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里是哪里呀!我不该来这里!我要回去,我可是局长呀,局长呀。”随着喊叫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大胖子,面色红润,浑身上下更是不着一缕,在路上又叫又跳的,别人都沿着路往西走,他却忽然往东跑,显然是一副开始走错了路,然后又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
龚平对马菲说:“好了,那家伙坏规矩,你去捉他吧。”
马菲红着脸说:“才不要,他什么都没穿呢。”
龚平笑道:“那有啥呀,他说不定也是才从桑拿里出来的,不过比较性急,没向我们似的找了衣服穿,孟冷子一下来到这种地方,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嘛,而且……而且你以前做护士的,啥没见过呀。”
马菲闻听狠狠掐了龚平一把说:“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
龚平没奈何,只得说:“我去就我去,不过我要借你的大叉使一下,这笔狼牙棒威风些。”说着夺了马菲的三股托天叉,对着那个自称局长的大胖子迎了上去,当头拦住,把三股托天叉往地上一矗,大喊一声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马菲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这龚平的适应能力也太强了吧,这么快就找到了新工作。
那个大胖子被龚平一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但是一看龚平虽然一身的地府差役打扮,人长的却是英俊,不那么可怕,于是长了几分胆气,便想爬起来,可是还是腿发软,于是就顺势改坐为跪了,反正人在屋檐下,谦恭点也没什么坏处。
龚平很正经地念完了山歌,特别是把逻辑重音落在了最后一个财字上,下面怎么做却想不起来了,毕竟他不是真强盗,只是觉得这套服装配上这把三股托天叉,再念上那段山歌很配套而已。
不过那个胖子倒是很识相的,很快就弄清了形势,为龚平解了围,他诚恳地说:“这位……领导大人,我今年才47岁,正当壮年,实在是不应当死的,身体也还康健,请你放我回去,我还是能为国家和人民做不少工作的啊。”
龚平受了提示,一副贪官污吏的样子说:“这可是黄泉路,你说走就走啊,而且,你看周围,谁不是穿着衣服呀,你怎么裸奔着就来了啊……你这不是有伤我地府的风化吗!”
胖子一看周围,还真是那么回事,就自己一个裸奔的。就胡乱解释道:“是这样的,领导大人,我生前正参加一个天体运动,呵呵,天体运动,如今人间很流行的,我虽然大小也是个领导,可也得与民同乐嘛,同乐……”
龚平一听笑了,看着胖子的下身道:“其实什么天体运动呀,裸奔呀什么的,我倒是也听说过的,只是向你这样……哈哈,像你这样戴着套子裸奔的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哈哈……不过你也没完全说谎,历来xo都是两个人的事,也算是同乐啦,嘿嘿,同乐。”
那胖子一听,低头一看,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吗,立刻大窘,手忙脚乱的往下摘,可套子就像是长在了他那东西上一样,哪里摘的下来。
龚平笑够了,厉声说:“你就别忙和了,那是你的死因,没见到崔判之前是拿不下来的。”
这时马菲也走过来,对着龚平说:“你怎么知道说这些?”
龚平道:“我也不知道,一张口就涌上来了,可能也就是随便说说。
马菲无语。
那胖子一阵忙乎,终于还是取不下来,又看了看龚平和马菲二人,怀着最后一线希望说:“大人,你们能不能放我回去呀,我回去后一定忘不了你俩的大恩大德呀。”
龚平笑道:“无非就是烧点纸钱给我们嘛,实话告诉你,别说放你回去,要真有那本事我们就自己回去啦。”
一番话泄了底牌,那胖子眼睛眨巴了几下。他显然是个聪明人,随即用很是瞧不起人的眼神看了龚平两眼不屑地说:“切,要是没那本事早说嘛,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靠自己往回走吧。”说着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继续他的裸奔之旅。
马菲用胳膊肘捅了龚平一下说:“瞧见没?人家看出你的假冒的了。”
龚平笑道:“无所谓啦,就当苦中作乐吧。你说我们该朝那个方向走呢?”
马菲道:“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龚平道:“都说了别喊我主子,听着脊梁骨直发麻。”
马菲也难得的开玩笑说:“那喊你老爷吧,爷……奴婢这厢……”
龚平浑身上下一阵哆嗦,跳着脚说:“算了算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说着随着人流朝前大步走去。
路旁有一块路标,上书几个大字“此去黄泉市还有38公里”
第十五章遇故人
38公里,如果全是靠走的,尽管龚平和马菲都身体强健,可也不能算近,尤其是龚平,从小到大,也没一次性步行这么远啊,思前想后他想出了一条妙计,于是他对马菲说:“马菲啊,商量件事儿。”
马菲见他说的严肃,还真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就问:“啥事儿说就是了。”
龚平道:“这么说,你答应了?那太好了,你给我骑一下好不好?”此话一出,周围的孤魂野鬼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两人身上,那表情好像在说:“这家伙,胆子真大,说的折磨赤裸裸。”这倒也不能怪他们思想复杂,实在是这个骑字确实还有其他的含义。
马菲一愣,脸蛋泛红,看了看周围一样的目光,忙压低声音说:“你说什么疯话啊。”
龚平立刻解释说:“不是晚上骑,是白天——现在骑一下。”
马菲道:“现在……也不行……你在哪里见过马面被人骑着走的?”
龚平一想也是,如果马菲现出原形,那不就成了马面被人骑着走了?可就这么一路走着去,也实在恼火。就在这为难的时刻,只听得阴沉沉的天空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任福祥接快递啦。”然后呜的一声黑乎乎落下一样东西来,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原来是一辆疑似宝马的汽车。
虽然外形疑似宝马,却又不十分像,仔细一看原来是辆纸扎的祭品。龚平上前抚摸着车前盖,无不羡慕地说:“真是好福气呀,不用走路了。任福祥?任福祥快出来接货啊。”连喊了几嗓子都没人答应,这时旁边一个鬼魂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车下说:“阴司大人,刚才车下来的时候,底下砸了一个,您看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