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她便拉着我的手,脚步走得飞快,嘴角上扬着,“走,上课去。”
她的情绪向来漂浮不定,但始终快乐是大多数的,就如她总念叨的那句:“遇上再难的事,不过只是疼一时罢了。”
但愿她能真正做到如此。
我们走到三楼,余教练站在楼梯堵住辛潮,“你迟到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辛潮歪着头笑了笑,“我带我朋友过来试上一次私教课,小余,你给安排一个教练呗。”
我走上去打招呼,余教练问我:“姜姐,要女教练还是男教练?”
“有女教练当然好。”
余教练走后,辛潮抓着我的胳膊一阵咯咯地笑,“妈呀,笑死我了,他一叫我潮姐我就够哆嗦的了,现在叫你姜姐,我快要挂了。”
“行,你就乐吧,别把嘴巴笑咧了。”
漂亮的女教练走了出来,彼此互相认识了一下,我和辛潮就各自上私教课了,辛潮拍了拍我的胳膊,“小胳膊小腿儿好好练,谁说咱们剩女没有春天,把小腰练带劲了不愁嫁不出去,多用点力气,争取把那些过去都甩到火星上去。”
“行,行,我先上一课,累得不想说话还想什么过去,你也加油啊。”
我们相互鼓励着,心里有事时,坐在一条船上的滋味,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挽起裤腿蹚一条泥河。
事实证明,这一节私教课并没有把我撂倒,那女教练不仅笑起来甜美可人,教学更是心慈手软,我下完课还活蹦乱跳的,辛潮累得满头大汗,连气都顺不过来,边擦汗边教训我,“是不是没好好练,你看你脑门儿上都没反光,插科打诨应付我的吧。”
“没有,也许我身体底子好,不像你肾虚,一动就满头大汗。”
辛潮喝的水呛了出来,“姜姐,你舌头别这么有杀气行不行?”
跑步机在四楼,我们俩进去跑步时,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跑步机上的电视嗡嗡作响,辛潮冲我阴险一笑,“你看这健身房多大诚意啊,见你今天来,人都作鸟兽散了。”
“你这是夸我招待见,还是骂我吓人呢。”
“你懂的。”
辛潮冲我点了点头,拿起遥控器打开跑步机上的电视,嘴巴里碎碎念着:“这一到了寒假,喜羊羊孙悟空白娘子全蹦跶出来了,跟每年约好了似的,算了,我还是看射雕吧。”
“都是些经典剧。”
我话音刚落,辛潮就投反对意见,“错,我告诉你,这些经典剧根本要不得,只会衬托出我们现在电视剧行业的假大空,搞了这么多年所谓的新鲜玩意儿还是玩不过那老几部。再有,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靠的不仅仅是故事,最大的魅力在于唤起了大家追寻回忆的味道。”
“回忆的味道……”
辛潮跑了起来,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闷响,边跑边看我,“唉,跑起来啊,发什么愣啊?”
我“哦”了一声,打开按钮,缓缓地慢跑起来。
我的烦恼,来源于我嗅了太多回忆的味道,那些本已经过去,而我却流连忘返,明知道是水中月,我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摸。
辛潮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回忆这两个字,轻则令人愉悦,重则让人沉陷。
我不该如此。
脚步声嗵嗵地在我耳边回荡,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还是如从前一样吧,就当这次没有遇到他。我默默地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