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已经六十有几了，但身体很硬朗，神采奕奕，为人慈善。他喜欢留一把长胡子。杜鹃走进店，夏老知道有客人来了，热情的招呼：“年轻人，要什么随便看看吧。”

杜鹃站在柜台外面，正对着他，然后用比平时说话略大声而有礼貌地说：“夏伯，您好！我是夏洋的朋友，他在家吗？”

夏老着才摘下眼镜，端详着眼前着个似乎很脸熟的姑娘，有点吃惊地问：“你是……”

杜鹃没等夏老把话说完就抢着说了。

“我是粮所顺风婶的女儿――杜鹃，叫我鹃儿就行了。”

说完就对着老人甜甜地笑。

夏老更吃惊了，高兴地叫道：“哦――杜顺风的女儿！”

“是呀，是呀。”杜鹃一听夏老这么说，就乐得笑意满脸。

“你父亲在的时候，也常到我这里坐。哎！他来连我也等不上就走了。”夏老说着说着就唏嘘叹息起来。

杜鹃看得出老人家有点伤怀了，连忙绕开话题。

“你家的生意不错吧？”

“不错，不错，还可以。赶上赶墟日了，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呢。多亏我的小女儿来帮忙。”

这生意是夏老一生最春风得意的事情。一说到生意上，他就滔滔不绝。说这些话时，他总是两眼发光，十分骄傲自己的本事。

杜鹃意识到夏老又把话题扯远了，连忙问道：“夏洋回家了吗？”她已经知道老人耳朵不聋，说话的声音放低了。

夏老又开始叹气了，摇着头说：“我这个小儿子不好管啊！他哪里把这当家，自从去上大学以后几乎没回来过。他长大了，翅膀都硬了，能管得着吗？”他卷了一支草烟，点燃了吸起来。他还是习惯吸这烟，尽管现装的香烟随处可以买到。

杜鹃听了这话，只是说：“哦，哦，是这样啊。”然后也不知说什么好。

夏老吸了口烟，又说：“不过，我老了，还是希望他快点毕业回来有份安稳的工作来拴住他，也好让他安分守己点。有空还可以在店里帮帮忙，我就可以少些担忧了。”

杜鹃听夏老这么一说，心里酸酸的，也替夏老难过起来。若果自己也这样子，阿妈一定会伤心死的。

“暑假里他就没有回来过，只是打了个电话回来，却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啥。现在的年轻人要学坏，容易着哪！”作为父亲，夏老是很关心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却用不着自己管，这叫当父亲的好心痛。

“你放心吧，夏伯。夏洋他很懂事，不那么容易学坏的。”杜鹃安慰他。

“我是盼他懂事。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想他应该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了。”

杜鹃这才高兴起来。

“你就跟他一起住吗？”杜鹃问。

“我是跟他住在一起。他大哥和二哥都结了婚，儿女成群的，早就分家了。大儿子一家住在新公路那边，有自己的楼房。二儿子也住在我这栋楼。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生意和家庭，没空顾及我。夏洋他阿妹就嫁在附近的罗髻村，赶墟日的时候，她就出来帮忙看店。”老人家不厌其烦地慢慢说开了。

等夏老说完，杜鹃赶紧说：“夏洋不在，那我走了。要是他回来，我就改天再来吧。”

“好的，好的。我替你告诉他你来找过。”夏老。

“好的，谢谢您！”

杜鹃飞快走出“夏记”，转回家。

天气很不好，夜里刮起台风。台风翻山越岭后已经耗掉它排山倒海的威力，但仍然使小镇惨遭横祸。公路旁的大树有的连根拔起。破旧的房子墙倾瓦碎。

第二天早晨，当太阳把万物唤醒时，粮所大院里一地枯枝败叶，遍地残红。阳台上的秋海棠，花叶翻乱残损。残留下来的花瓣零零星星的的缀在绿丛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一天正是中秋佳节。大街上吵吵嚷嚷，贺中秋的月饼、水果、香烛摆得满街都是。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是档口摊儿，中间能够行走的地方像一道缝，人来人往，从缝中挤过。最可恶的是还会有人骑着摩托车钻进街，夺魂地响着刺耳的喇叭。杜鹃在人流中很不容易挤逼出来绕从摊档的后边继续往前走。

杜鹃来到“夏记五金店”，夏老一见，就高兴地告诉她，夏洋在楼上。杜鹃谢过夏伯，穿过店堂上楼去了。

“夏洋！夏洋！”这声音既尖锐又清亮，同时也十分仓促紧迫，把坐在厅里边看电视转播的篮球比赛，边吃早餐的夏洋吓了一跳。他心里骂道谁在找我，大清早就催命儿似的。管她叫呢，我才不应呢。

杜鹃蹬上二楼大厅。夏洋一见人又吓了一跳。

“唷!我的安琪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这里？”夏洋学着西方人的口吻，本来是想幽杜鹃一默，却没想到杜鹃会生气。

她用劲地把额前的头发快速地拨了一下，故意让人看出她在生气。然后，大声说：“台风啊，作夜不是吹了一宿了吗？”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夏洋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眼前这位几个月前认识的女孩子怎么会对自己发脾气呢？真有点神经病。杜鹃坐在沙发上撇着小嘴。夏洋好奇地侧着头端详着眼前的怪人。

“谁惹你生气了，要我替你出出气”边说边摩拳檫掌。

杜鹃听了突然霍地站起来，又把夏洋吓了一跳。

“你惹我生气！”杜鹃冲口而出。因为她讨厌夏洋这句话，一点也不像他那稳重的个性，倒像个爱寻事的小飞仔。

“哎唷,我是昨晚刚回来的，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夏洋说话时显出很委屈很痛苦的样子。

杜鹃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把腰背挺得直直的。夏洋也不理她，只顾看电视。

良久，杜鹃才跟夏洋说话。

“我一直在等你，你暑假就没回来过。”杜鹃的声音很轻柔很幽怨。

“是吗？等我？干什么？我没欠你钱吧？”夏洋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漫不经心地问着。

话完了，他就吸起烟来，一副腾云驾雾者的逍遥自在样。杜鹃火气又上来了，一把扯掉夏洋嘴里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灭。

“你就不能不抽烟吗？我认识你的时候，就不见得你像个流氓。”

一句话逗得夏洋哈哈大笑。

“抽烟怎么就流氓了？”

夏洋说完又大笑起来。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姑娘。她长得够俏。尽管杜鹃比当初他认识时瘦了，脸蛋儿没有那时丰润了，而且稚气未脱。她身材好看，一米六的个头，有曲线美，凹凸玲珑。他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碎花娃娃装，胸前的飘带拉紧一束，就显出上身的丰满了。一条蓝墨色的微型喇叭牛仔裤，两条腿很修长，一双半高不矮的悠闲皮革鞋。这是时下许多青春少女的装束，也很明显地表明她们的学生身份。

夏洋把杜鹃看得很不自然。他们刚认识的那天傍晚，夏洋也是这样看着她。杜鹃的脸颊泛起害羞的红云，也很后悔自己不该对着一个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乱说话，乱发脾气。她拿眼睛瞟瞟眼前给自己弄得莫名其妙的人。夏洋依然看着杜鹃，他嘴角微微上翘，好象一切很可笑，自己不想笑却又忍禁不住的样子。

夏洋很喜欢看自己，很欣赏自己，杜鹃自信地认为。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害羞和不自然。沉默半晌，夏洋才正儿八经地问杜鹃找他干什么。

“说吧，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很久不见你了。”杜鹃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暑假去了哪？平时很少回家吧？平时怎样与你联系？”杜鹃问夏洋。可是没等他答

，杜鹃继续说：“我天天在等你，想向你学弹吉他。你回学校以后，有空去找我好吗？要不我去找你也行。”

杜鹃忽然热情起来，让夏洋反而觉得有点别扭。夏洋凭着男女之间的敏感，他猜眼前这个瞬间情绪大变的女孩子，多半是喜欢上自己了，他只是说:“有空多联系。”

在杜鹃的死缠软磨下，夏洋还是把自己在学校的班级、住舍，他的call机号码，以及经常去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全都告诉了杜鹃。夏洋看来，这没什么，对他不会造成什么麻烦，一个对男孩子有兴趣的女孩子而已，他平常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女孩。

最后，杜鹃邀请夏洋晚上一起赏月，夏洋让杜鹃一家到他家来。

5

月上梢头，夜色美。天空云影清晰可见，金灿灿的月亮发出盈盈的皎洁的光，把人间照亮了，这样的夜晚显得幸福神圣起来。人们纷纷用各种果品，月饼之类拜月。小镇里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鞭炮声响彻夜空.烟花也同时在小镇夜空绽放，缤纷璀璨。小镇东头上空的烟花最大最美，持续时间最长。那是镇上最富有的欧家富的庄园里燃放的。

夜，热闹起来了。年轻人开着摩托车或一对或三五成群开始游夜了，上雅居聚一聚啦，去河滩放烟花啦，到歌舞厅唱歌啦。小孩子用柚子皮做成灯笼，成群结伴在大街上游玩，跟过年一样欢快。

杜鹃和阿妈拎了一袋袋食品来到夏家。夏家儿子和媳妇都去了丈母娘家过节，但是杜鹃的到来同样带来了热闹。夏老热情地招待这对贵客。

夏家的天台中央摆着一张收放自如的圆桌，几张靠背的硬胶椅。桌上摆满了各种食品，有月饼、柚字、苹果、梨、板栗、螺等。天台的一角放着一盘燃着的香烛和烧烬的元宝纸。

两个年轻人，终于有机会释放情感和展示才艺了。夏洋挂起吉他弹奏着轻松愉快的曲子。杜鹃随着乐曲的响起翩翩起舞。她跳的不是平时在学校练的那种循规蹈矩自成风格的民族舞，而是即兴而跳的传统与现代结合的变化灵活的舞蹈。动作潇洒随意，自如晓畅。夏洋的弹奏美妙动人，令杜鹃创意迸发，随心而舞。杜鹃的舞姿也能让夏洋如痴如醉，弹奏更轻松。音乐与舞蹈的完美结合，让两个年轻人无比的沉醉。夏洋才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女孩让他无法避开。她那婀娜的身段，迷人的舞姿，恬美的脸蛋，还有那双澄清如水的大眼睛，都让他怦然心动。她的一扭跨，一旋转，一回眸都散发出一种令他惊叹的美。

夏老和顺风婶看着两个年轻人在自娱自乐地表演。顺风婶开心得几乎血压升高，她还是第一次领略爱女的舞姿，她才发觉一年多了女儿学到的东西真妙，女儿多了不起。人也长大了，样子越发好看了。她这个当阿妈的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女儿而感到幸福。夏老看着这对年轻人，激动的眼里闪着泪光。自从中年丧偶至今，他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一家人过节的幸福美满。现在这两家人在一起多像一家四口共享天伦之乐啊！

明月当空，柔柔的光泻下来，淡淡的影儿随着杜鹃变化万千的舞蹈移动着。夜多么温馨，多么美好。

杜鹃显然是跳累了。她停下来，用手在脸旁扇扇，说道：“好热啊！”然后，她走向阿妈身旁坐下来，拿起一梳柚子剥开白衣啧啧地吃起来。夏洋也停止了弹吉他，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从杜鹃身上移开。

“阿洋，坐下来吃点东西吧。”顺风婶忙叫还愣在一边的夏洋。夏洋放下吉他坐下来了。

夏老偷偷地拭拭眼角，他说：“要是我们是一家人多好啊！”

一句话，让丧偶多年的顺风婶敏感起来，她却假装没注意听。而杜鹃高兴地说：“是呀，要是我们是一家人多幸福啊！”

杜鹃说完向夏洋瞥了一眼，夏洋迅速地避开她的目光。他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又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她。

“夏伯，来试一下我炒的螺吧。我昨天就上街买回来了。这螺贵着呢，但很抢手，不一会儿就卖空了。”杜鹃热情的给夏伯送上自家带来的炒螺。

夏老捏起一颗螺，一试，果然好味道；有点儿辣，也有点儿酸。他直夸杜鹃炒得好吃。夏洋也忍不住了，要试试味道。杜鹃和阿妈也嘬着螺。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也吃得很幸福。

“夏洋试试我阿妈腌制的干酸姜，又脆口又酸甜。”杜鹃在夸张地夸着干酸姜的好味道。夏洋馋极了，嘴里的螺还没吞下去，就伸手拿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口里。

“你们母女太客气了，过来我这边坐坐就好了，还带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这儿的东西就吃不完。”夏老也是很客气地说。

“你这儿就没有炒螺和干酸姜。你家没有女人又怎么会有这些风味”杜鹃得意地说。

阿妈听了却难堪极了，觉得杜鹃这孩子太不应该这样说话，叫夏老伤心。

他们两家人有说有笑的，从晚上八点到深夜零时才散。杜鹃和夏洋有聊不完的新鲜话儿。两个老人也有各自的衷肠要诉说。

这月夜，良辰美景，人欢月圆。

6

短暂的假期后，杜鹃终于安心学习了。她已没有什么烦恼和忧愁，只是多了一份牵挂，牵挂不远的另一岸那位心上人。他们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学业，彼此很少联络，一个学期也只能见上几次。但是杜鹃是满足的，她没有太多的奢求。她虽然很喜欢夏洋，但是认为自己目前并不适合谈恋爱，她还没空顾及这些。她把主要的精力投到学习中去。她的学习和生活依然是紧张有序的。她依然充满活力，充满自信，肯学苦练。她比以前更努力，更懂得寻找机会去表现自己；更热情，更热衷参加各种活动。她加入了学校文娱组织部，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成员。杜鹃变得气色好起来，身材渐渐发育得更趋成熟和完美。虽然还有一份暗藏心底的春情困扰着她，但不会影响她的学习。她知道那份爱情会属于自己的，大家都喜欢对方，只要毕业回小镇了，他们就会顺其自然地，水到渠成地发展起来。她这样想，也这样祈祷。

杜鹃的个性坚毅，在学校里尽管遇上了困难和挫折，她也会转化为动力，百折不挠地朝自己所定的目标奋斗。她正准备竞选下学期的文娱部部长。目前，她在拼命地学习各科知识，练习各种基本功，排练各种节目。同时还积极主动和学生会的干部联系沟通，向他们学习，取长补短。总之，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到有用的地方去，她要把自己培养成全面发展，一专多能的优秀学生。她希望赢得同学和老师的肯定和信任，同时可以令她在竞赛中脱颖而出。至于身边的同学那些五花八门的故事她也会听一听，说一说。她偶尔也会消遣一下无聊的时间。

学校里的学生日渐分成两大类。一类如杜鹃一样努力让自己进步，积极表现自己，争取毕业时取得优异成绩。现任文娱部长部何俏俏就让杜鹃望尘莫及，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孩是学校里的大明星，刚刚评选上“南粤优秀师范生”。何俏俏组织能力强，能歌善舞。她自编自演的歌舞剧还获得过省师范生才艺大赛的二等奖，人称学校第一才女。只是下学期她就毕业走人了。杜鹃在文娱部里是何俏俏难得的好助手，跟她学到很东西，对文娱工作耳熟能详。何俏俏对杜鹃竞选给予很大的扶持，认定她是最佳人选了。她希望自己走后，杜鹃接过自己的工作，好好的干。

另一类就是随波逐流式的上课、吃饭、睡觉的人。这类学生不须学到真正的本领，只要文凭，也不用愁毕业后的工作问题。这些无忧无虑无欲无求得过且过的人当中很多人恋爱了。他们恋爱的对象，有在本校的，有外校的，也有社会青年。他们的爱情，开始时遮遮掩掩，但也瞒不过老师和同学们雪亮的眼睛，久而久之，偷偷摸摸就丧失了意义，取而代之是明目张胆。杜鹃的舍友柳燕儿就他们当中的一个典型。柳燕儿是学校出了名的“花瓶”，她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有什么兴趣，在学校里混过一天是一天。她也没有什么大恶，只是常犯些小禁规，比如：化化妆，穿高跟鞋，戴首饰之类。但是她嘴乖舌滑，很招老师和同学喜欢。因此，柳燕儿凭着天生丽质，家庭富裕，为人乖巧，社交活动广，成为许多女孩子羡慕和妒忌的对象。她的朋友从学生到社会人员，从平民百姓到高官领导，从普通工人到生意大腕。单是追求她的人就排了个长龙。常常香车接送，出入高调。让那些从穷山恶水里飞出来的“金凤凰”看得红眼。听说柳燕儿的男朋友是市里某单位高干的儿子，有钱有权，有车有楼。只要一毕业，柳燕儿便就业、结婚双喜临门。她的思想和审美自然是代表最前卫的。她常常口不遮掩，肆无忌惮地说脏话、野话。她说女人打扮漂亮是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男人见到这样的女孩都想扑过来。她认为男人是低智商的，没有多大理智的，就看女人勾引男人的本领发挥得如何。她的思想可谓脏，已经不是学生妹该有的了。杜鹃对此是不加意见，人各有志嘛，人家柳燕儿自有柳燕儿的活法。

同舍的姐妹偶尔也拿柳燕儿来寻开心或过下好奇瘾。她们会笑问些男女之间见不得人的事儿。这群单纯的女孩，迫切地想知道成年人的事，是想长大，又似乎纯粹是为了解解闷。

杜鹃会在周末、周日练完舞和练完琴后的空余时间call一下夏洋，他也会很快把电话复过来。每次总要聊上好一会儿，聊学校里的事儿，聊家里转达的情况，或者自己最近忙些什么。他们已经是不是一般的朋友，但又不是恋人的关系了。柳燕儿凭着她“女人”特有的敏感，猜杜鹃恋爱了。一时间，一室的姐妹对杜鹃进行密锣紧鼓的审问，旁敲侧击后却得不到她们想要的结果。个个都在瞎猜，有时会对杜鹃说:“你漂亮多了！”或者说：“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言外之意是“你正在恋爱吧！？”杜鹃也只是一笑了之。

在学校的日子过得飞快，校园上空的天总是瓦蓝瓦蓝的，空旷辽阔，任由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西江里吹来的风总是让人感到舒畅惬意。晚霞在天边绽放出一个无比瑰丽的天堂，像一幅的水光流泻的水彩画。有时，迷人的色彩从天边溢泻下校园，让它披上了华美的彩衣。校园里一年四季琼花瑶草，美景常驻。草坪绿茵如毯，花儿娇妍芬芳，树木风姿绰约。春桃染红，夏荷绽笑，秋菊镀金，冬梅傲霜。

杜鹃的心境是诗意的，畅快的，她依然不改初衷地苦练舞蹈。不管学习和生活有多少苦与累，她都能从舞蹈中完全得到冰释。她进步很快，她的舞蹈基本功十分扎实，表演技术相当纯熟，自编自演，惟妙惟肖。她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在表演过程中出一些小差错会导致整个表演失败，她会急智应变自救。舞台表演是杜鹃耳熟能详的事，是她不能割舍的东西。现在的她完全是活在舞蹈中，舞蹈令她单调的学生生活多姿多彩起来，令她的生命绚丽灿烂起来。

杜鹃的朋友的情况都很好。沈娟在市的一家机关幼儿园工作。彭雅苇在市文工团当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歌手。冯志刚在县城一家小学教书。李岚岚在高中学习劲头十足。别的同学也不错。杜鹃为自己的朋友一切都顺利而开心，更为他们将来有美好的发展前景而高兴。她有时在电话里跟夏洋谈及冯志刚他们，意在鼓励夏洋积极进取。她也在憧憬着他们的美好将来。夏洋认为杜鹃的思想是积极的，可是他却不认为他们的将来是乐观的。毕竟夏洋的社会经验比杜鹃丰富，对现实的状况了解更多更清楚。在他眼里，杜鹃是个很天真的女孩，跟所有的女孩一样善于做梦，把一切幻想得如诗如梦。她有时就清高得像一只天鹅，不食人间烟火。学校是培养人大胆幻想的天堂，社会是捏死人激情斗志的地狱。但是夏洋会呵护这只纯真的天鹅，他会用心聆听她把别人的故事描述得浓墨重彩。有时，夏洋会说一两句很有建议性的话。能有夏洋这样的朋友，使杜鹃越来越依恋。她有时果真跑到大学那边去找他。夏洋像老朋友一样接待她，毫无忌讳地把杜鹃介绍给他的同学认识，说她是自己的干妹妹。杜鹃心里甜滋滋的，干妹妹比朋友更好，更亲近，有更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