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曼迪没想到晚上九点多会接到乔思远的电话,而且说他已经在她家楼下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的下了楼。躲避不是办法,难不成还一辈子不见面了,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
和昨天那个野性不羁的他相比,乔思远已经恢复了儒雅温润的一面,剪裁合体的烫花白衬衫和笔直的修身西装裤衬得他身形颀长。明明是沉静内敛的感觉,靠着的路虎,竟有种相得益彰的和谐感。
看见费曼迪抱着双臂一副抗拒的神情,乔思远先笑了,他本来是想严肃一点的,可看到她那副防备的样子,就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真的有些暧昧微妙。
费曼迪看乔思远竟然还笑了,心里有点来气,这算怎么个意思。正酝酿语言想发火,乔思远却从车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费曼迪没有接,冷冷的抬起头不解的望向他。
“你不是想要看你父母当年的调查资料吗?”乔思远解释道。
费曼迪立刻觉得眼前这个牛皮纸袋神圣起来,困扰她这么多年的调查“真相”就这样突然摆在她的面前,费曼迪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放下抱在一起的双臂,用双手几乎是捧着接下了这沉甸甸的陈年旧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乔思远想告诉她,之前看过的卷宗早就还了回去,为了她的请求,他又动用关系调了过来,前后便耽误了许多时间。可看着她现在的表情,又觉得说了这些好像是在给自己邀功似的,便什么都没说。
可费曼迪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情。原来,昨晚那一场荒唐戏是这份资料的交换筹码!之前的一个拥抱换回他一个应允,昨天的一场酒后乱性换回他送上门来的东西。她和他不过是场一方有诉求一方有欲望的交易罢了。
费曼迪的自尊和自傲让她不愿意屈从于任何人,而且,乔思远尤甚。可现实面前,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自己,果然是人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就那样默默地对站着,直到有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思绪。
“妈妈,你不打算请乔叔叔上来吗?”念念蹲在三楼自家阳台上,双手扒着围栏的缝隙正盯着两个大人在看,“乔叔叔,你来帮我调一下这个望远镜好吗?我妈装的好像不太对,怎么都看不清楚……”
费曼迪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小东西你可真会给你妈妈拆台啊,瞧你找的这个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还要一大早爬起来开会,还要做记录,omg话痨也没话说了,嗷嗷两声,求安慰求花花~
、父爱
费曼迪捧着两杯热红茶站在念念的房门口,袅袅升起的水雾让眼前的画面有点点模糊。她注视着屋里的一大一小,竟不由的觉得这画面异常和谐。
乔思远坐在念念的小床上,摆弄着设置在床边的望远镜,小小的房间和家具更显得高大的他像个庞然大物一般。小家伙被他两条长腿圈在中间,时不时的趴到望远镜上看看画面有没有更清楚一点。两个天文爱好者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到高兴处,乔思远忍不住摸摸小家伙的头,而念念对于这种亲昵的动作,显然比他干妈的魔爪摸头接受起来要顺当得多。
乔思远的再次登门对于费曼迪来讲显然是个意外插曲,更何况她还生着他的气,态度就有些冷冷的。放下热茶后,只对着念念说了句,“别耽误乔叔叔太久了。”可那俩人却跟没听见似的。
弄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把画面调清楚了,乔思远又很耐心的给念念讲了观察距离和焦距的调节方法,这样下次他自己就可以解决了。念念听得很认真,大眼眨都不眨,一双白胖的肉爪子还在镜筒上比划着转来转去。
临出门时,小家伙还有点不舍,站在门口招手,“乔叔叔有时间再来玩。”费曼迪给了他一个“要懂得适可而止”的眼色,念念颇为怨念的慢慢回屋去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次站在楼下,费曼迪和乔思远倒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只是还是相对无言。
发现他的目光正牢牢盯在自己脸上,费曼迪也抬起头,扬着骄傲的下巴回视他。她强打精神,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有什么可怕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迎着那双穿透力极强的黑眸,心跳却控制不住的快了几拍。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瞪着足足半分钟,终于“扑哧”一声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算是同时破功,打了个平手。
“谢谢你做的白米粥,还有酱菜,我都吃了。”乔思远先开口。
“早知道还有后面的事,我该给你下点老鼠药的。”费曼迪还气呼呼的。
“我道歉。”乔思远笑了,“昨天喝多了酒,不是成心的。”
费曼迪收起笑容,“嗯,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话本来是化解尴尬和矛盾的好意,乔思远也知道,可他就是听着有点别扭。那感觉好像即使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任何过往被抹杀一样。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揣摩着她话里的真实度,他一边的嘴角翘起来,“不过我不后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