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得了应允,萧今就大胆打量起这进来的黑白双煞。
一个穿黑色紧身衣,高大壮硕麦色皮肤,目光凶狠锐利,一看就是忠犬;另一个穿白衬衣戴黑框眼镜,皮肤白皙眉目带笑,一看就是军师。
可萧今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白衬衣的眼镜男笑嘻嘻地开了口,“姑娘你想错了噢,他是参谋,我才是打手。”
诶?萧今又看了看他那张白白嫩嫩狐狸一样的笑脸,又对比了旁边轮廓深刻,一堵墙似的黑参谋,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叹了句,“可惜。”
“什么可惜了?”青年扶着眼镜看她。
“他这身材啊,不练武可惜了。”萧今毫不避讳地把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他的肌肉都是健身房练出来那种,和习武之人大有差别。
黑参谋脸色阴了阴,眼镜男却失笑说,“你这是在夸大凡么?”他转身对裴朝说,“老大,这姑娘果然有趣。”
裴朝动了动嘴角,“你跟她过两招就更有趣了。”
“迫不及待。”他笑着推了推眼镜,对萧今说,“我叫秦柏,大个的是楚凡高。姑娘看得没错,这家伙不过块头大些,其实没练过,就是个花瓶。”
“幼稚。”楚凡高终于发出了进屋以来的第一个单词。
秦柏听他这么一说,反而笑容更胜。
“阿柏生在武术世家,你往后可以跟他练手。”裴朝一抿嘴一挑眉的表情颇具鼓动性。
萧今听得手痒,本想跟秦柏抱拳切磋,不料落在颈间的几根长发恰好被颈后的拉链勾住,扯得她吸了口气。
微微低下头,她双手在脖子后面摸索,光洁修长的颈部一览无余。
“请让我来。”秦柏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瞬移到了萧今身后,刚一抬手,却“啪”得一声被人拍掉。
“自己有手不会弄么?!”裴朝扫了秦柏一眼,这话却是对着萧今喊出来的。
于是,她猛地一转头,头发扯断了。
“嘶——”萧今疼得又倒抽一口气,差点暴躁地对他动手,不过考虑到身上这条价格不菲的裙子,忍了忍说,“喂,你把我裹成这样,怎么保护你?”
“先管好你自己吧。”裴朝满不在乎地回了句,“这次是在我们的地方,没什么危险,你只要好好扮演你的角色。”
萧今刚要细问,楚凡高已接过话,“萧小姐,你的任务就是,如果遇到危险,跑快点。”
“可是,我不是保镖么?”
“你既没受过训练,也不了解我们的圈子,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裴朝慢悠悠地说。
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萧今就气不打一处来,顶了句,“你好意思说,上次你还不是被打得…唔!”
她吐槽吐了一半,就见裴朝伸手过来,本能地一躲。他急于堵住她的嘴,勾手扣住她的脖子往怀里一按,正说得欢的家伙直接撞在他胸前。
萧今张着嘴,一排牙齿刚好啃在那漂亮的锁骨上,两人都疼得龇牙咧嘴,不过那番揭短的言论却是被险险打断了。
裴朝松开她,黑着脸指指门口,“你先去车上等我。”
萧今同样虎着脸走出去,大力甩上门,震落一层灰。
门关上的一瞬,楚凡高扫了裴朝一眼说,“你多久没找过女人了?”
裴朝冷不丁呛了一下。
秦柏笑嘻嘻地问凡高,“老大,你不会真的对大凡有意思吧?”
裴朝咳得更厉害了,不过他回想起在萧今家醒来的那个清晨,忽然很有底气地瞪了回去,“不劳操心。”
秦柏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楚凡高手指一滞,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的活动你确定要出场么,任冬的余党虽然已被清了,但毕竟雷子…”
提到这个名字,气氛明显沉了三分。
落地钟的钟摆滴滴嗒嗒地晃动着时光,仿佛要点醒麻木着的人,过去的不曾消失。
裴朝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点上,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说,“我一条命已经险些赔给他,下次见到,绝不留情。”
秦柏叹了口气表示赞同,而楚凡高已经默默把一个黑色文件夹摊在桌上,“那我就来说说计划。”
大约一刻钟后,裴朝起身按灭烟头,说,“先这样,分头行动。”
两人点头。
秦柏忽然勾起嘴角看了裴朝一眼,“说回来,你可真是命大,雷子算到这一步都没能把你除掉。”
裴朝望向窗外,微微眯起的眼角带着讥诮,“那次机会他没抓住,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只不过想到那晚从天而降的影子,嘴角不经意有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暖意。
裴朝走到车前,一开门就看见睡得歪七扭八的家伙,嘴角还挂着银丝,白净的下巴翘起,嘴唇微微张着,总是迷茫的大眼睛闭起来倒很灵秀。
那司机看老大不动声色地看着车内,正要去叫醒萧今,却被扬手阻止。裴朝弯下腰将她的头拖起来就坐了进去。
睡得正香的人毫无意识地咂了砸嘴,头栽在他腿上继续睡,裴朝看着那口水即将落在他裤子上,才不客气地将她推开。
不料车刚好发动,萧今撞了下后脑勺醒过来,脸上带着薄怒,皱着眉看他,“你怎么那么墨迹啊!”
裴朝没理她,问了句,“给你那些书看了么?”
萧今笃定地拍拍胸口,“放心,该背的都背了!”
她这句倒是没打马虎眼儿,裴朝随口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她回答上来,只不过…是小学生背课文那样。于是他明智地决定,“你一会儿不要开口。”
车停在一个展览中心门口,房子也是旧工厂改造的建筑,别具一格。画展的规模并不大,观展的人却都大有来头,各种低调奢华的房车陆续停在门前。
裴朝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门,这里没有客人,可以直接通往他的画室。他将手臂架出一个可以挽的高度,说,“走。”
萧今迷茫了一下,隔了八丈远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弯。
裴朝被这个动作深深击败了,“喂,敬业点好不好!”
萧今又往他身边蹭了两步,还是觉得别扭,索性放开说,“你让我怎么做好歹示范一下吧!”
裴朝有火发不出,只得把她的胳膊摆好,然后自己屈膝去挽住。
他猛然靠近的高大身体带来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让萧今不觉稍稍往后缩了缩,脑子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和魏浩的过往。她没试过挽他的手臂,因为他总是习惯性地先拉她的手,他甚至不曾像那天在街上对那个女人一样,亲昵地揽过她的肩……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