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萧雨楚正在城东的阳泉酒家喝酒。
那是一个无法和名字相匹配的酒家,只有三五张破烂桌子,只卖劣质的烈酒。不过萧雨楚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喝醉而已。他今天的心情不算太好,确切的说,是很烦。
对于浪子来说,突然多了个儿子的第一反应心情都不应该是轻松的。萧雨楚不是那种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对于叶蓉他始终有一份无法释然的愧疚,他不能回家,他心烦,所以他选择喝醉。一醉解千愁!
不过当一个人越想要醉的时候,往往会变得越清醒。那是不是一种悲哀?
萧雨楚只有坐在那儿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酒,期望醉酒的发生。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过萧雨楚还是幸运的醉了,趴倒在桌上,睡了。
他幸福地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店里唯一剩下的老板娘粗暴的把他推醒。
“打烊了。醉猫,要睡死别的地方睡去。”老板娘似乎已经到了人老珠黄的年岁了,在昏黄的烛火下仿佛孟婆一般凶煞。萧雨楚艰难的撑起头,看了一眼看上去很凶恶的老板娘,脸又埋进环起的臂窝里。老板娘正要发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店家,能打尖么?”
“没看到外面的招牌吗?阳泉酒家,是酒家不是客栈,不打尖。”老板娘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这已算是她很客气的说话了。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了,劳烦您,就是马厩也行。”那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平平凡凡的样子,一身朴素的粗麻衣。
“何必拒人千里呢,老板娘。”老板娘还想说什么,一直趴着的萧雨楚却说话了,“大家都在江湖中打滚,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嘛。所以你就收留那个小兄弟好了。
“顺便也帮我腾个地方。”萧雨楚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都给老娘滚。”老板娘抓狂了。然后小镇寂静的深夜里响起两声厚重的闷响,萧雨楚和那少年都被老板娘扔出了酒店,重重的丢到了地上。
“好痛阿!”萧雨楚一声呻吟,使劲的揉着腰,“又这么大的力,腰都快闪了。”
“你没事吧。”萧雨楚回过头,略带些许歉意地看着少年。
“没事。”那少年笑了笑,“只不过今晚又只能露宿街头了。”
“你很喜欢那个姐姐吧。”那少年忽然问道。
“姐姐?”萧雨楚略带惊讶的看着少年。
那少年神秘地笑笑:“那个姐姐虽然看起来很老,但是那么好听的声音,那么纤细的手怎么都不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该有的。那个姐姐应该是易了容吧。”
“你也发现了啊。”萧雨楚一阵感慨,“可那个傻瓜为什么会以为能够瞒过像我这样聪明的人呢?”
他忽然仔细地打量了下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孤尘。”那少年爽朗答道,“孤寂的孤,尘土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