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的，是沐尧，彼时沐尧正与知悔说得高兴，余光瞥见惜春自门外进来，便发觉她有些不对，似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知悔也很快察觉到惜春的神情与才刚很不一样，待她走近放下小桶子，便关切问到：“惜春，你是不是生病了？”

惜春像是蓦然醒过来般，看看沐尧，又看看知悔，回到：“公主，主子，奴婢没事儿，只是才刚听外头有人说太子府的李侍卫偷了太子妃娘娘的白玉净瓶，被太子府的管事查出来，他带着净瓶要逃，被御林军给抓了。”

沐尧快人快语：“被抓了？”

“是的，公主。”惜春恭恭敬敬回到。

沐尧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宫里头的偷儿还少吗？不抓几个，倒是都以为宫里的主子是吃素的，个个都要伸手来拿了！”

“那个净瓶很贵重么？”知悔问到，看来这一顿板子，李岩一定是有得受了，她心里头本是有些看不起他，上次也不知道李岩到底所为何事居然说要到死的地步，原来却不过是偷了个瓶子，这下，她便越发瞧不起他，这李岩不光是个卑鄙的小人，更是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

“恐怕得挨个几十板子了，还得看他是不是命大。”她心里头倒未必想李岩怎么着，她只是瞧不起他。

惜春低下头去，呶呶啮啮地动了动脖子：“他不会再挨板子啦！”

听她这话，知悔沐尧齐齐转过头去看惜春：“不会再挨板子？”

“是啊，公主，主子，李侍卫已经死了。奴婢刚才跑过去看了看，真是吓死人了！”惜春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心里直发毛，虽说宫里杖责死人也不少，可她从前还只是听说，这次是头回见到就在她眼前断了气儿的。前两天见着还活生生的人，忽地就没了，她心中自是被吓得不轻。

知悔心中疑惑，问到：“怎么死的？”

惜春小心说到：“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了，只看见几个御林军拖着他过去，拖了几步，就断了气儿了。”

沐尧不以为这是什么事儿，自顾着说起来：“一定是抓捕之时还负隅顽抗，御林军给了他几下，没当场死掉，倒算他命大。”

看着沐尧冷漠的模样，知悔心里头有些翻腾起来，不过是一个瓶子，值得用一条命来换么？若是李岩早说出来是偷了瓶子，她定会帮他逃出去，他又何至于此呢！她有些后悔，虽说当时瞧不起他，也不是要看着他为了一个瓶子赔上性命。当李岩的死亡真正摆到她的面前，她后悔了。

她不是自小生在宫中，她无法对生杀予夺之事看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漠然。

作者题外话：

11月6日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