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低着头良久才道。
天晴拎着午饭推开门走进来,我对他笑了一下,
“对不起”他说,
“你们聊,我出去一下”寒夜把半截香蕉交给天晴,然后出去了,
天晴坐在寒夜的位子,午饭放在桌子上,喂我吃着香蕉,
“午饭买的什么”我打破寂静道,
“哦,一些素菜,很清淡的,你要不要吃”,
“恩”。
他忙拿过盘子,把饭菜倒进去,然后用小勺子舀给我吃,我吃了一口,绝不是医院能做得出来的味道,
“对不起”他又说,
“没事,我不还没死吗,就是死了也与你无关的,不用这么内疚”,
“你昏迷的这几天,寒夜什么都跟我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弄清楚了,是小千用我的名义调动军方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已经让她永远离开这个城市了”他慢慢地说,我漫不经心地听着,
“小千脸上的伤是你打的?”我忽然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会才道:“是”,
“因为她办事不利,我才…”,
“原因我并不想知道,总之你是做了”我冷冷地说,“在你还没让我更讨厌你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小诺…”,
“走”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痛苦的表情,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最后道,把饭放到桌上,然后皮鞋踏着地板越来越远的声音。
嘴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怎么最近总是很想流泪,胸前的伤口已经木木的。
“寒夜,帮我拿本书来看”我没睁开眼睛,对走进来的寒夜道,
“恩”,
“下午不用过来,吃完午饭就好好休息”,
“那我叫兔子过来陪你”,
“恩”。
看着兔子在房间里蹦过来跳过去的,我都没办法专心看书了,
“这么高兴干嘛”我说,
“庆祝小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不知道看到你流那么多血,我都吓死了,还好你没事”兔子开心地叫道,“出去走走,都躺了那么多天了”,
我转头看着窗外,下午明媚的阳光一览无余地洒在草地上,
“好”我说。
伤口还未愈合,兔子用轮椅推着我绕草坪走着,
“你确定我只是躺了几天吗,为什么叶子都快落光了”我看着庭园里快要落完叶子的大树道,
“不知道,大概叶子也想快点落下来吧”兔子说。
“怎么了小诺”兔子见我久久不说话道,
“又快到我二十一岁的生日了”,
“是啊,三年前没能给你过,今年一定要补上”兔子说,
三十岁以前总盼望生日早点到来,三十岁以后又希望这一天晚点来,而我也总会有这么一天。
二十一岁生日终究不可逃避地到来了,意味着在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二十一年了,而且毫无疑问还将继续,青春逝去,老年到来,直到这个身体所能到达的极限,至于这中间会有什么意外是不可预知的。莫道人生只似残梦,然而除此又怎么来形容呢。
第四十四章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
更新时间201191615:46:42字数:2698
再次感受外面自由的空气的时候已是入冬,一晃眼,已经回来半年了,天上的冻云厚重凝聚像在酝酿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胸前的伤口缝合得连疤都没有,只是胎记似的红了一小块。真该昏迷两三个月的,这样我恐怕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收过伤。
被厚厚地冬衣裹着,戴着毛线冒,脖子上围着针织勾花流苏围巾,手上还套着挂脖小熊手套,车上开足了暖气,浑身燥热难受,
“能不能把暖气关掉,很热啊”我对开车的寒夜说,
“坚持吧,医生可是说你不能受凉”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启明转回头笑道,“谁让你好好地捅自己一刀,自虐也不带这样的吧”,
寒夜把暖气调小了一点,天晴隔着兔子没说话,自那天以后他就很少开口。
寒夜家,所有人都来庆祝我的出院,兔子、千羽、兰若、小妹、谢林娜…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好陌生,恍如隔世,像望着唯独没有我的镜子映射的世界。
“蓝小姐,祝贺你出院,你不知道我跟兰若有多担心你”史密斯也来庆祝,
“豆豆我照顾得很好,回去给您送过来”他又说,
我找了一会存在感,才道:“豆豆就拜托给您了,我恐怕没时间再照顾它了”,
“那好,如果您想领回去的话就说一声”史密斯说,
“好了,蓝诺需要多休息,还是让她回房躺着吧”兰若道。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看着窗外道,
“就在院子里走走,又不远”看着他们不放心的表情我忙说,
“那一会叫你吃午饭”小妹说,我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烈风呼呼作响吹在脸上,冷冷的,心里却舒坦很多。虽然来了好几次,却都没好好看看这花园,除了必要的现在钢筋水泥建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连天衰草,高大的枫树,飘零着红叶,树下吊着的秋千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
我从手套里抽出手,纤细的手扶住吊秋千的粗绳,坐上去,木板很长,可以坐两个人的。
我用脚蹬着地轻轻晃动,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荡来荡去,闭上眼感受这漂浮跌沉,有人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久久不语不动,
“不说点什么吗,寒夜”我说,
“什么时候?”他莫名其妙地问,
“我生日那天”我早知道瞒不了他,
“告诉天晴了吗?”,
“还没有,不过一定会跟他说的”我说,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他突然痛苦地道,
我冲他笑了笑,说:“你明白的,何必再问”。
“天晴,有没有空单独谈一会”吃完午饭后送走众人我说,
接着转头对小妹开玩笑地道:“借你丈夫用一会”,
“随便用”小妹笑道,天晴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就跟我走到外面的廊下,
“怎么了?”天晴看着我道,
“给你一个理由或解释”我研究着蔓藤植物干枯的叶子说,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就像一个地方的物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