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14时南海

411号

“我们的最新位置是在海军方格ca0505。”航海长在海图上描迹标明了潜艇所在的位置。为了方便确定方位，在海图上划分了许多了小格子，每个格子长宽都是五十公里，不同的格子就代表了不同的地区，也方便潜艇作战活动区域的划分。

“那个家伙还跟在后面吗？”周涛问道。

“从音响判断，这艘潜艇还跟在后面，处于我们右后方约二十到三十海里。”丁小宁回答。两小时以前他发现后面有尾巴。

“这家伙真讨厌，准备跟我们一直去基地？”李兵很不满。

“没事，如果我们想摆脱他早就做了，现在只不过是继续逗逗他。舰队的电报通知我们，会有人接应我们。接应汇合地点就是ca0504，到了那里我们再好好地收拾这家伙。”周涛轻描淡写地说。

“是谁来接应我们？是水面舰艇还是潜艇？”李兵问。

“我也很想知道，电报上可没有说。”周涛潇洒地耸了耸肩。

“新奥尔良”号

赵雨林参谋长的判断没有错误，水面舰艇的撤离并不意味着潜艇的后退，还是有些潜艇留了下来，比如“新奥尔良”号。作为“华盛顿”号的护航潜艇，他清晰地听到了早上鱼雷在水中的爆炸，于是便改变航向匆忙奔向事发地点。虽然驱逐舰和飞机不再进行追踪以避免事件激化，但是潜艇还是开始搜索。411号上浮与舰队电讯联络时产生了噪音，被“新奥尔良”发觉并跟了上来。

“长官，中国潜艇一直没有改变航线，应该是没有发觉我们。”声呐报告。

“但愿如此。不过这个中国指挥官真会那么愚蠢吗？”伊文思舰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的速度一直都不快，噪声非常低，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对方应该是听不到的。”副舰长回答道。

“不过两小时以前我们也曾经上浮接收过一封电报。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对手有可能会因此发现我们。”伊文思说道。

“不过从之后中国潜艇的表现来看，并没有任何机动规避的动作。这只能解释为对方确实没有发现。”

“他们会不会是故意装成没有发现的样子呢？”伊文思还是有疑问。

“那么对方这么做的企图是什么呢？是把我们引诱进圈套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中国人不去演电影真是太可惜了！”显然副舰长并不相信这一点。

伊文思也并不相信真的被发现了，他只是怀疑。对手之前的经历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对于如此狡猾的家伙，竟然会傻傻地笔直前进，这不太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过现在是在南海，离本方的基地不远，进入了本方的控制范围，难免会松懈一些，这也是一种解释。甚至现在对手在休息，是他的副手在指挥，这也是可能的。算了，不必多考虑，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吃亏的。伊文思决定继续前进。

15时

“新奥尔良”号

“目标失去接触。”声呐室报告了这个消息。

中国人总算有动作了。伊文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新的疑虑也随之而产生，中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发现我们了还是别的原因呢？

“目标最后的航向，位置？”

“方位344，航向320，距离在二十五英里左右。”

从海图上看，目标已经进入的那片海域水深较浅，只有一千英尺左右，周围也有一些岛礁，背景噪音比较复杂，容易隐藏。看起来对手是故意朝这里走的，他早就发现了我们，现在他完全可以潜坐在海底，什么声音也不出来。伊文思得出了基本结论。

“前进二，把速度放慢到十二节，慢点。”舰长命令道。

411号

“艇长，为什么不考虑潜坐在海底呢？这里水深合适，海底周围还有点礁石群之类，它们对敌人的声呐形成的反射声波会非常杂乱，会使它们的对潜搜索难度大增。”李兵问道。411号潜艇，正以3节的时速在南海坚硬的沙质海底缓慢潜行。从海图上看，它正处在ca0504坐标方格的东南角上。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维持着有效的舵速，又没有什么噪音。再说了，潜坐在海底还要每隔一段时间，大约4到5个小时就要挪动一下地方，否则说不定就会被泥沙淤积压在下面。我有个战友就遇上过这种事情，搞潜坐海底训练时被泥沙淤住了，潜艇又是动车、又是左右晃动艇身，反正是费了很大劲儿才总算

脱身。当时真搞得全艇上下紧张万分。连党员都交最后一次党费了，那是什么情形？如果我们今天这里也出现这种事情，不是让美国人看笑话吗？即使没有淤积，万一对手就悬浮停在我们头顶上也麻烦。我们是核潜艇还不怕，常规潜艇内部恐怕要严格控制氧气消耗了。”周涛振振有辞地辩驳。

周涛这么说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认为接应自己的一定是潜艇。如果是水面舰艇，早就被卫星发现了，得到警告的潜艇根本就不会上钩过来。既然是同僚指挥的潜艇，他们不仅会帮助我赶走尾巴，也会顺手拿我当现成的靶子操演。不能输给敌人，可是输给自己人也不见得荣耀。万一阴沟里面翻一次船，还不是成为未来茶余饭后那帮同行吹牛的笑料。坚决不允许此类事件的发生！他决心。

408号

中国海军408号潜艇，以3节的时速航行，它正处在ca0504坐标方格的正中央。在过去的八个小时里，他一直沿着南北方向来回漂移，等待411号的到来。在这艘093型攻击潜艇的指挥室里，艇长刘强在潜望镜基座旁慢慢地踱着步子。他所等待的人是他的朋友周涛，他希望在朋友面前露几手，好好地挫一下他的锐气。他同周涛共事了好几年，他知道周涛的能力优秀。不过他对自己的能力也很自信。他担任408号的艇长已经三年了，对该艇的性能已经十分了解，与手下的团队也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默契，甚至可以用“人艇合一”来形容。至少在这一点上，刘强认为要强于周涛。他指挥411艇才多长时间。

当然，成功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刘强的对手不仅仅是一艘潜艇，还有潜艇的指挥官，还有可能会有美国人也跟上来。不过他对这一海域了如指掌，这里的海水几乎全是等温的，没有潜艇可以藏身的温水层。淡水河离他们很远，不用担心声呐搜索会受到含盐量不定的水域或水壁的干扰。而且美国人至少不知道这里会有人埋伏。

“声呐发现新情况没有？”刘强问道。漫长的等待下总归有点焦躁。

“没有发现新情况，艇长。”声呐报告。

刘强踌躇了。周涛一定会过来与我会合，只是他会从哪里过来呢？南面？东面？以周涛的性格，他一定是以尽可能慢的速度向这里驶来，以造成我们心理上的紧张，让我们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产生怀疑。他会很小心，他不喜欢失败，哪怕是输给自己人。可能他会从一个难以料到的方向进入这个方块海域，或者是让别人认为他会那样做。不过幸好我就在格子的正中央，占了地利，往任何方向机动都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