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看得很专心,她认出那些士兵的装束,应该是夏朝士兵,而那些被屠戮的大部分穿的是白衣。商部落尚白,这些难道是商部落的贵族?
山洞里哭喊震天,然而越是哭喊的厉害,便换来更加疯狂的屠杀。
残肢断臂,血色弥漫,怨气冲天……
“商……商部落?”一个士兵抖抖索索地回过神来,看向大祭司:“大祭司,属下可是看错了?”
大祭司转过头来,一脸平静:“不,你什么都没看到。”
士兵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跪下称是。
大祭司转身朝外走:“将这块石头取下来带回朝歌。”
后方的士兵又连声应下。
昏黄的光晕一震,画面陡然一转,里面又变了景象。
大祭司站在垂着的帷幔前,不卑不亢。帷幔里传出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余一人听闻幼泽之地有夏朝地下之城,可有此事?”
他装无辜,大祭司便也不拆穿,恭敬回道:“启禀大王,正是。”
“其中有一秘洞,其中尸骸遍地,尽为我商朝先祖,可有此事?”
大祭司的脸色忽然一变,隐隐染上怒色,说出的话却不动神色:“臣不知。”
“祭司竟会不知?那可真是稀奇……”商王似乎也有些动怒,说出的话暗含嘲讽。
“启禀大王,洞中突显异象臣自然知晓,但并不曾注意其中被杀之人是否是商朝先祖,只认为此乃上苍警告,示警大王不要妄动干戈。”
帷幔忽然被大力拉开,露出商王英气逼人却盛怒的脸:“为王者不拓疆辟土,岂非笑话!你如今为我朝祭司,休要再妇人之仁!”
“大王息怒,正是深知臣如今的身份,才有此一说,还望大王三思而后行。”大祭司照旧不慌不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商王皱着眉盯了她许久,忽然恼恨地摔下帷幔:“此事暂且不提,你先为余一人找来皇图!”
大祭司眼光一闪,不悦之色越发明显,但还是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刚到殿外不久,她便招手唤来随侍的家仆:“将上次随我去秘洞的士兵全都召集至宫外苑林,然后你再带一队人前去。”
家仆不解地看着她:“带一队人去?要做何事?”
大祭司脸上的怒意终于完全显露出来:“杀了那些士兵,一个不留。”
是她之前没有下狠手,以至于落到被商王得知的地步,如今岂能再手软。
光晕又是一震,这次的画面更为朦胧,因为影像里也是夜晚,宫灯再明亮也看着昏暗。
大祭司长发散开,跪坐灯下,侧脸温润,难得的有些女子的柔情之态。她的手里捧着一份泛黄的图卷,大概是皮质,被灯火一照,有些反光。上面的图案也能看到大概,但只是条条杠杠的,像是地图。
那是她刚找到不久还未曾进献商王的皇图。
“原来天机隐藏在这里……”大祭司抬起头来,目光震惊:“难怪母亲当初嘱咐我千万不可嫁与商王……”因为商纣是末代君主,嫁给他只怕无法善终。
但她的母亲当初一定没有想到她还是来到了朝歌。
她站起来,将皇图收好。朝外唤了一声,很快便有乖巧的女奴隶走了进来。
“大王可曾派人前来催请?”
“回禀大祭司,大王已派人来请了三回了。”
“嗯,去回话说我即刻便将皇图送去。”
女奴恭谨地称是,垂首退了出去。
室内又只剩下她一人,大祭司皱着眉喃喃,神情困惑不解:“猃狁?明明下一个成事的是周,为何中间会出现猃狁?”
她的疑惑只停留了一瞬便消散无踪,因为女奴回来告诉她准备妥当,可以入宫了。
然而在画面消弭之后,留给现实中人的疑惑还在继续。
赤金圆盘上的光芒慢慢减弱,直到消失。下方洞口忽然“咔啦啦”一阵响动,像是链子艰难扯动的声音,然后脚下大地震了震,原先只有碗口大小的洞口忽然“轰”地下陷,露出一个齐齐整整四四方方的入口,甚至还有掩埋在沙土之下的台阶。
沈岚原先就蹲在洞口,忽然的下陷差点害她摔下去,还好太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退到了后面。
“奇怪,怎么镜子里没有提到你?”沈岚看着太一好奇地问了一句,忽然又冲到赤金圆盘边上去摆放其他的铜镜碎片,但是四块拼到一起也没再出现刚才那些影像。
“那时候大祭司还不认识他呢,怎么可能有他?”尹一源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忽然问太一:“如果没有记错,你就是猃狁部落的吧?奇怪,为什么天机里会有猃狁出现?按照大祭司刚才所言,在商朝之后本该由周朝替代,但是中间横插了一个猃狁,这是怎么回事?”
太一皱了一下眉,淡淡道:“也许这就是她当初去猃狁的原因,谁知道呢。”
尹一源见他神情冷淡,怕再激怒他,只好作罢。
“下方应该就是秘洞了。”关九鼎站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