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没有希望。
据说,狼在月夜里,常会对月长啸。
天有雨无阳,孙空显得有些平静。
在厨房阿婆给娜娜斟酒、上菜,每一个动作简捷有力,仿佛不肯多用一分力气,又仿佛计算得异常准确,总是恰到好处。
如果这大手扼住人的咽喉,是不是一样简捷有力?
娜娜发现,这个小洋楼越来越有趣了。
从厨房归来,孙空已微有醉意,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孙空已经沉醉在春雨中,娜娜走进房间的时候,很轻,仿佛将要疼惜又害怕地走进孙空的心里。
当她从孙空后面抱着他的时候,孙空的心意下就醒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睡了一个很安稳觉,仿佛一个浪迹天涯、历尽艰辛的旅人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
饥饿的时候,家是一块馒头;寂莫的时候,家是心灵的港湾;痛苦的时候,家是最好的慰籍;劳累的时候。家是祖母轻轻抚摸的、满是皱纹的手;流浪的时候,家是地平线上永恒的目标。
孙空睁开眼,转过身就看到一双大大的、明亮的、满是笑意的眼睛。
那是一双近乎无邪的眼睛。
这双眼睛看到孙空看着它,忙又缩回去。
一会儿,这双明亮的眼睛又慢慢抬起,好奇地看着孙空,就象在盯着一个最奇怪最好看的动物。
被人当成动物欣赏,又不是第一次。孙空冲它眨眨眼,那双明亮的眼睛也立刻眨了眨,甚至还有一种甜甜的关切。
孙空笑道:“你没事吧。”
这是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孙空有时候觉得她是对所有事都感到新鲜的小姐,有时候又觉得她不单只是单纯而已。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十分美丽的小姐,身材健康丰满,皮肤白得就象月下的锦缎。最动人的是近乎无邪、单纯、明快的笑容,仿佛带进了满屋的春天。
娜娜一闻言,就装出惊讶的样子:“听雨的傻瓜,闭着眼睛很陶醉吗?”
说完这句她觉得很调皮、得体的话,自己倒忍不住先笑起来了,笑声清脆如银吟。
孙空喃喃自语:“听到的不只是雨。”
娜娜眼珠转了转说:“那你还听到什么。”
“很多,有点沉重。”
“沉重!那你还是不要说了。”娜娜大声说。孙空也微微地笑了,每一次见她,他都有不同的感觉,这次他们就像是刚刚认识,简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孙空上上下下打量着娜娜:“因为你本身就是沉重。”
娜娜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一点,”孙空认真的说:“不过你长得还马马虎虎,还过得去。”
窗外,雨继续下着。
“还过得去~那~你对我的情感是不是已经从喜欢变成爱了。”娜娜。
“喜欢可以随便说,爱不要轻易说,连猜也不行。”孙空。
“为什么?”娜娜。
“你见过蝴蝶上下翻飞,尽情地飞舞,将美丽尽情展现的情景吗?”孙空。
“见过,怎么了?”娜娜。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从茧中的蛹,经过慢长的煎熬,最终破茧而出,化作蝴蝶,只为了自由的飞舞。”孙空。
娜娜的眼睛正出神地望着这位难得深沉的男人,充满了柔情。
看见娜娜这样的眼神,孙空的脸忽然红了,显得很高兴又有些害羞,她一边转身,一边丢下一句话:“我就是那只蝴蝶只为民族的自由而飞舞,不会爱你的。”
娜娜愿被的心情就像是一对两情相悦的青年男女一起慢慢散步,感到生命的美好,感到由衷的幸福,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孙空一下把她这个梦境给打破了,使得她一下子身陷黑暗,她暗中四处寻找。
而原来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幸福就象水蒸气一样地蒸发了。
它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