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馥虽然不喜欢列袭言，但有时候对列袭言言出必行的性格还算比较赏识，至少，他没有用强的。

比起未国皇宫这边的风平浪静，云国灵城倒是太过热闹了一些。

“七哥，没想到列袭言这么阴险，居然掩人耳目，攻向律州。”听到律州传来的消息，顾徉气得直骂列袭言。

“未国兵马本就比云国多，他两面攻城，只能说明我方考虑不全。”顾慕倒是没有把过失推到别人的身上，比起顾徉的跳脚，自有一份冷静。

“他派沈学儒来灵城宣战，不就摆明了说要向灵城进攻，如今居然在背后耍阴，太可恶了。”顾徉的怒气并没有消停，反而越来越高涨。

“打战本来讲究兵不厌诈，你以为对方会告诉你要攻打哪里吗？”顾慕呵斥一声，对顾徉的管教越来越严，“既然是未国和云国之间的战争，未国攻律州也算常理，哪怕他攻向皇城，只要是云国的疆域，都在宣战范围之内。”

“律州有胡统领在，尚未失陷，只是长此下去，必定兵力匮乏，所以，小师弟，这次必须得慎重考虑，如果调兵到律州，灵城显然陷入困境，而如果不调兵，律州又是险境，如今陷入僵局，列袭言肯定想让你忙得焦头烂额。”方潋滟摸着下巴思索道。

“目前所有的动向都指明列袭言的意图在律州，可虚虚实实，并不能保证列袭言真的打算从律州出手，要知道，天上灵鹫还在灵城对面，而不是在遥远的律州对面。”顾慕显然得比众人考虑的多，他不能因为表面上的所指，就断定行军作战的方向。

“那梅凤呢？”温绫绡抱着孩子，参与军事，孩子安安静静，倒是没有影响到什么。

“钟暗传来的消息，梅凤并没有离开皇宫，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顾慕说出自己的顾虑。

孩子并没有在睡觉，而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温绫绡，温绫绡一边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身体，一边道：“这便是楚兄怀疑列袭言的目的并非是律州？”

“有一半的原因是这样，另外一半的原因，我觉得依列袭言的个性，第一次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哪怕他已有所指，我觉得他最终的目的，还是灵城，绝不会变。”

对于顾慕的认定，方潋滟没说对也没说错。

“那律州呢？放任不管吗？”

“律州也是门户，不可能不管，但主次要分得清，劲融已经在那边，为防尧国残兵突袭，我也已经留了兵力，只是，抵抗列袭言的兵力，还是欠缺很多，两者的差距，很难弥补。”顾慕沉思起来。

“其实，律州的百姓组织一下，也能成为一支奇兵。”方潋滟提议道，“只是，我看小师弟是召集不齐的。”

如果说顾慕对行军打仗已经有了一定的掌控，但他对如何动员百姓参战还欠缺一些，顾慕向来不与人相处，独来独往，很难让他苦口婆心劝说百姓背水一战。

方潋滟和温绫绡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看出彼此对顾慕的想法。

“小师弟，不如我替你跑一趟律州吧。”方潋滟收敛起玩笑的神色，显得很是认真，“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离开灵城。”

考虑到之前的承诺，顾慕犹豫再三道：“灵城已经抽调不出兵力，我给你一样信物，你沿途经过各个州府，让他们抽出兵力，带到律州，如果他们不给，你先斩后奏，还有，这支兵力，必定零散不堪，但依你的能力，应该能够驾驭。”

“小师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这才替你跑一趟，你就给我重任。”方潋滟顿时叫屈。

“七哥，为什么他们不给？”顾徉听到顾慕后边的话，越来越糊涂了，顾慕是一国之君，云国之内，都是他的子民，他们的军队不就是顾慕的军队吗？

“我登基以来，尚未平定一切，远离皇城之人，自然有不服者，现在抽调他们的兵力，他们必有防备，这一次，十一弟，你跟随方潋滟去律州守城。”

“七哥，我知道了。”顾徉这次倒是没有疑惑，成为帝王，不是易事，守住江山，更是困难重重，他是皇子，自小耳濡目染，这些他最不想听的话，这一次，必须得贯彻起来，这一次，他一定要守住律州，解除顾慕的后顾之忧。

“没想到顾慕真能沉得住气。”得知顾慕这边的动向，列袭言真是要对顾慕刮目相看了。

“皇上如此作为，居然还引不开这个顾慕，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寻常之辈。”梅凤玩弄着手上的丹蔻，别有一股媚人的风情。

“这样看来，得好好跟他玩玩了，其他心思，倒是可以放一放了。”列袭言的脸上，与梅凤有的神情有些相似，都带着玩笑和玩弄之意。

“皇上想好怎么做了？”梅凤与列袭言相处已久，熟知列袭言的一些想法。

“既然顾慕离不了灵城，那只能陪着他在灵城玩了，不知道丞相觉得如何？”列袭言问向一边坐了许久而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的沈学儒。

沈学儒如今的形势不见得有多风光，沈书怡出了事情之后，是一天不如一天，自然说话也得更加小心才是。

“皇上已经想好一切，老臣听凭吩咐。”此时的沈学儒，像极了明哲保身的老人。

列袭言不置可否：“这几日怎么不见书怡？身体可是好些了？”

不知道列袭言为何忽然问起沈书怡的事情，沈学儒自然多留了一点心思：“多谢皇上关心，书怡还在调养之中，再过几日，便可替皇上办事了。”

“倒也不急，没事就好，朕还以为离了孩子，书怡会心怀恨意，做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沈学儒眼神微闪，知道列袭言话里有话，但自然不能明着指出，只能笑道：“皇上多虑了。”

“这里也没事情了，丞相先回去吧。”

“老臣先行告退。”

等沈学儒走后，梅凤托着下巴，望着沈学儒离开的方向：“这人靠得住吗？”

“靠不靠得住，朕不知道，但是，除了未国，他别无去处。”列袭言顺着梅凤的视线，看着沈学儒的背影道。

“这人究竟有什么用处？”梅凤一脸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