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003.第三章、大门虚掩
暗室宅院深处,这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房屋,跟街上其它房屋从外表看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大门虚掩,异常的静。
凤凰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个又宽又大的房间,静静的没有一个人,除了门口淡淡的丝许月光,便是一片漆黑。
凤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才开始走。
慢慢地走。
房间不很大,很灰暗,空气有点潮湿。
每次来这里,她的每一根神经都高度调集起来,越是平静越是无人,很可能就越危险。
房间深处的一个角落。
角落里是什么?会不会是机关暗器?又会不会是龙潭虎穴?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凤凰在角落里已经呆过无数次,不仅仅是为了党国,更是为了她所喜爱的男人。
门后面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一间非常非常小的房间,房间四周燃着无数的明火。
这么暗的房间角落里有一张桌子,一个人,一副牌。
一个人就坐在屋的黑暗的角落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哗哗地冼着一副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在这个院落深处的一间房间里,一个隐面人,总是藏在房间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处于一览无余之下。很多见过他的人,却对他有强烈多彩的印象。从一方面看,抗日战争中没有一个人形象要比他更黑;而从另一方面去看,又没人比他更白,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锐利的目光所震慑。
朱大康的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还有一张坚毅的嘴。他英俊瘦长,有一双纤细优美的手,走起路来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国戏台上的英雄人物夸大了的步伐。他那犀利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
这可能是世上最可怕的赌徒了这个赌徒就是暗室的大老板,军统的统治者,蒋委员长的亲信,也就是文开、文放的老板。
七十二行,行行出壮元,每一行都有自己的权威。
朱老板就是喜欢赌博,朱老板也许可以算得上是赌坛的权威。
不管你承不承认,赌博实际上需要很高的天赋朱老板就有这种天赋。
朱老板的老家坐落在浙江西南边界、赣闽交界处的新安江源头。原本的朱家可以说是一个名门望族,但是他的父亲早逝之后,朱家就慢慢衰落了。但是朱老板的母
亲在朱老板7岁时替他在当地的私塾里报了名。9岁时,私塾老师张逢乙指点他通读了“四书”,次年朱老板开始了习作。到11岁时,母亲的鼓励和教导使他已进了当地的小学,也使他养成了忠孝之心。当然,这种情况并非少见:这个其实没有父亲的孩子受到意志坚定的母亲的督促。
来自土匪出没的浙江山区、有着显赫家世的朱母,肯定下了决心,要使这个衰落的家庭继续保持它温雅的外表。她显然不遗余力地让儿子上完了学,而且还不断地提醒儿子不要重蹈覆辙,像父亲那样当个衙门的巡警,软弱地对上司俯首帖耳。
也许朱老板在母亲眼里是个善良的人,但从少年时起他便是一个受人尊敬但并不总讨同学喜欢的“剽悍”的小伙子。虽然他很会装假充善,但早在他十来岁上小学时,他就被发现是个不守成规、嫖赌成性的捣乱分子。不过他是个天生的领头人物。
在后来的几十年的岁月里,他背井离乡朱老板凭着个人独特的对赌的理解,再加上谨慎、出手凶狠,招招制敌死路,终于在三十多岁时,得到了蒋委员长的赏识逐渐成为他的亲信。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哗哗的冼牌声。
朱老板仿佛不知道凤凰已经来了,自顾自地把牌冼得脆响。他一向很沉得住气。每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他就要一个人冼牌,他常对部下说:“冼牌让人平静,让人思索,在发牌之前,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牌冼完,开始发牌。
朱老板给凤凰也发了一把牌:“小凤,一起来玩一把,如何?”
凤凰摇摇头:“我从来不赌。”
“不赌?”朱老板淡然一笑,不信的样子:“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你为什么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