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题。”
广播已经接近尾声,我写完题,忙里偷闲地说:“该吃饭了。”
又是一个爆栗。“把下一题做完再说。”
我正埋头做题,材料室的门开了,我抬头看见江流宛站在那里,穿着海蓝色白点点的毛衣,下身是青蓝色的校服裤子,如此怪异的搭配,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快点做。”说完,季川上便走了过去,和江流宛站到走廊上,合上了门。
我也没心思做题,寻摸着过去偷听还是偷听呢?正要行动,季川上又进来了,我赶紧低头做题,心里却好奇地要命。
挨到补习完,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咦,刚才那个是不是江流宛?”
“是。”
“她找你什么事?”
“她说一会儿一起吃饭。”
“哦。”
走出材料室,季川上去敲了敲隔壁播音室的门,不一会儿江流宛走出来说:“好了?”她已经套上了校服,拉链拉到胸口。校服变得很有气质起来。我偷偷也把拉链往下拉了拉,努力让自己也有气质起来。
“嗯。”季川上说道。
然后三个人一起向食堂出发,我故意走他们两个中间,可两个人隔着我,依旧相谈甚欢,反倒让我很有压力,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鲜花绿树之间的一根小枯枝。
秋风一吹,小枯枝便摇三摇,摇着摇着,就隐没在鲜花绿树之间。
他们讨论的是11月校庆的事,他们不提,我倒忘了。因为11月份有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季川上的生日。
在他们绞尽脑汁想节目、想报幕串词、想活动准备的时候,我正绞尽脑汁想送季川上什么礼物。
虽然我所想的事情,没他们光辉,没他们灿烂,可是我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校庆闹翻天
期中考试完,不论考得好与坏,大家都热情满满地投入到了校庆活动的准备之中。
恰逢建校60周年,学校格外重视这次校庆。合唱、晚会、放电影、书画比赛是校庆的固定活动。
于是每天下午的自习课,多半被拿出来练合唱,参加晚会的同学也会抽这个时间散落在校园各处排练,学校里处处一片莺歌燕舞,歌舞升平……鬼哭狼嚎。
离校庆还有一个周,学校的宣传栏里已经贴出了书画比赛的优秀作品,我和杜娇娇抽下课时间去看。杜娇娇指着一个龙飞凤舞地博字说:“看,这是高一小帅哥徐悌写的。”
“高一的你也不放过。”我应着,却一点也不在意什么高一小帅哥,我是来看季川上的画的。
从头看到尾却没有找到季川上的作品,我有些纳闷,蹬蹬跑到三楼。
季川上正在讲台上收化学作业,我朝他招招手,他走出来说:“怎么了?”
“怎么没有你的画?”
“什么画?”
“书画比赛的宣传栏里啊。”
“我又没画,怎么会有我的。”
“怎么不画呀,你画肯定的第一。”我急得手舞足蹈。
“那些天一直给你补课,哪有时间画。你没让我的辛苦白费吧?”
“那个……”成绩早就出来了,算不上好。“你要听正着数还是倒着数?”
“倒着数吧,也许会好听点。”
季川上太了解我了,我报出:“12。”
季川上的目光凛冽,我紧张地绞着手指,细声细气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江流宛在教室里喊季川上,她说:“川上,化学作业一定要现在上交吗?”脑袋探出来,顺滑的长发垂在脸侧。
“下节课也可以。”季川上回头笑着说。
“恩,知道了。”她笑着朝我点点头,又退回教室。
季川上回过头来说:“你这些日子别跟着玩疯了,期末考好点。”
“期末还早呢。”
季川上白了我一眼,倚在窗台上,微弓着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敲着窗台,叹了口气说:“我怎么就碰上你了。”
不等我反驳,上课铃响起。他推了我一下,说:“快点回去。”
我快步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回头看季川上已经走到教室门口,背影高高瘦瘦的,我又不用自主地咧嘴笑了起来。
有没有那么一个男生,让你想起他、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要微笑,发自心底的微笑?
校庆是11月12日,星期三。上午是合唱比赛,下午则是文艺晚会,晚上是看电影,满满当当的一天。
合唱比赛在学校小礼堂举行,每个班占两竖排的座位,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我们班左边是高二、(6)班,右边的便是高二(7)。我和杜娇娇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两人一边看节目,一边吃话梅。
唱来唱去就那么几首曲目,《五星红旗》、《爱我中华》、《我爱我的祖国》、《明天会更好》……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还好各个班都会出一点小花样,撒纸花、举牌子、拉横幅,有的班有会乐器演奏的,便来个钢琴伴奏、小提琴伴奏,但这一切都没有表演时出乱子好看,歌也没有周围女生讲八卦好听。
刚刚下去的那个班,有人掉了鞋,台上乱哄哄了一阵,台下哗然一片。
杜娇娇一边往嘴里塞话梅,一边说:“笑死我了,这是最好看的一个班。”
我推推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