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知道,她其实不是想证明自己特别坚强,而是她无法切断这最后的一丝软弱,她想为自己保留些许记忆,证明她曾拥有过一段如极光般璀璨的爱情。
电话是周粤年打来的,他把蒙细月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她一定要找回苏三。他不知道他这个电话对蒙细月而言,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六月可算得上北极圈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
部分地区有冰雪融化,各种鲨鱼鲸类都活动频繁,冰原上一派欣欣向荣。
蒙细月素来做事周到,即便是到这人迹罕至的冰原来寻苏三,功课亦做得足。苏三原来购置飞机、上保险、考通行证,一应事务都要过她的手,所以她很快就查到苏三最后留下的那架飞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空管局申报行程。再找考察队带她入哈德逊湾,已是欣欣向荣的六月。
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在头项盘旋,在宁静冰原上显得格外震耳,那直开机下带着雪橇,是专门用来在冰面上滑行降落的。直升机降落后下来两个人,穿着厚实的大衣,一步步向zack的住处走来。
蒙细月决定走哀兵路线。她搓着手,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苏三一步步走近,又见鬼一般瞪着她。好久后他才冷起脸问:“你来做什么?”
“找你回去。”
苏三冷冷地盯住她,老半天后冒出一句:“怎么,我这只股票现在又升起来了?”
蒙细月笑笑,任他冷嘲热讽。他叽咕了两句,意识到她这个策略,便不再理她,转过头去跟zack说话。他说话又快又急,蒙细月听不分明,老半天才明白大概,原来苏三在这边专门负责帮居民欺察地形和各处冰原融化情况,便于大家趁着夏季储备食物。
很识相地帮蒙细月安排住宿,然后带考察队的队员去镇上聚餐,独留苏三和蒙细月在家里。苏三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从房里取出渔网一样的东西,四处摸索着也不知在做什么。蒙细月只好搭话问:“你要打鱼吗?”
苏三抬首瞥她一眼,又低下头整理“渔网”。蒙细月厚着脸皮又凑过来:“这边好像没有小鱼啊。”
她如此再三地搭话,问他这季节冰原上有什么活动,又问他今天出去勘察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絮叨半天都似在唱独角戏。许久后苏三忽地抬起头来“打鸟。”
“啊?”
苏三仍面无表情:“我说,这不是用来打鱼的,是用来装鸟的。”
她站了半天,腿脚酸疼.便找地方坐下来,又凑过来一张笑脸:“我饿了。”
苏三起身,找出一块干面包扔给她。
蒙细月接过来,才啃下去一口,胃里便翻江倒海地涌上来,她干呕半天也不见好。苏三只冷眼旁观:“最近你很闲吗,跑到这里来找乐子?”
“我不是来找乐子。”
“那你来干吗?”
“我……”蒙细月一咬牙,狠下心把脸一遮,“我来跟你认错。”
“哦?”
“你爸爸病得很厉害,想你回去看看他。”
“嗯。”
“周粤年的手机卖得很不错,可是你不回去他没法申请上市。”
“嗯。”
“我和童童都很想你。”
苏三点点头:“多谢挂怀。”
“然后呢?”蒙细月知道苏三没那么容易原谅她,便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他出门,她也收收领口跟着出来,“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都不是人事,要打要骂都随你便,反正我既然来了,就作好准备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哪怕死缠烂打我也要跟着你。”
“跟我一起在这里住下去?”
蒙细月坚定地点点头。
“等我松口了,然后你再软磨硬泡让我跟你回去,对吧?”
蒙细月被他说穿心思,仍毫不脸红地笑:“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蒙细月当然不敢说是根据他在空管局登记的行程表推测出来的,忍着肉麻笑着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想念这个地方,希望你无聊的时候会回来看看,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
“我爸妈找你,要你劝我回去?”
“不是,不过你二哥有找我,跟我说……你过年在家里说的那些话。”
苏三脸色仍淡淡的:“阿粤也找过你?”
“嗯。”
“那你呢?”
蒙细月想着原来她给过苏三那么多脸色,如今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只好依着他的脾气道:“前面那些都是幌子,其实是我想来找你。”
苏三沉默不言。蒙细月忙又补充道:“我知道我做得很过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请你原谅我……”
“我原惊你。”苏三极迅速地截断她的话。
蒙细月一时不敢相信这话,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恐惧。果然,苏三脸色淡淡的:“我原谅你,你可以回去了。我爸的身体……如果真的不行了,二哥会直接来绑我回去;承粤那边,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份授权书给你。”
“那,我呢?”
苏三转过脸来,极平静地道:“我们分手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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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很干脆地把她晾在冰原上。将近半个月,他每天很规律地出门勘察各处地形,每周一次回城市采购物资回来,运给镇上的商店,有时跟zack坐雪橇出门,找鸟类出没的地方打鸟,囤积冬天的食物。
蒙细月留在zack的住处,只要苏三在家,她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然而苏三的态度并末有分毫改变。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