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的,每一次都一阵见血的戳中她,但是……每一次都是对的。
她的情形,她不知道下次失控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她,又凭什么在这里对着他发火。
反倒是他,本是交集不多的路人,生生被她扯进她这出可笑的家庭伦理剧里。
“对不起。”
她的声音软软的,让祁谦佑面上表情也稍微柔和了一点,但微蹙的眉却一点也没舒缓。
他想起白惠萍的话,“遭受到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带有毁灭性的意义。况且从刚才我对她的测试来看,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再加上她的身体状况,我觉得她的治疗可能会比较困难。”
比较困难。
他的眼中浮现出那天在她那个小公寓里,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那个样子的她,和那个人,一样。
他骤然握紧方向盘,墨黑的瞳孔越发深不见底。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她像那个人一样!
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让穆天晚心里有些慌。她盯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祁谦佑,你……生气了吗?”
她害怕他生气。
如果说之前他是一个好朋友。
那么现在……他是她的……
救赎!
许是她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让祁谦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对着他的眼里,竟然是恐慌。
果然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那样高傲怡然自得的女子,现在变成了一个孩子。
他紧抿双唇,须臾,他再次转头,笑了一下。“其实你有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穆天晚眉头皱起,等着祁谦佑解释,却听见他已经换了话题,“徐天则擅用职权的证据,你真的要?”
他说的是穆天晚方才下车看到的那张纸,一些人名,相互关系和工作调动情况。
别人看到也许不懂,但穆天晚不一样。她是徐家的儿媳,就算再不理会这些杂事,该认得的人是认得的。
那张纸上,有徐天则的亲信。
她当时便隐隐觉得有问题,才会问祁谦佑。
祁谦佑也不瞒她,直言他有调查徐天则。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问他:“为什么?”
祁谦佑正推车门下车,眉头挑了一下,冲着她说:“帮你。”
他在笑,即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那双倒映出她的瞳孔里,明明显显的是笑意。
“为什么?”
祁谦佑没有回答她,下车走到另一侧帮她打开车门,绅士的护住车门顶。“看不顺眼。”
穆天晚蹙蹙眉,“我不信。”
她皱着眉头的样子,让祁谦佑一笑,这下是真的在笑,唇角完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背光而立,竟带了俊逸不凡的气质来。
他上前一步,弯下腰,凑近不肯下车的穆天晚,“t市最好的心理医生,按分计费。你迟到了38分钟。还是说……你想让我再吻你一下才能下车?”
他的脸这样近,气息就在穆天晚脸庞。
虽然她并不是那些纯情的小姑娘,也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说笑,可是还是蓦地一下红了脸,然后乖乖地下车,不敢再多问。
这个人,虽然确定他对她的好,可是她看不透他。内敛,毒舌,妖孽般算计人心。可是也善良,温柔,温暖。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穆天晚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脸,揉了揉眉间。
她不能多想,脑壳疼。
“要。”
祁谦佑听到她毫不意外的回答,笑了笑,“凭你未必能告得了徐天则。”
“我没有。”穆天晚慢慢闭上眼睛,“我没有想要告他,只是……是徐岑东。”
腹部平坦,再也没有那种共同呼吸感觉,她像个疯子一般苟延残喘在这世上,没法回去穆宅,没法回去工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徐岑东!
曾经多卑微的想要遮掩那段如同玻璃城的婚姻,现在就有多恨!
这恨意,让她呼吸急促起来。她有些难受地伸了伸手,想要捂住发疼的心口,又怕祁谦佑发现,使劲咬了咬牙,清空大脑,让自己不去想徐岑东。
“还不死心。”祁谦佑听到她的话,低声笑起来。
一会儿,他怜悯地看了闭着眼的穆天晚一眼,“你以为那些说把你当孩子一样的人就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要不要这么幼稚!”
他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一抹恨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语调如常,毫无起伏地劝她:“你想拿这些证据去威胁徐天则,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不会有什么用,徐岑东永远是他们的儿子,而你永远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就算你威胁他,他也一定会选择他儿子!”
穆天晚听着咬了咬了唇。许久,睁开眼,眼里火光灼灼,“既然这样,那他就和他儿子一起去坐牢好了!”
祁谦佑轻笑一声,挑眉看了有些发狠的她。“你不会。”
“这不用你操心。谢谢!”
他的话都说得笃定的让人讨厌。穆天晚瞪了他一眼,别过头继续闭眼休息。
徐天则因为访外事务,来找穆天晚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穆天晚刚在白惠萍那里做完心里指导,有些疲惫地靠在大厅休息。
徐天则走近她,唤了一声天晚,她才睁开眼,望着徐天则,一怔。
眼前这个男人,长期居于高位,自由一股威严气势,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压迫。
这样的人,曾经爽朗笑得骄傲,他说:“看,这是我媳妇穆天晚,搞艺术的,气质好着呢!”
他说:“我们岑东这辈子干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个好媳妇,来,见见我们家天晚。”
我们家天晚……
穆天晚眼眶蓦地有点发酸。她努力绷大眼睛,摆出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然后站起来拿了手包准备走。
“天晚。我们谈谈。”
徐岑东轻轻挥了下手,穆天晚就被拦住。她横了一眼这个诊室的大厅,零零散散,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