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米粒笑了笑,感叹道:“小唯,这些年我们的变化都很大呢,如果在路上碰到,说实话,估计都跟见到陌生人一样。”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米粒跟着叹道:“是啊,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两个傻孩子了。”
很多年前,我们都还是背着书包相约一起去上学的少女,米粒问过我:“小唯,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跟熟的人在一起,就很疯,呃……跟不熟的人,就没什么话好说。”
少女米粒歪着头抓脸笑道:“怎么跟我一样?”
我永远记得她那时的神情,没有人比她更灿烂可爱了。
那时我们都留着一成不变的短发,穿着一样的校服,身材也差不多,从后面看,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是对双胞胎。
正是因为米粒的那句“怎么跟我一样”,年少的我,便死心塌地地,倾尽所有地,对她好。
那种好,单纯得没有一丝杂质,不计回报,也想不了太远,只是天真地觉得,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我要一辈子对米粒好。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一辈子,永远……可能只有在那么小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些词可以说得理所当然,毫不心虚吧!
整个下午,我们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还是孩子时,那些心中系下的结,也被岁月慢慢地解开了,松弛了。
一说到过去,一说到曾经朝夕相伴的美好时光,米粒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红晕,兴奋而热烈,像是沉浸在了那些早已过去的年少岁月里。
直到我们聊起了各自的情感问题。
“我们这一代人结婚都比较晚,条件和感情要两手抓,既摆脱不了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又幻想着不切实际的浪漫,可是现实容不得我们这样挑挑拣拣,最后,只好剩下了。”
米粒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自己挑不到条件好的又对眼的就把自己剩下了?”
“这是我们公司一个情感专家奉劝我的话,她老人家哪里知道,我的现实是没得挑,一个人心甘情愿剩下的。”
“你啊,还跟以前一样说话无厘头。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对了,你相亲过没?”
“相亲?有过一次,不过是电话相亲,我还莫名其妙呢,人家高学历知识分子一上来就问我有没有考研的打算,我当时被问得一头雾水,就直说考研还不如把我丢到幼儿园去,读了十几年的书才发现还是幼儿园好混。结果那男的就以我没文化没志向为理由把我电话给撂了。挺有个性的博士,说翻脸就翻脸。搞得我最后把我同学臭骂了一顿,乱点鸳鸯谱。”
米粒继续捂嘴笑,“你真是越来越逗了。真不考虑?我这里有条件不错的人。”
“算了算了,我一个人这样挺好,自由自在,一个人睡大床,吃饭也没人跟我抢,赚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还没人跟我抢遥控器,也不要跟婆婆公公做思想汇报,这种日子我过着舒坦。”
“看来,过段日子我就要不舒坦了。”
我的话兴奋地脱口而出:“你跟骆然要结婚了!”
阳光照在她亚麻色长发上,一瞬间那微晕的光也随着她的眼眸黯淡下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对的时候说错了话。
仿佛过了很久,“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八个字像是那束在发梢晃动着的已见稀薄的阳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跳跃到了我的耳朵里、脑海里,直到我想起那个叫骆然的男医生,那个被米粒称呼为大哥哥的人,戴着斯文的眼镜,笑起来一脸温暖可亲的模样。
米粒的嘴角始终是向上扬着的。
虽然我知道,那样扬起的弧度,其实远比直线更惨淡。
她仍是在乎他的,即使如她所说,已是过去的人,过去的故事了。
“我现在的……未婚夫,他叫陈锦,在南京那边做生意。他来北京谈合同,我是跟他来的,待会儿他谈完事情来接我,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小唯,你也抓紧点,要不然真成老姑娘了。”
“什么叫真成啊,我现在活脱脱就已经是了,而且很彻底。”
说笑着,我脑海里却总是浮现骆然的模样,像是不可控制。
还记得6年前,我和米粒躺在她妈妈的床上,米粒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