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阅读_风潮 全+后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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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阅读(1 / 2)

哦?我还真没春运的概念,以前都是乘飞机,这次心血来潮随大流,又犯经验毛病!没办法,只好听党的指挥走群众路线,冲到楼下重新准备粮食。

登上火车我还是异常激动,刘琳鹃死活都要跟董勇换位子,非得挨著我坐。於是我的另一个绯闻应运而生,刘琳鹃倒乐得合不拢嘴,我的脑袋快炸开了!赵刚和他那口子甜蜜得不得了,恶心得在场所有人都有把他们一起扔下车的冲动。随著火车向北驶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拿著站票坐在我腿边,整个过道塞满了人,连卫生间也挤著很多民工。晚上有的人干脆把我的鞋当枕头,呼呼大睡,想抽脚都不可能。幸好赵刚上车前嘱咐我少喝水,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颠了四十几个小时终於到了北京,我的双脚早就麻木,脚面肿得像馒头。这决不能让我妈看到,否则又得接受轰轰烈烈的再教育。但再怎麽装也掩饰不了身体的疲倦,到家就栽床上去了。唉,总算熬过来了!

除夕晚上我家的电话快成了热线,多半是爹妈的电话,都是一些朋友同事下属的拜年电话。我呢,也就那几个高中死党,还有赵刚和宋军强等人打来的。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视剧旁,把遥控器扔一旁,反正再怎麽调台也都一个样──春节联欢晚会。看著倪大妈在晚会上煽情,我抓了一本《三国演义》,随手翻翻。

“小涵,电话!”老妈叫道。

唉,终於又轮到我了。“喂──”我夹著电话卧倒在老妈的床上。

“新年好,纾涵。”一听那声音我的睡意全没了,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

“又是这种口气,呵。我怎麽会没有你家电话!”吴宗铭在电话那头冷笑著。

我没说话,想挂机。没想到那家夥又崩出一句:“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啊──”我抱著电话冲到窗边,“在哪儿?”

“唉,你们楼下怎麽没人扫雪?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妈的,威胁我!”我挂上电话,抓了件羽绒服冲了出去。

“小涵,去哪儿?”老妈看我风风火火急忙问道。

“出去一下。”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电梯。

第十一章(上)

我恨不得来个自由落体,直接冲到那家夥面前,然後给他几脚,把他踹回老家去。可惜我家住在十五层,再怎麽样也存在现实与思维的滞後。电梯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一辆本田雅阁闪著车灯停在外头。窗户摇了下来,一张令我反感的脸露了出来,似乎挂著戏谑的微笑。“上车。”

“大过年的跑北京来干吗?”自由自在

“业务。上车,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他有些烦躁。

我拉开副座车门,坐了上去。“丫的,威胁我!”我低声嘀咕。

“我们去放烟花吧。”他提议,踩著油门就冲了出去。“我买了一些,在车後座。”

我回头,好家夥,各式各样的什麽轰天炮都有。说实话,自从禁放炮竹之後,我已经好几年没玩过这玩意儿了。我盯著他的侧面,嘲笑道:“你这人怎麽跟个橡皮糖似的,粘到这儿来了。你的业务有这麽广泛,遍布全中国?”

他哼笑了一声,开著车向郊区驶去。冬季的北京,树木没有一点生气,光秃秃的树枝上挂著沈甸甸的白雪,在月光的照射下淡淡地泛著银光。我们找了个比较幽静的空地下了车。“你对北京挺熟悉的嘛!”我一边帮著搬下那堆烟花一边说。

“我在这里呆过五年。”他打开後备箱,取出一个旅行袋,扔在地上。

“这车你的?”我问。

“租的。”今天他没往日贫,只顾做一些准备活动,把几枚满天星放到百米外的雪地上,一字摆开。几分锺後,他跑了回来,三柱火光冲上云霄,在天空绽开了花,四散的亮光不断变化著颜色,由白变红,再变成绿、蓝、紫,最後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所有亮点完全消失,我才从惊叹中缓过神来。

“怎麽样?”他扬著眉毛看我。

“太漂亮了。”我说的是实话。

“来,一起放!”他没等我回答就拉著我的手往前跑,我一把把他的手甩开,他回头看我,眯著眼睛,停顿了三秒锺後突然笑了起来,把我撂下,又点燃了三柱烟花。

我不服气,挑了几个小点儿的,放在地上,点燃了引芯。顿时我们这里火光冲天。我们不断地放著,跑著,喊著,伴随著爆竹的几声巨响,十二点的锺声敲响了。我看看四周,除了一些包装袋,基本上没什麽剩余价值。他走到我身边,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背靠著车门,转头看著我:“新年快乐。”

我的喉咙像被什麽东西卡住似的说不出话,以往见到他满脑子都是不恭不敬的词,现在却一个也说不上来。今天他是怎麽了?不,是我怎麽了?我们都怎麽了?

“嗯,新年快乐。”我也平淡地回了一句。

他笑了笑。“为什麽你见到我就像只刺?我这麽招人嫌?”

“有嘛?”一阵寒风吹进我的外套,我缩了缩脖子。

“那你干吗说话总带著火药味?”他微微皱眉。

“有嘛?”我突然想笑,但忍住了,他倒是笑出声:“你真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哼,一听这三个字我就毛骨悚然。“吴总,该送我回去吧。”

“叫我宗铭,别跟我客套。”他扔掉烟头,“今晚玩的怎麽样?”他边说边开车门。

“还行。”我也上了车。

“我明天回去。”我轻声嗯了一声,那小子估计没听清,又加了一句,“你来送我不?”

“呵!没那闲工夫。”我似乎又找到以往的感觉。自由自在

他摇摇头,脸色有点晴转多云。“你的刺又张开了,纾涵。你觉得必要吗?似乎我总在防我,为什麽?”

“没……”我把头扭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忽明忽暗,估计人们正在放著烟花,“我跟你不一号人。”

“一号人?”他提高了音调,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脑袋磕在前窗上。“什麽一号人?你真当我是同性恋?哼!我告诉你,我是玩过男人,但那他妈的只是玩玩!……”

我一边揉著额头一边怒目以对:“玩玩?玩玩也别玩到我头上!”他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我也不示弱。

“我他妈什麽时候说要玩你!别他妈自作多情!”他停顿了一下,“好,我既然说过要把你搞到手,那咱就来!”说著一把抓住我的羽绒服,一手按住我的後脑,他的上身死死地压住我,犹如泰山压顶,嘴却堵了上来……

第十一章(下)

我的大脑一阵缺氧,猛地想推开他,可惜使不上劲,不得已只好动用下肢,蜷起膝盖却怎麽也够不著他的腹部。嘴唇被人死死地咬住,紧闭的牙关也被他的舌头顶开,当我们舌战开演时,我的胃突然波涛汹涌翻江倒海。完了,撑不住了!血液开始疯狂逆流,我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一开车门便捂著肚子一阵猛吐,直到把胃酸都翻了出来,才渐渐止住那阵恶心的感觉。最後瘫软地蹲在地上咳了半天,眼泪都快挤了出来。一堆面巾纸塞到我手上,一只手放到我後背上,我厌恶地甩开,试著站起身,却又瘫了下来,全身不住地颤抖,脑子和手脚都不听使唤。

“对不起……”他站在我身边僵硬地吐出那三个字,“我扶你上车……”

“不用!”我极度愤怒地甩回俩字,一手扶著车门,慢慢地爬了起来,胃还在痉挛,但我已经顾不了这麽多了,迈开麻木的双腿往回走。真後悔没直接吐在他的车上!

“走哪儿去?这个地方你走一天也到不了家!上车吧,我保证不再碰你!我送你回家!”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喊著。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一边捂著肚子,妈的,还是想吐。

“纾涵,别这麽任性,上车!”他抓住我的胳膊。

“任性?!”我甩开他,“你丫的再碰我我就杀了你!龌龊下流卑鄙!滚你妈的蛋!”他放弃了,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後。就这样我在前面走,他开著车在後面跟,一直走到天朦朦亮。好不容易见到一辆的士,那丫的司机看都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又冷又困又饿,这老妈要是知道我在这受罪,不得来个孟姜女哭长城!

他又下车,走到我身边。“纾涵,对不起!上车吧,啊?”

“滚!”我就不信正月初一一个行人都没有。当然,这里是市郊,平时就人迹罕至,这过年的人们也就串串门拜个年,哪儿会上这里来!我的腿生疼,正暗骂中国电信也不在这个地方安几个电话亭,解决通信问题。正琢磨著,那家夥把手机递过来:“看你要叫谁过来接你。”没办法,我耗不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於是我接过来,拨通我那个当交警的表哥的电话。

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这我有心理准备,没办法,总不能叫老爸开车过来吧,那就得外加挨皮肉之苦了。吴宗铭一直陪著我,直到表哥开车过来。我全当他是空气,一头扎进表哥的捷达里。“那人是谁?”表哥看那家夥的表情很不对劲,有些担忧又有些歉意,但又西装笔挺的,一看就有来头。

“不认识。”我绕过脸去,表哥也没再问,直接把我送回了家。他比我大十岁,从小就特别护著我,路上只是说了我两句,让我以後不要独自跑到市郊,要注意安全。我心想这事决不可能再有“以後”。为了防止父母过度担心,他帮我圆了谎,说我整夜呆在他那儿,老妈那悬著的心才落下来。

整个寒假我都噩梦缠身,过得非常不爽,那帮死党还以为我失恋,一个劲拉我出去喝酒涮羊肉。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唉,又回来了!

一进宿舍,就看到满桌子各地特产,北京也没什麽特别的,我就拎了一只烤鸭和一些茯苓饼,别的宿舍也跑来噌吃噌喝。李可非拿来很多肉制品以及一箱陕西苹果。他说西安的肉制品很出名。的确,尝了那真空包装的鸽肉和猪蹄之後,大家都叫嚣著要杀到西安猛吃一顿。赵刚带的几乎都是干果,还有朝鲜族做的熏鱼,特别香。黄少贤把闽西八大干都带来了,其中包括老鼠干,董勇觉得恶心不敢吃,我试著吃了一小块,嗯,肉挺精,味道不错,於是整包下肚还意犹未尽,把董勇的那一份也抢了过来。董勇带的是核桃和煎饼,山东的煎饼乍一看像张纸,黑的是芝麻做的,黄的是玉米做的,当然嚼起来也像嚼纸。我开玩笑说当年闹革命,一定是用这种东西传条子,看完後一口吞下,还能解决吃饭问题。奔哥拎来的只是一些年糕糖果,没什麽特色,但口感还行。只有张辛泽空著手来,见到我依旧一副臭脸,弄得我莫名其妙。虽然他家离学校只有半小时路程,可是从来没有邀请我们上他家玩儿,开始奔哥还拿这事开涮,後来大家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十二章(上)

酒足饭饱後我从包里掏出几张海报贴在墙上。“哟,齐秃?怎麽,现在对他著迷了?”赵刚一边咬著烤鸭一边乐。

“那是!”我拍了拍齐达内的脸,“关键是这墙总掉灰,有齐哥挡著,看它还掉不掉!……ok,搞定!”

“嗯,这张挺帅的。”李可非指著一张98世界杯上齐达内穿著法国队服站在绿荫场上微笑的海报说。

“呵,非哥慧眼。”我笑笑。李可非篮球打得非常好,尤其三步上篮的动作极为潇洒,胯下传球以及转身上篮等动作经常引来女生的尖叫。有他出场的篮球赛,基本上都是阴胜阳衰,大家不是去看球,是看人!但在足球方面,他可以称为“球盲”。我和赵刚是绝对狂热的球迷,一听“足球”俩字就热血沸腾两眼放光。上次赵刚的一次传球失误灌了个乌龙,从此在女生中就拥有“乌龙王”的美名,至今他还耿耿於怀。

开学没多久,一年一度的“班级全能比赛”开始了。这项比赛主要体现各个系的综合实力,包括唱歌、舞蹈、小品、书法以及钢琴演奏五个部分,後两个部分是在场外评分,最後计算各个班级的总分,前十名进入总决赛,竞争异常激烈。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就著手准备了。确定主题是关键,小品的内容是重中之重。最後我们把这个重担交给“江南第一才子”余磊,全因赵刚的一句评价:“你们看过余磊的文章吗?写得那个好啊!如今也是bbs里的斑竹了,那文笔……酷似周树人!”

三天後,文娱部长常青就收到余磊的初稿,大致是描写一个贫困生在同学的帮助以及父亲的鼓励下实现人生梦想的故事。内容很感人,足以让评委潸然泪下,能写到这个水准的也只有余磊一人了!有好的剧本必须有合适的演员来表现,那个饱经沧桑的老爹非奔哥莫属,这小子天生演技派,除了普通话次点儿,感情把握得非常到位,合余磊的胃口。关键人物儿子的扮演者迟迟不能敲定,让宋军强演太生硬,而罗志良又太做作,可非推荐我,我一口回绝,奔哥死死咬住非得拥有我这个“儿子”不可,只得试演。跪在奔哥的面前,听他嘴里迸出“退舌”的台词,愣没听懂到底得接哪句,最後在编导的提示下才明白“老爸”说的是“退学”二字,奔哥趁机颤抖地伸出手给我脸上一巴掌,嘴上挂著不易察觉的微笑。好你丫的奔哥,以公谋私!我瞪了他一眼,背著台词“请求父亲的原谅”。

“不行,我反对!”陈雪大叫,“一个要退学的贫困生哪有这麽耍酷的,看起来像个扑街仔!”

我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就是就是,我早说不适合嘛……”

“我不是这意思,到时候你不能这身打扮,不能打摩丝,不能耍酷!”陈雪补充。

“得了,让赵刚试试。”我提议,响应者寥寥,不过一贯抱著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态度的常青把赵刚推到台上,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颇有即将失学的样子,奔哥一声清脆的掌声让那家夥猛地从地上窜到台边,死都不演!最後我们把终审判决权交给余磊。“我觉得,还是──纾涵合适!”赵刚一阵欢呼,我像霜打的茄子,苦笑地看著奔哥,那小子正坏笑地瞅著我。就这样,我多了一个“爸”。

歌曲为了和小品配套,选择英文歌《ihaveadream》,男女和声,三男两女,经过筛选陈雪、蔡骆琴、我、可非还有刘育扬写入预选名单。成天吊著嗓子唱歌让我吃不消,更气人的是舞蹈竟然选用现代舞,又落到我头上!常青安排我参加最佳全能演员的评比,我无法推却,只好硬著头皮接下来。

李可非的街舞跳得还行,赵刚和宋军强只好现学现卖,让我们俩手把手地教,幸好悟性不错,一周後98信工街舞四人组成立了。我的任务最重,几乎每顿饭都是李可非帮著打的。见我吃了两口就忙著排练小品,他把我拉到一旁:“先吃饭,小心胃。”我哦了一声三口作两口地扒完饭,又冲了进去。半个月下来,我瘦了好几圈,按陈雪的话说“更具骨感了”!不过进展还是挺顺利的,彩排得到大家的好评,算我们辛苦没白费。

最後的任务就是租用服装,最难选择的是舞蹈的服装,如果都采用黑色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如果穿牛仔又不对味儿。“要是能租到夜总会的演出服就好了!”李可非提议,常青很为难,只说去试试。但第二天空手而归。

我想到某人却没法张口,只听赵刚嚷道:“对了,辛泽好像认识kasa老板什麽哥的……”

“张辛泽是你们寝室的,你们就请他帮个忙吧。”常青说。赵刚一口答应了,我心里犯嘀咕。随即我们三个上了楼,辛泽正坐在电脑前上网,其他人都出去了。赵刚把租用服装的事告诉辛泽,他听完就给我来记眼刀子,撇撇嘴说:“吴哥跟他更好,我不熟。”顿时又有两束目光扫在我脸上。

第十二章(下)

“呵──”我尴尬地看著他们,“我怎麽认识……”

“不认识?哼!不认识吴哥会在圣诞节开车来接你去吃饭?!不认识人家一听说你膝盖受伤就给你送药,还要带你去医院?!不认识吴哥会过年跑到北京?!……”我的脸烧得滚烫,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非抓住我的双肩硬生生把我扯开,赵刚则拦住正想起身反抗的辛泽。“冷静点,纾涵!”可非死死把我挡在身後。

“操丫的孙子!”我破口大骂,“你想说什麽?!”

“我说的是事实!你……”张辛泽想站起来都被赵刚压了下去。还没说完就被赵刚的话打断。

“够了够了!都是兄弟,干吗说这些!”

“去你妈的兄弟!丫的!我跟那个姓吴的没关系!……”我隔著可非大声叫著。

“行了,你他妈冷静点!”可非也动粗。自由自在

“没关系……”辛泽也不甘示弱,一次次被赵刚的“够了”打断,但依旧坚持把话说完,“你敢说没关系?我要是说你出事,吴哥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在楼下!不信我们打电话试试看!”

别的宿舍人也跑了过来观战。“没你们的事!”可非冲他们大嚷,他们只好折回去。“走,跟我出去!”不等我把一连串骂街的话撒完就连推带搡地把我拽出门。一个月排练节目原本就火气十足,如今又被那龟孙子这麽一折腾,我就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俩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不觉来到上弦场,我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胸口闷痛。可非在我身边坐下,一声不吭,估计是在等我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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