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咳了一声,说,“你先。”
“哦,我们部门在做酒店装潢,想请你帮忙看看。”萧今索性直说,“你想说什么?”
“好。”裴朝爽快地应下来又有些后悔,明明跟大凡说好了不再见她,“那个,你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萧今回忆了一下,她几天天天困在办公楼,见的人也固定那么几个,“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就好,留心。”裴朝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楚凡高的计划成功吸引了对方,他却有些不安,“对了,你的手机给我。”
萧今也没多想就把手机递给他,看他按下一串数字,又按了拨出键。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万一有事就打给我。”他想,雷子若真的找上她,那必然是自己的责任。
萧今挑挑眉,“你这是…担心我?”
裴朝看着她粉粉嫩嫩的脸上,小鹿一样的眼睛不无期待地看着自己,多日未见,他却有些摸不清自己的心情,抬手喝了口酒,避而不答。
其实萧今在心里准备好了大段嘲讽他的精彩说辞,却被这默认打断,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出一脸便秘表情。
这时,方司藤端着一杯酒走到萧今身边,水晶灯落在他带笑的眼眸里,“裴少,今天阿今可是我的女伴哦。”说着,顺手揽住她的腰。
萧今腰里一痒,条件反射地抓住那手,肘部向后顶去,只听方司藤一声闷哼,手里的红酒晃了晃。
裴朝原本黑了三分的脸马上愉悦起来,心想这丫头挽个手都不会,活该你方司藤吃苦头,那天早晨自己挨得那一脚,现在想起来他还……脸疼。
“对,对不起啊方总!”萧今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本能防范了。
方司藤捂着肚子,摇摇头苦笑,“阿今你下手还真狠,看来得早点回去,不能留下跟裴少聊天了。”
“是,是,我这就送您回去!”萧今手忙脚乱地招呼祝晓,三人一起离开。
结果方司藤还是先送了她俩回家,踏亮感应灯,萧今踏着昏黄的楼梯向上。她很少让魏浩送她上楼,因为没有电梯爬五楼还是个体力活儿,不舍得累着他。
萧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该换个环境了……
打开第一层纱门时,她忽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蹭过,这时感应灯刚好灭掉,她脚踝一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顶。
萧今大惊,向后一跃,手机掉在楼梯上自己拨了出去,正是刚才裴朝存的号码。
感应灯随即亮起,萧今摆好架势定睛一看不禁吓得尖叫一声,竟然有蛇!几条花斑小蛇吐着信子从她家门里爬出来,她纵是再胆大也被吓得不轻。
彼时,裴朝正被一群美女围着,自萧今被方司藤带走,他心里就闷了口气。为了打消秦柏对他“性取向”的担心,便起身去找女人聊天。
他本就长了张明星脸,只不过碍于身份从不让人近身,这才稍稍放出讯号就被团团围住,被各种香水熏得头晕眼花,正想脱身之际恰巧电话响了,不料接起来就听见一声尖叫。
裴朝跳起来抓起外套跑了出去,惊得身边一群美女花容失色。他面色镇静,掏出手机拨了两个电话,绯木堂的办事能力他有信心。
赶到萧今家门口时,他接到了秦柏的电话,雷子那边并未行动。稍稍松了口气,他听见门里传来电视的声音,便提着捡来的铁棍敲响了门。
“谁?”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我。”裴朝应了一声,听见门咔哒一声开了,他刚扬起铁棍,就被对方一个擒拿手捉住了肩膀,接着手腕一痛铁棍就落在地上。
“怎么是你?”萧今放开他,抖了抖手腕,“大晚上的干嘛装神弄鬼?”
裴朝见她穿着棉睡衣,头发松松挽起,神色如常,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才忽觉得手腕生疼,咬着牙说,“刚接到你电话,还以为出事儿了。”
电话?萧今这才想起,刚才只顾得抓蛇,忘了看手机。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照出立体的阴影,能看出因情绪起伏而隐隐发红。
萧今纠结了,本不想引狼入室,可这家伙摆着一张臭脸杵在门口,终于逼得她抓抓头发说,“进来上点药吧。”
裴朝随手发出一条短信,撤走了萧今家旁边埋伏的人马,随意往沙发里一倒,被什么东西咯了腰,伸手捞过来个相框。
照片里一对相依的母女,女孩儿穿着武术服,手里捧着奖杯,傻呵呵的笑容与萧今无异,那年轻母亲笑得矜持,想必就是蒋夫人吧,果然是个美人。
一抬眼看见萧今捧着个巨大的盒子朝他奔过来,他扬了扬照片说,“原来是天然呆。”
萧今抓过他的手一捏,如愿听到一声呼痛。她打开盒子,拿出五花八门的金疮药跌打丸三七粉接骨散,说,“没骨折,涂了我这药,七日包好!”
“你还真…专业。”裴朝不敢惹她,省得肩膀还得挨一下。
萧今灵活的手指在他腕上游走,得意地说,“今天免费试用,好使您再来!”
裴朝郁闷了,不带这样咒人的好吧!他靠在沙发上问,“刚才出了什么事?”
萧今随手指了指地上的脸盆,“喏。”
裴朝走过去,轻轻掀开扣在上面的那只,一条吐着信子的小蛇就朝他飞了过来。他脸色一白,抬手捉住那蛇的七寸之处,迅速丢回盆里,咣当一声盖好。
萧今在沙发上忍不住笑,“没想到你手脚还挺麻利,我抓它们可花了好久呢!”
裴朝却没心思笑,心想这丫头怎么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他阴着脸说,“谁放的?”
萧今愣了愣,“不知道。”
裴朝觉得额头上血管突突地跳,不容置疑地说,“你去收拾东西,搬出去几天。”
“搬哪儿?”
“我家。”
“啊?”萧今半张着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等进一步的解释。
“这事儿不是你三拳两脚能解决的。”裴朝终于开口,“今天来你家的人恐怕和上次画展的歹徒有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今想起那些持枪者已经不是普通流氓,不禁心有余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