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佛光寺,后院塔林。
山风呼啸,塔林之内显得萧瑟而凄凉,这历代高僧大德的安息之所,似乎和一般墓地也并无不同。
忽然间,塔林之中的一处地面诡异地动了动,悄然裂开一个洞口。
吴超然小心地将头探出地面,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虽然,他通过大地的脉动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人活动,但还是要谨慎的确定一下。
毕竟,这佛光寺实在太神秘了,吃过一次亏的他,自然再不敢大意。
还好,四周一片寂静,果然没有任何动静。
吴超然不禁心中大乐:看来,自己还是挺有神偷的天赋吗!放心的从洞中一跃而出,洞口瞬间合拢。
望了望左右,吴超然却有些犯难了:眼前足足有好几十座古塔,哪座才是第七座呢?
脑筋转了转,忽然有了主意:笨死,这第七座排名如此靠前,找最古老的几座塔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借着月光,吴超然悄悄在塔林里溜了一圈。
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东南角——那里的几座塔林历经风雨,斑驳不堪,明显是最为古老。
欣喜的他连忙溜了过去,到得近处才发现,每处古塔竟然都建有塔碑,上面记载着详细的建成时间。
这下可方便了吴超然,正好按照建成时间来排定第七座塔。于是,要不了十分钟,吴超然就确定了目标。
这座塔,始建于东晋,历经岁月的沧桑,早已是破旧不堪、斑驳满身。说起来,能够至今末倒,简直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吴超然可没心情去欣赏古塔,马上正办事才是要紧。他走上塔阶,推了推腐朽不堪的木质塔门。
“吱嘎——”塔门并没有上锁,难听的轻响一声,豁然打开。顿时,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吴超然差点被呛得咳嗽起来,连忙捏着鼻子忍住,伸手掏出一只袖珍电筒,迈步就要向里走去。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人冷哼一声:“施主请留步,此塔擅闯不得。”
吴超然无可奈何地转过身,便见身后不远,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枯瘦老僧,正冷冷地盯着他。
佛祖啊!吴超然心中长叹:想悄悄办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没办法,勉强撑起个笑脸:“那个,哈哈,长老,晚上好。”
老僧不动声色:“施主好本事,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寺中,不知意欲行为?”
第六十一章夜探佛光(二)
“这个……”吴超然干笑一声,口中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老僧却也不怒,只是道:“既然施主不肯明言,老衲也不想强人所难。只要施主马上离开本寺,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如此可好?”
人家的意思很明确了:你乖乖离开,这事就算了。如果不肯,就休怪动强了。
吴超然现在可真是头痛得要死,他现在是确信这寺中的确藏龙卧虎,眼前这老僧八成也是极厉害的角色。
但问题是,他没拿到东西不想走,但又不愿跟人家动手,这下可就犯难了。
见吴超然迟迟不语,老僧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严厉起来:“怎么,施主想试试老衲的耐心吗?”
“不,不,长老误会了。”吴超然连忙陪笑道:“其实,我来佛光寺并无歹意,只是拿回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老僧眉毛忽然一跳,怒容满面:“施主以为老衲可欺否?我佛光寺一向与世隔绝,如何会有施主的东西?若再不速速离开,休怪老衲动手了。”
见得老和尚要发飚,吴超然急得浑身是汗,忽然心中一动:这佛光寺既然戒备如此森严,我都不能来去自如,那张长河掌门如何能悄然将《金篆玉函》藏在寺中?莫非——
吴超然眼睛突地一亮:莫非这张长河掌门和佛光寺交情不浅,这才得了默许?不然,除此无解。
于是,他连忙试探道:“那个,长老可曾认识‘卜门’的张长河掌门?”
老僧霍然一惊:“张老施主乃老衲故友,施主与他什么关系?”
吴超然大喜,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连忙道:“在下‘卜门’第一百四十五代掌门吴超然,张老掌门前日中歹人毒手,已经故去了。”
“阿弥陀佛——”老僧顿时长宣佛号,脸色悲怆:“没想到,和张老施主一别数年,如今竟是阴阳永隔,悲乎,悲乎。”
吴超然心中更是笃定,宽慰道:“长老不必挂怀。世事无常,谁都有那么一天。您出家多年,还勘不透这生死玄关么?”
老僧顿时惊悟,慨然长叹道:“是老衲着相了,多谢施主提醒。如果我所料不错,施主应该是来取《金篆玉函》的吧?”
“正是。”吴超然连忙点头。
“可有‘卜令’为证?”老僧为人倒是谨慎得很,并没有听信吴超然一面之辞。
“在此。”吴超然连忙从怀中将‘卜令’掏出,好在他随身带着。
老僧这才点点头:“果然是‘卜令’。”却忽又有些奇怪:“施主,昔年张老施主与我寺约定,持有‘卜令’者便可入塔取走《金篆玉函》。为何你不光明正大前来,反而漏夜潜入寺中,以致于险些发生误会?”
吴超然脸色发苦,他要知道如此简单就好了,长叹道:“张老掌门去的突然,只来得及告诉我《金篆玉函》藏在佛光寺中,其它的都没来得及说。
我还以为,此事佛光寺并不知情,就想悄悄取走《金篆玉函》,不惊动任何人。但哪想到竟然事实如此,好在没有弄得不可收拾。”
“阿弥陀佛——”老僧又高宣声佛号,感叹道:“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了。噢,惭愧,只顾说话,耽误正事了,施主请随我入塔取书吧。”
“好。”吴超然这回可轻松了,连忙一拱手:“对了,说了半天,还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