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稚嫩的少年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去。
没有迟疑,春花跪了下来,亲吻套在少年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颜色深暗的戒指。
之后的战斗证明了,她果然是一名好探子,好到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在封神战里,她扮演的是妲己,美丽而狡猾,杀人绝不手软,曾经一度连律自己都以为……她已经爱上了那逆戒律者的首领,此刻的通天教主。
可正因为太过完美,所以事成之后,谁也保不住她。
“……你在说谎,花姨。”律静静的看着春花,“除非你自愿,不然吴三桂绝不会有机会夺得你的戒律锁。”
律抬手,属于春花的鲜红戒律锁在月下闪动着鬼魅的光:“更何况,如果没有你在他眼前不停的演示,他怎么可能运用的了戒律锁?一个普普通通的剧情人物居然能参透三十七世纪最高科技产品,可能么?”
红色戒律锁被掷在春花脚下,她的睫毛微微一颤。
“你做的过了头了。”律冷淡的分析道,“真相隐藏在不合常理之处。你明明没有必要,却收了三名枭雄为弟子,亲自调教他们。你将戒律锁送给了吴三桂,任由他使用戒律锁的力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花姨,你由始至终,就没想过从《鹿鼎记》里出来,对不对?”
“呵。”春花闭上眼睛,笑了起来,“彼此彼此,你也没打算让我活下来。”
拾起地上的戒律锁,春花冷冷的看着律道:“我是将军的秘书,在你没有掌权之前,是我在收拾残局,控制中央电脑……我的死刑状,我已经看到了。”
律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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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再优秀,可是因为无背景无靠山,所以只能当最优秀的弃子。
这份死刑状,在父亲将她交给他的第一天,就已经拟好了。
款款走到窝窝面前,春花抬手抚着她的脸蛋,温柔的笑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窝窝,只是有些事……知道假象比知道真相要好,能不知道,就更好。像我,知道的太多了,也就该死了。”
“……喝!”海大富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窜上了树,一记化骨绵掌打向律。这他与春花再遇之后,春花便将自己不能使用的绝学一股脑儿的教授给他,令这男子一朝成为武林宗师。
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两人战在一起。
风移影动,飘飞的落叶吹动着春花的发丝与泪水,她痴痴的看着窝窝,一刻也不想浪费。
“我只是……还不想死……”春花流着泪说,“如果我死了,你就真的是孤儿了……我想活着,活到今天和你相聚,告诉你一句,其实我从来就没有遗弃过你……我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能够和你再会……”
许多年来,窝窝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她们能够再会,妈妈一定会不停的对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本是她最憎恨的词。可是事到如今,她却宁愿妈妈这么说。
如果妈妈说对不起,她可以臭屁一阵,然后回道,没关系。
可是当妈妈说,我只是还不想死……她却无可奈何,她那柔软的双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来阻挡命运之车的轮转,哪怕最后被碾断双手,那辆车,依旧会毫不费力的从妈妈身上碾过去。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只要你在这里不出去就死不了对不对?”窝窝抱住春花,一个劲的喊道,“那你就逃啊!你逃了这么多年了,剩下的日子继续逃也没关系啊!见不到我也没关系啊!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没有关系啊!!”
曾经一度,想要知道所有真相。可真相来临,她却宁愿她从来都不知道。
为什么,真相的代价是失去。
“走!”本是帮着海大富的双,忽然被他一掌击飞,落到春花身边,海大富赤着一双眼睛对他吼道,“走!”
双再无迟疑,两手一边一个,抱着一对母女飞冲出去。
“朝平西王府逃!”窝窝眼睛也红了,吼道,“吴应熊的军队可以帮我们!”
“啊……小熊?”春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幽幽道,“算起来,他也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小时候,我常常抱他,他也时常把头贴我肚子上,听你的声音……你放过他吧,我不忍心看他死于非命。”
血脉相连。也许吴应熊爱窝窝,并不是爱情,而是亲情,他从万人之中,寻觅到了失散的血亲。但又也许,像三十七世纪也无法用科学证明为什么的那样,许多自小失散的兄妹会找到对方,然后一见钟情,哪怕不能生育后代,也要在一起。
“……去庄家。”双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庄家设置了古修士阵法,也许能困住律一时半刻,而这也够了,只要春花从此不再使用戒律锁,他还是一辈子找不着她。
“那就去,去!”窝窝急促的喊道。
而春花笑着摇了摇头……戒律锁带来的所有力量都属于律,包括那座阵法,天下之大,她却已经逃不了啦。
“窝窝。”春花声音温柔,如柳如风,“你要好好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窝窝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摇着头拒绝了。
而春花闭上眼睛,却像没有看到她摇头一样,静静的笑着道。
“谎言虽然可以让你活得更好,但是如果有一个人,你说什么他都信,从来不怀疑你,那你就再也不要对他说谎。”
“我不听!”
“通常愿意留下来跟你争吵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我没听见!”
“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一百分的恋人是神话,五十分的两个人,才能白头偕老。”
“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