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就是不一样,脾气大。不过反应过于偏激,如果是我,顶多把范都都推倒,再死命地踩几下。
蓝鹃和小龙就这样谈笑风生地走上楼,半路杀出个宇文宇。只见他双眼放血光,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像中了静电一样,一根一根地竖起来,红光满面,脖子根都成了猪血色。
宇文宇一把推开蓝鹃,突然在小龙脸上抓了一下,抓出一道火星,还发出电路接触不良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小龙打架的工夫还是不错的,在全校排个二十名也不成问题,他英勇地在宇文宇脸上挖出一道道白白的印子。宇文宇做出一项惊天动地的举动,他“哇”地一声哭开了!声音不算响亮,类似狼嚎,“呜呜”地。
宇文宇发毛了,看到身旁有一只三只腿的板凳,便将狼嚎声改变调门,换成动作片里出招的声音:
“呀……啊!!!”
举起板凳就往小龙砸,想不到宇文宇的力气真大,这个三脚板凳,只有范都都和冯圆举得起,今天又多了一位“铁掌举千斤”,哈哈哈!
我们班出过很多这样的砸凳莽汉,但板凳从来就没有落到人身上过,全都中途被拦截。虽说打架时我们班总是打架的多,拦架的少,但班里同学的拦架积极性还是很高的。范都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最热衷于拦架,人称“篮板王”(拦板凳的大王),身上多年积累下来的破皮挖伤划痕,竟组成了“有话好好说”几个闪光的大字。
我大叫一声:
“他不是龙超,是小龙!”
板凳终于停止了下降,宇文宇终于把脸扭了过来,看他整个脸哭得红通通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句三哽地说:
“神……经病!”
趁着宇文宇在做砸板凳之前的热身运动,我先找宇文宇目前的明恋对象:蓝鹃,向她灌输“此龙超非彼龙超”的思想。她听了这话之后,说道:
“你也喜欢龙超是不是?你不会也嫉妒我吧?要不然我把宇文宇让给你吧!其实他也不错,就是瘦点。”
这是什么思想嘛!我堂堂数学小组长会嫉妒副班长兼宣传委员吗?笑话!
我又找到了宇文宇的初恋情人:杨非雪,因为宇文宇看上去像个念旧情的人。不料,杨非雪倒先开口:
“蒋方舟,你最老实,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蓝鹃好看?宇文宇是不是真的喜欢别人了?”
我好不容易在她滔滔不绝的问话中找了个空子,抓紧时间说:
“宇文宇要砸的不是龙超,是小龙!……”
杨非雪拧起了眉毛,还拧掉了几根呢!她流利地说:
“往天桥右边走三百米有一家医院,设备优良,医生繁多,卫生过关……”
我连忙走开了,身后还传来杨非雪的声音:
“那家医院最适合精神分裂者,我妈就在那上班!”
第十三章
我属于社会帮派。一般有才华的都去书法帮派、体育帮派、篮球帮派、英语帮派、绘画帮派,这些帮派的成员多半是沙里淘金淘出来的金子,剩下来的我们这些砂石,就进了社会帮派和思品帮派。
思品帮派的主要任务是去车站送水,我们的任务则比较轻巧了,主要是了解社会。不过,调查完了要写调查报告的。我以为加入了社会帮派,就不必像加入思品帮派那样,每次出去要带很多东西:暖瓶、茶壶、茶杯、拖把、撮箕、钉锤、鞋刷,没想到加入了社会帮,也不能两手空空地出去。这不,今儿个老师让我们到福利院去做客。老师自己要带橡皮泥、玩具、手套、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们也表示点意思。
开始时,我还很兴奋,看到一个卖手套的小摊就上前打听价格:
“你们这儿,哪副手套最便宜?”
当得知最便宜的手套也超过我收入的三倍时(我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凳子下和阴沟边),我只好假装钱掉了,边喃喃,边回家。
我翻箱倒柜地找既便宜我又不需要的东西。找出了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拆了封的纸巾,学前班时的课本,还有一具高级工艺品……面人。
每次看到这个面人,我都抑制不住地感动。我的感动是针对捏面人的民间流浪艺人。他穿得比较干净,白衣黑裤,瘦削,眼里流露出说不尽的忧愁,最让我感动的是他居然戴着眼镜。我想到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流落到捏面人的地步,就多愁善感起来。
只见他打开一个抽屉,抽屉中有许多彩色的面,他从其中揪掉一小块红色的,又揪掉一小块黄色的,白色的……,做完之后,他竟然不吆喝,不报价钱,而是继续开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