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她的背影,只见她走一步三回头,我感觉真是患难见真情啦。
中午,我从窗户看见马书记就带着郭三全来了。还听见郭三全跟提审的那个文质彬彬的人说:“对不起,是我的手下人搞错了,弄混了。我现在就把他保出去。”
一个看守打开囚着我的屋子的锁,说:“谁叫李木子,出去。”
郭三全用眼睛斜瞟着我,满脸的不服气。
我走到他对面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又捆又打,还把他送进收容站,你知道他姓甚名谁?有何背景?”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这么胆大妄为?”
“搜查可疑份子有什么错?”
“他是我老战友,水利管理段赵段长的外甥,是马利娅的未婚夫。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敢惹龙王爷?你不怕赵段长找借口不按时供你大队的秋水?你负的了责任吗?你没事就去人家大姑娘家骚扰,你耍甚流氓?你带着民兵小分队为非作歹,报复好人,你是不是想转移批林批孔的大方向啊。你给我好好写个检查,记住,一定要深刻。”马书记这一通好撸,搞得郭三全像个落水狗,他又继续痛骂,“以后,你再耍流氓,我也让你尝尝大眼儿窝头是咋个滋味,还不给人家赔礼道歉?”
郭三全急忙一叠连声地赔不是,然后,滚蛋了。
马书记说:“这家伙造反的时候,数他斗我最狠,用皮鞭子抽我,他觉得不过瘾,又用三角皮带抽我,我当时就想:等老子有一天官复原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聊到马利娅,马书记说:“咋?你跟马利娅,都进展到未婚夫妻这个份儿上了?好。继续加油,争取转正吧。”
我们到了马利娅的家。她又气又怒又急又恨又惊又怕又喜又悲,竟然抱着我痛哭失声。马书记给我使个眼色,说:“这后生不错,我支持你们成为伴侣,相爱到白头。马利娅,也难怪那么多后生打你的主意,没听老言古语说:女子无夫身无主吗?喝喜酒的时候可要想着我呀。”说完骑车走了。
送走马书记,马利娅轻轻抚摩我胳膊和身上的伤痕,又痛哭,眼泪滴在我的脊背上冰凉,而我的心里却火热。
恰似吃了蜂蜜拌了白糖,甜上加蜜,看来我没有白白受苦受罪,这将换来我的婚姻大事的很快解决啊。
十。可疑!为什么她只和我做未婚夫妻?(5)
(bsp;5.果然,郭三全夜里没有来骚扰。马利娅夸奖我的侠肝义胆,在这异域他乡保护了她,我开始给她油漆那对板箱。她给我做好吃的,笑脸相迎,非常亲热。但是,就是闭口不谈婚姻大事。我几次旁敲侧击,企图挑明此事,她不是长叹一口气,就是打岔说别的。我隐隐约约发现,她有难言之隐,想一吐为快,又没法说出来。而且,她变得非常烦躁不安。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
我分析她这么为难这么痛苦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郭三全之故,那家伙绝非善罢甘休之辈,因为他还有权,可以继续使坏,为非作歹。况且,他就在马利亚娅的眼皮底下。而马书记又鞭长莫及,那么,她的安全还是没有保障的。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跟我结婚,一个是痛打落水狗,除恶务尽,将郭三全彻底弄得身败名裂,不得翻身。我想,这不单是她和我的愿望,因为郭三全民愤极大,也是老百姓的愿望。
这一天,我就去郭三全的家调查,他的家在村子西头,独门独院,院墙不高,大门没上锁,正房锁着门,窗台上晒着一双军绿胶鞋。靠南门有一个粮房,我趴窗户往里看看,里面尽是粮仓,麦子,糜子,玉米,堆得满满的,门上只吊着一把不管事的锁。我挺奇怪:他家连聘出去的闺女才有三口人,老婆又死了,为什么他家的粮食这么多呀?况且,他家没有什么劳动力,分红肯定不会多,可是,为什么他的穿戴那么好,抽的烟那么贵?难道他老婆看病就不花钱吗?他肯定有额外进项,这额外进项从何而来呢?
那时候,社员的经济来源,不外是分红和养猪养鸡,而养猪需要粮食,可是那口粮是有定量的。要想养猪不是从口粮里抠,就是有额外的饲料。比如我,就是给猪喂蛤蜊肉和掏仓鼠窝里的粮食。那么,就郭三全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他哪里有什么辛苦呢。
我一边思索一边往回走,我忽然发现,郭三全的家距离场院仅仅100米左右,我看看场院墙,只有齐胸高,里面晒着许多玉米棒子,金黄金黄的一片。看场院的是一个老头儿,在场屋子的门口抽羊拐棒烟。我进了场院,那老头儿就大喊:“喂,你干甚?”
我走进他,给他一支千里山牌香烟,划火点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美孜孜的吞云吐雾,然后,说:“谢谢你啊。我现在穷得只抽这羊棒哈密烟,没想到你这香烟还真好抽。”
“大伯,东面那孤独一家是谁家呀?”
“是我们大队主任郭三全的家。”
“啊,那人我见过,官不大,派头不小。”
“小伙子,看过《三国演义》吗?”
“看过。”
“那书里是怎么说曹操的?”
“治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