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做搬运工。”季川上语气里满是不满。
我踮起脚,竖着耳朵听电话里曹操说的话,隐约听见:“你不会不搬?”
季川上停顿了两秒钟,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毛茸茸的一层金黄色光圈。有人走过,打量了我们俩一眼,我又打量回去。季川上蓦地冒出一句:“那谁搬?你要再寄,我和你没完。”
那边传来曹操阴阴的笑。
季川上往边上走了几步,我又听不见曹操说什么,只能根据季川上的回话来猜测。可是季川上一直嗯嗯啊啊的,我什么也猜不出。
不一会儿,季川上又把电话递给我,曹操说:“甜沫儿,你悠着点吃,别吃成个肥婆。等我再见你,认不出来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你在那边怎么样?”
“天天下雨,你听,现在还下着呢?”开窗的声音,然后传来清晰地雨的击打声。
“我们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考大学的时候争取一下。”
“那好啊,要不然我们考一个大学吧。”
“嘟嘟嘟……”突然电话传来了忙音,断线了。
再拨号,传来的是温柔的女声:“您的余额已不足。”
“刚开始说,怎么就没话费了,真扫兴……都是你和他说太久。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季川上的手把裤腿往上一拎,弯下腰,又抱起纸箱向前走去。
“告诉我一下吧,我把蜜枣分给你吃。”
“我不想吃。”
“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他说……说了不告诉你了。”
……
我从左边嚷嚷到右边,又从右边嚷嚷到左边。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跟在抱着大纸箱的季川上身边,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欢呼雀跃。
“陈小沫,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
是的,也许不能。
可是在你没有厌烦我之前,在你没有牵起另一个人的手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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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回学校上晚自习,很不幸又被老徐逮着听他的个人演说会。
本以为,最大的受害者应该是他的同桌王杰,可是虎背熊腰的王杰每每听到烦的时候,马上就会给他一拳,老徐在武力的威胁下,便不敢再冲着王杰说了。于是他的听众目标再一次锁定我,每每想到一个话题的时候,就会在我后面小声叫我:“陈小沫、陈小沫、陈小沫……”
如果我不理他,他就会一直叫我,叫到全班都知道。然后我们就会被老师请出教室,到走廊上看风景。
我很想跟老师解释,真没我什么事。
可是老师说了,说话这事,一个人说起来吗?
老徐能啊。
到了走廊上,老徐就有充分的自由发挥的空间,把我说得直接想要从四楼跳下去。
我说:“老徐,求求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老徐就一脸无辜地说:“我说的没有意思吗?”
我点点头。
然后老徐就说:“好吧,下次我换个话题。”
这天,英语老师正在讲“more……than”和“morethan”的区别,老徐就不知道怎么联想到了那个乌龟穿马甲的笑话,然后他就一个劲在后面叫我:“陈小沫,陈小沫,陈小沫……”
英语老师是个干练的老女人,更年期症状的典型罹患着,她手指幽雅地一指老说:“goout。”
全班同学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我和老徐。
我们走到门外,老徐还是很执着地想要把那个笑话讲完,他说:“一个农夫被水蛇咬了一口,就想把它抓上来报仇雪恨,水蛇灵巧,跐溜一下钻到了水底。这时候,一只乌龟浮上水面,农夫一把把它捉住,凶巴巴地说:‘小样儿,你穿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老徐讲完后,无比期待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不笑?”
“一点也不好笑。”说着我就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再看他。
楼梯口有人走上来,长手长腿八字步,再熟悉不过了,是季川上。他步子迈得很急。路过我们的时候,停了下来,小声说:“你们俩关系还是这么好。”
“那是。”老徐有些得意。
季川上略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你眼睛一定是瞎了。”我有点懒得争辩了。
“你们继续聊。”说着他快步向前,拐进走廊尽头的化学办公室。
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试验箱,满满一木箱的试管、瓶子、酒精灯……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还冲我挑了挑眉。
哪天我非把他的眉毛剃了。
季川上走后,老徐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陈小沫,我真没有遇见过一个像你这样聊得来的人。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句话,我竟然有种受了惊吓的感觉,原来不是每一份爱都会让人感到幸福。“啊……我们……”我有些语无伦次。
“你不喜欢我?”
“……不是,可是……”我斟酌着语句。
“那就是喜欢我了?”老徐的脸上突然露出光彩。就在这一瞬,我好像看到季川上眼前的自己,心中多了几分不忍。
“也不是。”声音低了几分。“我只当你是朋友。”最狗血的台词从我的口里冒了出来。
“那好,我们就从朋友做起。”
“不是……”正要说下句,下课铃声响起,淹没了我的声音。
“那就这么定了。”
英语老师走出来,白了我和老徐两眼,连训都懒得训了。
“回教室吧。”老徐走在前面,我心中思绪万千,倒不是因为老徐,而是因为我突然想到的自己和季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