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颜莫奈何地摇头。
“别摇头了,不过五年没见,你变了太多。”
“人都会变的。”
“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的笑意愈深,舞会举办的酒店在他的又一笑中已到。
辰颜是第一次参加化妆舞会,当她戴起那半个面具时,隐约觉得,蓝皓的意图远非如此,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又实在说不出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古埃及的法老服,脸上则是一个法老的面具,银色的面具遮去他俊美的脸,将所有真实也一并掩盖。
他牵着她的手,进入舞会,已有很多人等在那边,穿得也皆是形形色色的的样子。
“蓝总——”她的脚步有些滞。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里的人,都是商场的朋友,化妆舞会,能掩饰彼此真正的身份,所以,每年举办,都有很多人乐意参加。”
辰颜觉得他的回答是很牵强的,她五年中,涉足商场,参加过很多的酒会宴会慈善会,惟独,化妆舞会似乎是大学校园才有的产物吧。
想到此,她的脚步再不肯往前走。
蓝皓回首,道:
“好,我说实话,这个舞会是那个林氏传媒大小姐想出来的,如果她能在舞会中找到我,那么,我必须在一个月内娶她,否则的话,她会让她父亲向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
“你真觉得这样可行?”
辰颜问出这句话,已被蓝皓揽住,随着华尔兹的曲声响起,旋转步入舞池。
“有你做我的舞伴,就一定可行。嘘,不说话了,被她听出我声音,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在长夜里起舞达旦确实是件有趣的事,可,前提是,对方是你心怡的对象。
所以,此时的辰颜,除了配合蓝皓旋转起一个一个圈子,并未有多大的感触。
满眼的流光溢彩,她的却渐渐分辨不出任何的颜色,或者说,是灯光突然之间暗了。
曲声骤然中止,蓝皓松开她的手,她有些不知所以,站在原地,直到,他的手再次揽住她的腰,扣上她的手,她才有些许的安宁。
是一种让她可以沉浸下去的安宁。
灯光没有再次明亮地闪烁,昏暗的几盏壁灯中,曲调转成抒缓的勃鲁斯。
蓝皓拥住她,极轻极柔,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仰起头,但法老的面具后,连他的神情都是看不清的。
她的心底忽然拂过一种长久没有过的悸动。
欲进还退的舞步中,他牵引着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心神镇静下来,可,还是开始有些许的紊乱,她下意识地想欠身离开,他却拥得她更紧,这样地紧,让她没有办法逃离。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她无法克制时,他突然俯低身,在旋至一个暗处时,隔着冰冷的面具,吻在她带着温度的唇上。
她想推开他,手,无力,身子开始绵软。
恍惚中,她看到面具后的眼眸,墨黑如星辰一样的闪烁,却不是带着幽蓝的光泽。
难道——
未待她细想,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在他们一边响起:
“蓝皓!”
他离开她的唇,舞场的灯光在此时也悉数亮起。
一个容貌美丽,但神情愤怒的女子站在他们边上:
“蓝皓,我说过,我一定找得到你!不过,这次不是让你娶我,而是,我明天就会让父亲告诸媒体,我休了你!”
辰颜的脸染上些许红晕,那个女子恨恨地伸出纤纤玉手,迅疾地把他的法老面具拿下,他怔愣间,面具后的脸,让那个女子一愣,辰颜则是一惊。
那张脸,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忘记。
她的泪在这瞬间流了下来,一边,传来蓝皓的声音:
“林若,是你说的,要休了我,言出必行哦!”
那个女子气气地转身离去。
蓝皓的声音继续响起:
“yanni,多谢成全。”
接着,蓝皓转对辰颜道:
“他要永远离开hk,所以想借化妆舞会,能最后看你一眼。辰小姐,你看怎么处置这种不死装死,负心忘义的男人吧,最好是休了他。我目前单身,可以考虑一下我。”他呵呵笑着,转身离去。
辰颜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手,缓缓伸出,抚到他的脸颊,手下,是真实的温暖,然后,她的一颗泪,轻轻坠下,许久,许久,她揭开她的面具,凝视着他:
“留下来,可以吗?”
司徒霄同样深深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子,那日hk的街头,当他忍不住出手将辰颜从疾驰的车边救下时,他知道,她已开始怀疑他是否没有真正在那场车祸中罹难。
而五年来,虽然他终于可以再次站起来,但仁心医院的医生也说过,脊椎创痛的复发,会导致再度瘫痪。
并且,他始终忘记不了,辰颜最后求他放手时的神情。
所以,他选择在暗处,关注着她的一切,直到她正式成为冥远财团的ceo,他才能放心离去,hk街头的那次偶遇,不过促成他离去的步伐。
这些,自然没有逃过用心者的眼睛,比如grace,从她发现冥远财团五年来一些重大决策,都是由tracy做出建议,并且分析点十分精妙后,她就隐隐觉得,司徒霄没有死,因此,她不止一次留意辰颜周围的一切。
直到司徒霄再次站起后,连续两次出现在辰颜的身边时,终于让她找到了他。
但,此时,司徒霄已决意离开。
于是,她想到蓝皓和林若化妆舞会的赌约,提议请司徒霄帮忙替下蓝皓,等舞会结束后,再次换回即可。
毕竟他和他的身形差不多,也各得所需。
林若无法找到蓝皓而不得不解除婚约。
司徒霄也可以最后接近辰颜一次。
grace这样的说服理由,终于让司徒霄动了心,于是,出现了方才的一幕。
而这一幕虽然是林若和蓝皓的赌约开始,注定改变的,却是另外俩个人的命运。
司徒霄望着这样的辰颜,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或许,从他接受参与这个看似无稽的赌约开始,注定,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留下,好吗?”她再次地问,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襟,生怕他再次离去一样。
周围很静,静到,他听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