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冲突。”并要办公室马上召集常委会,紧急研究对策。
钟小凯把广义村村长楚常欢叫到一边,要他想想办法,动员家属先把尸体运去火化。天气闷热,时间一长,尸体势必发臭。钟小凯的想法是,先说服教育,实在不行,只好叫派出所的人强行动手,把尸体抬上火葬场的车。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镇干部们看着钟小凯,等待他拿出好办法。钟小凯不停地对着手机说话,跟上级请示汇报。
“我看不行,莫书记,还得您派公安的人来。”
“周局长,情况紧急,不动用警力,局面恐怕无法控制。”
“对,最好,武装部的武警,防暴警察也能来。越快越好。”
关了电话,钟小凯骂了一句:“妈的,要请示县委。县委要研究。”把镇干部叫齐,下达任务,谁负责哪几个。镇干部分头行动去了,钟小凯到门口一看,火葬场的车已经等在一边。
村长楚常欢苦口婆心劝说楚良子:“人都死了,死了不能复生。你这样闹,也没有什么好处。钟书记说了,先把人送去火化,其余的好商量。”
楚良子振振有词:“人是他们逼死的,我要讨个说法。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村长平心静气地说:“良子,你这话说得过分了。谁逼死的?你老婆是自己喝的农药,不是别人逼的。”
楚良子不服气地说:“他们不逼,我老婆她会喝农药吗?”
村长耐心地说:“良子呀,现在我们先不说那么多,还是先把人抬走,再不抬走,就发臭了。别的事情我们慢慢再找政府说去。”
楚良子没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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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继续耐心地做工作:“良子,要是追究起来,你先拿刀砍人的。人家牛镇长手都让你砍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突然,楚良子的大哥楚仓子高喊起来:“他们是凶手!不能放过凶手!要严惩凶手,一命换一命!”
人群有人跟着喊,场面一片混乱。
钟小凯大声说:“大家不要冲动!人是寻短见喝农药死的,谁借机诬赖政府,诽谤政府,都将自食其果。我奉劝各位广义村的大叔大哥,自己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做傻事。”
楚仓子叫喊:“他不说人话!死了人他还这么说,简直是猪狗生养的!我们不要听他放屁!我们要他赔命来!”
钟小凯用手指着楚仓子说:“你,再恶意煽动,对你没有好处!”
楚仓子跳起来,吼道:“怎么?还想再逼死一条人命呀?来呀,老子不怕!”
钟小凯手一挥,一帮民警冲进去,动手要搬尸体。楚仓子愤怒地对准钟小凯就是一拳,并对众人大喊:“谁动就打死谁!”
钟小凯猝不及防,身子摇摆了一下,差点摔倒。旁边,副镇长王文波赶紧扶住,并顺手挡了一下楚仓子。
周围的人加进去,互相推搡,继而拳打脚踢,一场混战眼看不可避免。
“啊啊啊啊啊!”一声猛兽一般的吼叫蓦然响起,犹如霹雳,振聋发聩。正在撕打的人们本能地停下来,寻找声音的方向。他们看见了一个人,右手缠着绷带,头发凌乱,双眼发红,神态极度沮丧,像电影里从战场溃退下来的残兵败将。只见他走到旁边小摊的一张椅子前,扶了扶残破的椅子,吃力地站了上去。
“我陪!用我的命,够不够?”他一字一顿地,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在说。声音不是很响,却很重。
“牛镇!”有人叫了起来。
是他,牛有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的人愣住了。人们看着他,听他还会说什么。钟小凯隔着人群,远远地喊了一句:“牛镇。”看样子,是想阻止牛有为继续说下去。或者要他别跟那些人罗嗦。牛有为看见了,但是,他把目光转向广义村的人。
“事情是由我而起的,我没有把工作做好,责任全部在我,我一个人负责!要赔命,由我陪!”牛有为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原本就不光亮的额头。他的嘴唇哆嗦着,全身哆嗦着,越说越激动,“你们不是要赔命吗?好,砍死我。反正我的手已经被砍断了,残废了。再来砍我的脚,我的头,我的身体,把我碎尸万段!够了吗?出气了吗?解恨了吗?这样一命偿一命,谁也不欠谁,是不是?良子老婆死了,我也死了,你们呢?你们活着的人呢?能活得安生吗?你们就不用偿命,不用坐牢吗?你们究竟想要死多少人?!”
牛有为话音落地,世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觉得恐怖。就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中,牛有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南水人,在南水出生,在南水长大,在南水工作。我做梦都想,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给我笑脸,不要仇恨我,不要抱怨我,能够给我一点点,一点点的理解,一点点……我还期望,你们,南水的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日子能越过越好,能开开心心。……唉!你们以为,我愿意得罪你们吗?看见你们哭喊,我心里就好受吗?我干着我这份工作,我就得尽心尽力;吃着这碗饭,我就得对得起这个饭碗!活着,谁都不容易啊!”
bsp;村民楚良子的老婆自杀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