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屠虫(上)

外面的世界为了他，恨不得挖地三尺。

据点里，严小平正痛苦地享受老爹为他准备的“特色菜”。吃苦和耐性这两样特质，严小平从来就不觉得不够用。从小过着漂浮不定的生活，母亲身体又不好，自己身体曾经也不好，吃苦耐劳比同龄人强得多。六岁就能在簸箕下面撒下粮食，然后等待鸟儿上钩。常常为了摘到一篮子嫩点的野菜，自己情愿跑遍几座大山。到了老爹手里，每一天都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到达极限，要撑不过去了，每一天都达到了身体和精神双重极限，可是老爹就是有法子让你不会崩溃，在边缘徘徊的难受感觉，折磨得严小平想尖叫。

每一天都是体力耗尽，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精神耗尽，大脑也不是自己的了。

瘦削的脸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侧面看去，青涩和毛躁渐渐褪去，长时间不见阳光苍白的脸居然给人冷硬的感觉，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每天在据点里面训练训练，不，应该说是苦练苦练。虽然体内的真气还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自己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手突破了一个瓶颈，直接上升了一个层次不止。算是初入外家高手的门径了。这虽然和据点里面静心苦练无外物干扰有关，其实也和平时的积累分不开，只是厚积薄发，近期有了突破而已。

还有比训练更痛苦的事情么？严小平会告诉你那就是和老爹对练。

刚开始和老爹对练，老爹不用体内真气，不释放出杀气，不发出威压，一只手。严小平还存了点点侥幸心态，认为怎么样也能走几招。

第一次勇者无畏，全力进攻老爹，被老爹打到，狗吃屎一样爬在地上。下巴磕在石板上，满口是血，牙齿差点被打落了。他内腑抗打击力强，不过还没有练到牙齿上去。心里不情愿地承认老爹是动真格的了，没有手下留情。抿一着嘴再来，这一次留了三分力气防御，七分试探着进攻。

“啪！”这一次更惨，直接被拍飞到了墙上。像稀泥一样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再来，把我教的用上来，而不是像疯狗似的上来乱咬。”老爹边练边教。

这一次全力加速，希望能通过速度摸到老爹的衣角。他自认为很快的速度，在老爹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一步一步在老爹眼里都其慢无比，根本不用什么技巧，直接拍飞，只比拍蚊虫用的力气大一点点。

想尽了所有法子，甚至拼命的招术都用了出来，让自己的胸口当盾牌，想碰到老爹一下，也被老爹弹了出去。

打到了，爬起来；爬起来，被打倒直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严小平一心报仇，一心变强，不允许自己丝毫退缩，这个过程就尤其漫长痛苦。

……

一次一次爬起来，这份倔强，让老爹眼睛深处也浮现出欣赏。老爹一直认为能人所不能才能走得比所有人都远。

不知道被打到了多少次，连老爹都觉得他已经到极限了，对他摆摆手说，：“今天到此为止~”。

爬在石板上的严小平不服气的喊了一声：“再来！”话还没有出口，人已经扑了过去，这可以算是耍赖的法子了。

“碰”严小平直接昏了过去。老爹看着昏迷的他，心疼不已。这一下用的力气相对严小平此时的身体来说大了一点点，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用血气和不服输的性子硬挣着来了这么一下。估计老爹不还手严小平也会倒下。老爹抱着他，用自身真气替他按摩活血，这也是老爹每天的必须做的事情之一，要不严小平怎么可能头一天累得那么厉害，第二天又能接着训练呢。每天都用自身真气辅助严小平提高――可以说睡梦中的严小平是提高的最快的时刻。

第二天醒来，训练完毕，又是对练。不过有了第一天的对练，严小平也更加认真的把训练的内容和实战联系起来。更有针对性对自己进行训练，在吧训练中的心得用到对练中去。

刚开始，严小平完全是沙包。无法碰到老爹一根汗毛，也无法躲过老爹的手。只能一次一次被打到一次一次又爬起来。开头几天严小平还哼哼，后来直接留下力气用来爬起来了。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

严小平进步飞速，从原来一招都走不过，到目前偶尔能应付一两招。这几招老爹每天都在他面前用上上万次，手掌的轨迹他早就烂熟于心，都已经能提前预料到老爹出手会经过那些地方，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只有被老爹揍的份。当然还是老爹三不放的前提下。老爹如果针对严小平放出杀气，五步之内，严小平能当着老爹的面站稳就很不错了。

为了让严小平尽快习惯高手发出的气势，老爹在战斗中也会慢慢的放出杀气，慢慢的把严小平笼罩。让严小平不知不觉间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至少心理上没有那么恐惧。

严小平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刚刚进入据点的时候，不能同日而语了。老爹还是不满意他目前的成绩。

老爹说严小平缺乏狠劲，缺乏杀气。这血腥之气只有经过无数实战，无数杀戮才能自然呈现。也缺乏应变能力，缺乏在千钧一发之时对危险的直觉。这些都不是在短时间里面迅速提高的。

严小平对这个也没有办法，没有经过杀戮，这杀气可不是平空能增加的。

“老爹，你刚训练我的时候，还说我的训练是什么“代号血狱的训练””严小平学着老爹当时的口气。“现在呢？我连血毛都没有看到，怎么可能让我有杀气嘛。”严小平也觉得委屈。他甚至悄悄默默的到据点外面去，打算偷袭地面上的军队。不过军队组织严密不说，他还下不了手，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面前经过，无冤无仇的怎么说杀就杀了呢。

爬了半夜，在草丛中唯一的收获是，满身包，还有两条吸血大蚂蟥，吃得肚子都圆了。气得严小平把这两个不知道好歹的大蚂蟥大卸八块。消了气才睡觉。

老爹看到他做的一切，暗地里笑了好久。不过看到他居然敢不顾天高地厚地偷袭军队，他摸上的那个营地虽然小一些可是有上万大军啊。真的对他不动脑子很是生气，看到他最后心慈手软，也觉得很无奈。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哪个计划。没有经历过捕食的狼，始终只是幼狼，是无牙的狼，起不了作用。俗话说：“一尺水翻作百丈浪”那也要用一尺水来作引子啊。

老爹这个“磨人魔”可不是白叫的。手段毒辣能收到效果是小意思，还能随机应变，根据环境，利用环境达到目的。

看到老爹笑得这么“奸诈”，严小平心里起寒啊。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