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操蹦蹦跳跳地来钻到人围中,林语三人跟着,林语贴在马操耳边大叫:“我们不会跳啊。”
马操说:“没事,跳舞的乐趣不在于会不会跳舞。”
纪双城问:“那在于什么?”
马操说:“在于继续跳舞。”
林语和纪双城则跟着节奏乱跳,付卫见自己身高太高,跳起来太显眼,免得丢人,他就到角落里又泡起了妞:
“美女,请问现在几点了?”
“八点。”
“太巧了,我的手表也是八点。”
“呵呵,你可真风趣。”
“一般人都这么说。”
“你的嘴唇蛮可爱的。”
“一般人都这么说。”
“你可真成熟。”
“一般人都这么说。”
“我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我喜欢直白的人,因为我也是个直白的人,所以我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
“呵呵,你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做得大吗?”
“前几天刚刚做了笔大的。”
“有多大?”
“大得轰动上海。”
“既然你的生意能做到轰动上海,那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叫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上过报纸。”
“我叫付卫,我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
“我也是个低调的人,一般很少来这种场合的,女孩子来这种场合不合适。”
“那我们出去聊聊吧。”
“你有车吗?”
“还没有。”
(bsp;“你生意不是做得大吗?”
“因为我是个低调的人,所以不喜欢开车,那样太炫耀了。”
“因为我是个低调的人,所以出门要把自己藏在车里,既然你没车,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那我们就在这聊吧。”
“聊什么?”
“我风趣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一般。”
“我的嘴唇可爱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像香肠。”
“我成熟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像我爸。”
“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了?”
“看着跟我爸一样大的人叼着两根香肠我开心不起来。”
付卫一阵苦笑,混入人群中跳舞去了。
二十六
他们回去彻夜苦想,怎么也想不出像摘荷叶这么大的计划了,为了谋生,第二天,纪双城拿着一幅中国象棋来到大街上,这次是纪双城自告奋勇地要做回主角,据他说,他以前常逃课去街上看人下残局,那些残局他已经熟记于心。这东西还要有个托,付卫长得老相,适合做托。林语和马操则在一旁观看,马操实在对这个提不起多大兴趣。
纪双城和付卫两人顶着烈日已经苦战了十个回合,前两盘还认真地下着,后面就越来越心不在焉了,有时甚至搞不清到底是谁敢走棋,而围观的人一直只有两个——林语和马操,最后他们商定,没人看时,他们就假装思考,一步都不走,一有人,就走棋。马操不耐烦了,说:“我去对面的书店吹吹空调,有生意叫我。”
马操刚走,就有一人围观了,这时,纪双城和付卫认真地杀起来,你吃他一个兵,他吃你一个炮,按照计划,付卫最后赢了,拿走一百元。那人看得也蠢蠢欲动,这时,马操也回来了。他们都拼住呼吸,希望那人说些“我来杀一盘”之类的令他们兴奋的话。
那人果然一鸣惊人,他操着浓着的山东口音说:“骗人的!”
还好纪双城精明,自言自语道:“妈的,老子一上午都输了五六百了,今天手气不好。”
那人果然中计了,说:“那我也来一盘的。”
这话令他们兴奋不已。
纪双城说:“你要来几百的?”
那人说:“就来个五百块钱玩玩吧。”
林语心想:看来摆了一上午的摊总算没有白摆,半天赚五百也很值了,都和摘一夜的荷叶差不多了。
纪双城把残局重新摆出来,两人说杀就杀起来,战况异常惨淡,他们都认为这是场没有悬念的对弈,因为古令中外没有哪个摆残局的会输的。下了很多步后,两人一动不动地蹲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棋子,半个小时过去了。
纪双城说:“原则上我不喜欢下棋时说话的,原则上我们下残局的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但是,您能不能快点走。”
那人说:“好像是你走吧。”
林语也说:“对,是你走。”
纪双城脸都涨红了,赶紧走了一步。
天越来越热,豆大的汗珠从两人的头上掉下,汗珠落地的声音都可清晰地听到,可是两人还是全神贯注地观注着棋子的一举一动,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能是被两人的精神所打动。
棋盘上已经剩下六七个子了,林语则不住地看着那人的口袋,不知他有没有五百,生怕他输了不认帐走人。
正当林语思绪翻腾时,那人却说了句令他们绝望的话:“俺吃你将军。”
纪双城输了。
围观者掌声雷动。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溜,可是鉴于围观者多,没有溜的缝隙,他们还是乖乖地掏钱,其中还让马操垫了些。
他们又一次破产了,由于付不起旅馆住宿费,他们被轰了出来。那个马操则对他们说:“下次没病别来找我!”可他们就算有病也不敢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