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连忙撇清:“不是我!”
蒙细月二话不说,气冲冲地拎着他推出门口,“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你简直变态,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苏三在外面先拍后敲,软磨硬泡。蒙细月气呼呼地坐回沙发,一腔怒火越烧越旺,若不是顾忌童童在场,她恨不得直接把他从阳台扔出去。
他居然撺掇童童来跟她要“自由空间”,存的什么居心?!童童仍抱着维尼熊,凑到她跟前问:“妈妈,为什么把unclesusan关到门外面呢?”
“他不听话。”
童童怯怯地望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属于听话还是不听话一类,心里对苏三致以同志般的同情,考虑到还是妈妈掌握着生杀大权,便乖乖地闭嘴不言。苏三在外面上蹿下跳,起先他还在道歉:
“阿moon,我错了,你开门好不好?”哀求了几次,见蒙细月不理,又发起公子哥儿脾气,踹门乱吼乱叫,说:“蒙细月,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把门给卸了?”
蒙细月当然不信他敢把门给卸了,但凡他有那个胆子,也不至于要曲线救国去撺掇童童来和她分房睡。
苏三色厉内荏地叫嚣了两句,见蒙细月不理会,再转为糖衣炮弹式的威胁:“阿moon,你真的不开门吗?”
“好多人看着呢,邻居上上下下的,你开门,让我进来再说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出主意了还不成嘛,一时精虫上脑……”
蒙细月刚定下来的怒火又被他这个词挑起来。她知道他是存心的,故意在门口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好让她顾忌邻里的闲话,不得不给他开门。她踱到门口冷冷道:“你有胆在外面再乱叫一个字,这辈子休想再进这道门!”
这句话果然震慑到苏三。他在门外半天没敢吱声,等蒙细月开始收拾衣服行李,他才又轻叩着门说:“我往后什么都不说,你开门好不好?”
这一招不好使,他又换计:“我车钥匙在里面呢,你不许我进去,也得让我能回去吧?”
童童在里面,极同情地盯着门,时刻准备着,等蒙细月一点头就冲过去给他的unclesusan开门。蒙细月自顾自地收拾屋子,收拾完衣服,又拿拖把狠狠地拖地,像要发泄什么似的。童童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等她拖完地,挂好衣服,收拾好厨房,摆好卫生间用品,整理好床铺后,才可怜兮兮地问:“妈妈,晚上我们不和unclesusan一起吃饭吗?”
蒙细月摸摸童童的脑袋,努力平息下那股怒气,笑着说:“他不可能天天陪着我们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童童以后也不能什么事都找他,知道吗?”
“为什么?”童童双眼圆睁,锲而不舍地问,“unclesusan说妈妈什么时候找他他都有空。”
蒙细月蹲下身,心中悠悠地叹一声,知道有些道理以童童的年纪是无法理解的,只好抚着她的小脸蛋说:“因为做人要公平,别人帮你,你也要帮他,比如……”蒙细月试图用童童能理解的方法来解释给她听,“比如你带水果到幼儿园和同学一起吃,如果每天都是你带,他们有好吃好玩的却不和你分享,你是不是会不高兴?”
童童双眼晶晶亮,很快领会了蒙细月的意思:“那,那unclesusan帮我们,我们也可以帮他啊!”
“可是……你看unclesusan这么……这么,”蒙细月思素良久,“我们哪里有事情可以帮得上他呢?”
童童若有所思,问:“那我以后都不能和unclesusan玩吗?”
蒙细月笑笑安慰道:“你可以和他玩,但不要伸手找他要东西。如果他送你礼物,我们就要回礼,太贵重的礼物我们不能收,因为……因为妈妈挣钱很辛苦,只能买我们需要的东西,不能浪费,明白吗?”
童童使劲地点点头,转转眼珠子后又问:“那我们今天不和unclesusan一起吃饭吗?”
话题又绕回来,蒙细月摇摇头,再开门时已没苏三踪影。带童童下楼,他的车还在,人却不知去了哪里。蒙细月在小区外的一排饭馆里挑了家看起来正规干净的,带童童吃完晚餐,回到家已累得腰酸背痛。帮童童洗好澡,给她准备好故事书放在客厅里,让她好好看书,自己到浴室里泡澡。
浴室里的瓷砖是淡鹅黄色,现在已入了秋,夜里有点凉,颜色暖一点,倒能让人放松心神。蒙细月拉开浴室的小窗通风,再放热水,整个人缩进浴缸里,长长地呼吸,像一整天没吸过氧现在要外充回来似的。
她浑身酸软,连抬手按按肩颈都觉得无力,脑子里却不由得挂念起苏三来。
不知道他现在又跑到哪里去解闷,蒙细月想起最近每次他们吵过架苏三都要闹出点事来,又有点心慌。
自应承苏三以来,她每天过日子都好像走在刀尖上,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心底有无尽的恐慌,也抵挡不住他明澈眼眸的诱惑,又怕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造成不可扭转的冲击。
苏三一连数日只是黏着她,口里答应着会避忌,却天天在公司转悠,连刘助理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以为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公司里如此,私下里自然更不必说。他眼神炽热,总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连晚上给童童讲故事,他也要凑热闹,偎在她身边。那种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身边。有时他是无意的,有时蒙细月却出来他是存心的,他存了心要引她沉沦。每天晚上都要她开口赶人他才肯走,走时目光恋恋不舍的,蒙细月甚至不敢去看他,怕看一眼就被吸进去。有几次他实在忍不住,在墙角门边堵住她,不像先前那样孩子气,只是拥着她问好不好。
蒙细月早不是妙龄少女,当然知道他的好不好是什么意思,拥住她时他浑身肌肉紧绷,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自然血气方刚,不过碍着童童在,不能得偿所愿。更令蒙细月不安的是,苏三的眼神里透出一种莫名的认真,她有点没料到他现在这么安分,每次她眼睛一瞪,他便乖乖回去。昨天晚上他又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蒙细月有点恼,点着他脑袋说:“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笑嘻嘻地说:“精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