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山乘机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闻笛沉吟着说:“心地还是善良的,不是坏人。”
廖远山拿过一只苹果,想削皮。闻笛拿了过去,一会削出一条长长的不间断的果皮,拎起来,给廖远山看。廖远山连说,好功夫。闻笛把苹果切成四快,放在廖远山面前。廖远山把盘子端给闻笛,请她吃。闻笛拿起一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闻笛吃完苹果,继续说:“在我看来,真正很坏的人,毕竟是非常少的。大多数的坏人,本来都是好人,只是环境让他们变坏了。也有可能,适者生存,不改变就无法生存下去。就像学校,学习风气好的班级,所有人学习都很认真;风气不好的班级,一个个无心向学,吊儿郎当的。张县长也一样,也是慢慢丧失了立场,犯了错误的。还有原来的简书记,本质都不是坏人。”
廖远山微微点头,又问:“依你看,丘县长呢?”
闻笛坦率地说:“丘县长这个人,还算正直。不是那种很有才干很雷厉风行的,但不太讲空话大话,比较实际。不过,有时不太注意把握分寸,说话得罪人。曾经听说他跟蓝调集团的人很熟,好像说是在征地的时候,得了好处。我觉得,他那个人胆子小,把不属于自己的钱往自己口袋里装,他应该不敢。有一次,他来看感冒,好像刚受了谁的气,跟我说了许多的话,说是有人存心要整他。‘我已经够能容忍的了,我尽量不去招惹别人,可是别人总要来招惹我。自己一屁股屎,硬要说别人不干净。拉拢不成,就要人当替死鬼,真他妈黑心!’这是他当时说的话。我有个习惯,无论病人对我说什么,我只听着,从来不追问,也不传播。今天,你让我破了这个例了。”
廖远山点头说:“我知道。”
闻笛盯着他的眼睛直爽地说:“我也知道,你最想了解的是谁。”但她没有立即往下说。她看了廖远山一眼,看见了他期待的眼神。闻笛沉默着,廖远山也沉默着。思忖好一会,闻笛才说,“别的,我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
廖远山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应允说:“行。”
闻笛说:“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陆小妍。”
廖远山惊问:“陆小妍?”
闻笛点头说:“对。陆小妍。”
廖远山想了想说:“上星期五,也就是我被送来医院的前一天?没有看错吧?”
闻笛肯定地说:“没有错。那天我值班。晚上8点,我看见妇科有人,觉得奇怪,就走过去看。我看清楚了,是陆小妍。我认识她,不会认错。”
廖远山又问:“跟谁?”
闻笛回忆说:“一个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外面有没有别的人,就不清楚了。”
廖远山问:“她来干什么?”
闻笛回答:“做人流手术。”
廖远山又惊问:“她还敢在这做人流手术?”
闻笛不以为然地说:“为什么不敢?”
廖远山说:“前段时间,专案组到处找她,她失踪了。”
闻笛说:“前段是前段,现在是现在。这就是那个人做事的风格。”
廖远山聚眉问:“孩子是他的吗?”
闻笛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妇科的人悄悄告诉我的,我答应过她,不跟任何人说。”
廖远山思索着说:“这么说,陆小妍还在丰安。或者说,一直在丰安。可能,就在大富豪。”
闻笛附和说:“有可能。”
“这个情况很重要。感谢你!真是太感谢了!”廖远山激动万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闻笛的手。
不早不晚,正好在这个时候,温德厚出现在病房门口。廖远山猛地惊醒,赶紧把闻笛的手松开。闻笛也很快醒悟过来,有些尴尬。温德厚进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恨不得钻到墙缝里边去。还是廖远山淡定,毕竟心中没鬼,不过是一时高兴,握了一下闻笛的手而已。他调整情绪,以平和的语调说:“噢,温主任来了,进来坐。”
温德厚弯腰点头,满脸堆笑说:“廖书记,我来看看您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做些什么。大家都很惦记您,盼望您早日康复。”
廖远山摆摆手说:“没事的,我明天就出院。谢谢同志们了。”
温德厚把一袋子物品放在桌子上,寒暄几句,告辞出去。
廖远山和闻笛的目光交汇一起,两人忍不住都笑了。廖远山说:“怎么这里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一不注意,还真会给吓一大跳。”
“不是这里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而是到了医院,才没有声音的。不过……”闻笛眉头皱了一下,神情担忧。
廖远山急问:“怎么?”
闻笛解释说:“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就要警惕了,以前,他走路声音很响。就怕刚才说的话,让他听见了。他跟莫,关系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