半晌才开口:

「我也只是猜测。我在想,桃惜这孩子……很有可能是鬼子。」

「鬼子?」秉烛想起顒衍在安灯仪式时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可是,老师不是说,鬼子只是父亲或母亲是妖鬼,本身并不会也跟著变成妖鬼吗?」

「我没说桃惜变成妖鬼了。」顒衍难得瞪了秉烛一眼,「其实这也是我不懂的地方,桃惜还是人类,这点毋庸置疑,我好歹也是归如的土地神,除非像是……壁丹那种异类,否则谁是妖鬼谁是人我还分得出来。」

顒衍顿了一下,秉烛发现他在观察桃惜那双泛著蓝光的双眸。

「而且桃惜身上的气息,也和当初……织菊那孩子被取代时不同。桃惜现在使用的力量,是属於自己本身的道行。」

「本身的道行?老师是说,小桃也是修行者?」秉烛一愣。

顒衍却摇了摇头,半晌咬住了牙。

「我在想……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桃惜的情况,恐怕跟我……是一样的。」

他不等秉烛再发问,迳自继续说道:「当初我爸……就是顒寿,因为受到妖鬼攻击而死。根据那个混蛋……根据尚融的说法,妖鬼杀死我爸後,他的肉体虽然四分五裂,但是他的精守还是完整的。」

秉烛吃了一惊,他从未听顒衍提过自己的事情,土地庙里的人,包括久染在内,也只略微提过顒寿是为了保护土地庙而殉职,但没想到是这样凄惨的死法。

秉烛还听说过,顒衍的父亲是在顒衍面前被杀死的,也因此波及到当时年仅十岁的顒衍。想到顒衍竟然目击自己的亲人活生生被撕裂,秉烛便觉得胸口有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顒衍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他撇了撇唇。

「我和我爸的感情没你们想得那麽深。说真的我跟他不太熟,我们虽然住在一块,但见面的时间还不如我和我家路边的野猫。而且我那时候还小,当时又一片混乱,说真的什麽也不记得了,也没有在心底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之类的。」

秉烛被说得难得脸上一红,顒衍很快又回到正题上。

「当时精守失去肉体的凭依,本来应该烟消云散才对。但是我爸对於保护归如,有非常强的执念,所以依尚融的说法,无主的精守在找不到肉体,又不愿意就此消散的情况下,找到原本精守主人的血亲,也就是我,精守因此像附身一样凭依到我身上。」

听了顒衍的解说,秉烛多少放松下来。如果对象是普通妖鬼,那就好办得多,秉烛说实在也有点怕织菊的事情重演。

担心好友桃惜是一点,但秉烛更担忧的是顒衍。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顒衍或许会因此而崩溃,无法再当他喜欢的老师也说不一定。

「而桃惜的情况也是一样,她的母亲,因为某种原因死去了,但她在世上却依然有执念尚未完成。精守失了原本的肉体,就找上了和妖鬼有血缘关系的鬼子,现在在桃惜身上作怪的,正是她那个妖鬼母亲的精守。」

「这是说,精守自己……会有意识吗?」秉烛呆了呆。

秉烛夜话171

「这是说,精守自己……会有意识吗?」秉烛呆了呆。

「说有意识也不尽正确,修行到了高深的境界,就会分出另一个自我,所谓的『元婴』,还有更进一步的分身都是如此。等到那个元婴能够完全脱离修行者的肉体,成为独立纯意识的个体时,也就是另一个自己时,就是修行者修成正果的时候。」

「另一个自己……吗?」

「嗯,所以精守有意识、会认主,并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我的情况是这样,桃惜的话,我想也相去不远。」

顒衍严肃地说著,「一般而言,妖鬼和人类结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从那个人类身上夺取什麽,有时候是灵元,有时候是性命,但有时只是单纯的报复。

「我不知道桃惜的母亲是什麽类型的妖鬼,但她之所以假扮成人类的样子,和桃惜的父亲结为连理,最後生下桃惜,绝对是不怀好意。按照芬妮刚才的说法,我想桃惜母亲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破坏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破坏家庭?为、为什麽要做这种事啊?」秉烛忍不住问。

顒衍搔了搔後脑。

「妖鬼的心思千变万化,线索太少了,我也没办法完全猜出来。只是那一定跟那个妖鬼当初之所以堕落的原因有关。或许那是个自己的家庭被人残忍地破坏,因而变成妖鬼的人。所以就想出这样的方法,先和人共组美好的家庭,再由自己亲手破坏掉吧!」

「自己的家庭,被人残忍地破坏……」

秉烛眯起了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他看了一眼顒衍还画在地上的河图阵,脑袋里忽然浮出阎魔那天和他说的话语。

「老师!」

秉烛抓住了顒衍的手臂,大叫了起来。

「如果说,桃惜的妈妈,是因为有人破坏他的家庭而化成妖鬼的,那和忌离哥的过去,几乎是一样的啊……」

「什麽?」顒衍怔了一下,秉烛迟疑了一下,把阎魔那天和他说的事,一五一十地和顒衍说了,只是略过了阎魔请他放纸符的部分。

顒衍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末了又不由得殻ъぁ1蛉滩蛔∮治剩骸改训浪担蚁y哪盖祝褪堑背跫衫敫缢羌衫敫绾λ赖哪歉鋈寺穑俊

屋顶上的忌离,被桃惜一击刺中尾鳍,龙鸣声顿时响彻了天际。

顒衍凝起了眉头。「虽然不无可能,但如此一来就有两个疑点:第一,按照久染他们的说法,那个叫桃花的少女,等於是在大寺的人围观下去世的。大寺处理过的命案太多,他们对此经验丰富,不可能放任桃花在他们眼皮底下变成妖鬼还逃脱的。」

顒衍说著,又叹了口气:

「……二来,再者,如果她母亲真是那个桃花,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忌离过去的主人并非归如人,桃花自然也不是,而她却选在十多年前,在归如与人类共结连理,还透过桃惜和忌离扯上关系。除非还有什麽特殊理由……就是有其他外力影响。」

秉烛一时脑袋转不过来。

「外力影响?什麽外力影响?」

顒衍没有回答,只看著桃惜的眼神深了深。

「现在还无法断定……只是我怀疑事情没那麽简单。」

顒衍抬头看著还在房顶上交战的二人,忌离像是完全失去理智般,摆动著身体,周围的栅栏、杂物全被他挥落一地,伴随著漫天大雨,轰隆隆地砸落在地上。

秉烛忽然像想到什麽似的,蓦地抬起头来。「老师,等一下,如果桃惜的妈妈……如果那个妖鬼的精守,一直寄居在小桃体内的话,为什麽之前小桃她……」

「为什麽到现在才发作吗?好问题……」

顒衍抚著鼻头,低头思索了半晌,这才自言自语似地开口。

「我想关键搞不好是……她一直戴著的那副眼镜的关系。」

秉烛瞪大了眼睛,顒衍又叹了口气。

「这听起来有点荒谬,不过今天早上,她穿著执事服来见我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从前她戴著眼镜时,我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若有似无的鬼气,但因为归如的妖鬼本来多,许多孩子也有特殊的血统,我也没有特别在意。」

顒衍说:「但眼镜一拿掉,就不仅止是鬼气而已了。所以我才特别问了她关於眼镜的事情,她似乎从小到现在,都不曾戴过隐形眼镜。」

秉烛心中一动。「难道说,老师你……一直知道桃惜是鬼子吗?」

顒衍用手指犛了一下湿透的额发。

「上回壁丹事件时,桃惜不是踏得进壁丹架的术场吗?明明是人类,却可以自由进出妖鬼的术场,当时我就知道,这孩子不可能是普通人了。」

顒衍长长吐了口气,秉烛见他开始移动罡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但鬼子也好、神子也罢,只要在我的班级上,就一样是我的学生。说到底是不是鬼子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旁人对待她的态度。」

秉烛见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

「……以前我念小学的时候,灵能力还不怎麽灵光,最多就是看得见一点妖魔鬼怪,外加老是有奇怪的妖兽要把我搬回巢里吃掉,或是路上有奇怪的人形老头跟我搭讪,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洗澡而已,各方面都很普通。」

秉烛想说这样已经不怎麽普通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吐嘈的时候。

「但我班上同学,包括老师在内,却把我当作异类看待,除了……尚融那家伙以外,根本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这种情况一久,连我自己也有种我不是普通人的自觉,而异类这条路,一但踏进去就回不来了。」

顒衍的声音难得带著些许沉郁,这是秉烛第一次听顒衍谈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一向被顒衍视为学生的他面前。

他看著顒衍的侧脸,忽然伸出手来,就著面对面的姿势抱住了顒衍。

两个人距离极近,秉烛站的地方又高,这一抱就把顒衍整颗湿透的头揽进怀里。顒衍似乎也吃了一惊,一时没有动弹。

「……你在干什麽?」顒衍没好气地问。

「没有,就忽然想……想抱抱老师而已。」秉烛模仿著顒衍方才的句子。

顒衍低哼了一声,把头从秉烛怀里钻出来,也没多说什麽,回头又踏起罡步,这回往操场那一头移动,秉烛才发现他竟是在布阵,半晌秉烛见他仰起了头。

「这间土地庙里的人……虽然各种各样都有,但多少有个共通点,就是所谓的异类感吧!就像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忌离时,他和我说了一句话。」

顒衍像是在算时机似的,眼睛不离在房顶上的一人一龙,声音却很低沉。

「他对我说:『我并不是来这里赎罪的。』我那时候觉得很没头没脑,想说那家伙忽然跟我说这些要做什麽。但现在想起来……忌离这家伙,其实对於自己做过的事情,直到如今,都一直很自责吧。」

「自责……?」

「嗯,就因为那家伙比谁都还要自责,对於自己所做过的事。所以他才不能後悔……同时也不能赎罪。因为一旦忏悔了、认错了,那个罪就好像从他身上消失了,而忌离最不能忍受的事,恐怕就是那个罪被遗忘、消失这件事本身吧。」

秉烛听著顒衍彷佛打禅机般的言语,不由得凝起了眉头,顒衍便撇了撇唇。

「不懂吧?就说你还是毛头小子了。唉,异类和异类是会相斥的,或许这就是我和忌离那小子有点不对盘的原因。」

顒衍吐了口长气,在秉烛身前蹲低了马步。

「总而言之,这世界上有明知那是错误的,但却无法不去做的事,有些人宁可一辈子背负某些罪、被某些人痛恨,受到惩罚,也不愿就此放下,像好人一样在一旁看著。因为後者比前者还要痛苦百倍。嘛,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小心,要来了!」

顒衍蓦地低喝一声,秉烛吃了一惊,抬头才见碎石纷落,桃惜和忌离竟不知何时边缠斗著,边从五层楼高的校舍顶端落了下来。

「秉烛,结术场!」秉烛听见顒衍大叫起来。

轰地一声,顒衍和秉烛周围激起万丈尘沙。

大雨似乎在忌离落下之後,变得更加滂沱了。而且就只下在他们头上,感觉好像拍戏时的雨景一样,几乎要把这小小的中庭淹没。

秉烛不知曾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说法,雨水是龙的眼泪,下雨便是龙在哭泣。

虽然这样说起来的话,台湾的龙还真是泪腺丰富的生物,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嚎啕大哭,另一半则是在啜泣。

秉烛夜话172

虽然这样说起来的话,台湾的龙还真是泪腺丰富的生物,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嚎啕大哭,另一半则是在啜泣。

秉烛这才知道顒衍为什麽要先蹲低马步,他被这冲击力撞的向後踉跄了一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大概是被阎魔训练有素,即使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秉烛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

「甲子、丁卯、乙丑、丙申、丁酉、己巳,庚子、辛辰,结!」

秉烛没有符籙,他用阎魔教他的方法,以地上石子做为阙点,结了一个八阙的坚固术场。术场的阙点必以四为倍数,八阙就已经是秉烛目前精守的极限了。

结术场的瞬间他便吃了一惊,方才顒衍画在地面的图腾,随著他的术场结成,竟泛起白色的微光,和空中的阙点连成一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密室,将众人全关在其中。

桃惜的身体很快从地面上翻起,秉烛感到气海被人重重一曳,原来是忌离扭动著龙身,撞击到他所设置的阙点。这是他在实战中第一次使用术场,不由得十分惊讶。

「秉烛,你的工作就是撑住术场,在我想办法搞定桃惜前,别让你的术场溃决,让忌离别伤到一般学生,明白吗?」

顒衍用命令的口吻说。但秉烛一下子觉得精神大振,毕竟这是顒衍第一次用对战友的口气对他说话,他用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顒衍老师。但老师打算怎麽做?」

顒衍看著握著原子笔,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的桃惜。「我要赌一下。」

「赌一下?」

顒衍看著眼前虎视耽耽的桃惜,搔了搔头说:「嗯,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孩子之所以被妖鬼的精守寄居这麽久都没事,是因为那副眼镜的缘故。那就表示,如果重新戴上那副眼镜的话,说不定就会回复原状了。」

他退了一步,视线仍旧不离桃惜:「今天早上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有看到她把眼镜放在左边燕尾服的口袋里,如果没有意外,现在那副眼镜应该也还在那里。」

秉烛恍然,顒衍又严肃地补充,「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先把她擒下来的话,恐怕很困难。啧,没办法了。」

秉烛见顒衍蹲低马步,摆出架势。桃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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