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霍进已经穿上未国将军的铠甲，他本是比较受施从放倚重的人，但因为沈学儒是他的恩师，所以他才舍弃施从放转而投入列袭言帐下，他自来就是一个人，所以没有受到任何约束。

“免礼。”列袭言一边撩起前摆在椅子上坐下，一边道，“不知霍将军对今日的灵城有什么分析？”

“之前灵城在施将军手里，末将对灵城还算有些熟悉，如今灵城在云王手里，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霍进坦言道。

“你没有把握拿下灵城？”列袭言往后扬了扬身体，斜靠在椅背上，他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可以不用讲究过程。

“这……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哪怕用上施将军的女儿，也不能保证。”霍进依旧直白的很。

“用上施从放的女儿都不能拿下？”列袭言仿佛有点好奇，似乎第一次听到一样。

“不错，未王也应该知道，当年施将军就是拿女儿做交换，才从施夫人的师父那里换来退敌之计，如果这次还用施将军的女儿做威胁，不一定能够成功。”

列袭言反问：“可你难道忘了，现在灵城在顾慕的手里，顾慕会拿他女人的性命开玩笑吗？”

“这……”霍进似乎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仿佛很多事情改变了很多。

“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是直接攻城吗？”梅凤自门外走进，还不知道里边的人正谈论什么，已经问道，一点迟疑都没有，仿佛无论如何，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再等半个月。”

“半个月？”梅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根本不像列袭言的个性。

“这半个月里，一方面你们两个统领操练士兵的任务，还要带领他们熟悉这边的环境，另外自然要探听灵城那边的情况，至于另外一方面吗，朕倒是要看看顾慕有没有耐性，他的女人在我这边，他沉不沉得住气？”

“皇上是在估量逸王妃的价值？”梅凤道。

列袭言并没有开口回答，梅凤和霍进自然不会追问，列袭言不是可以进犯的人。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双方都很安静，但也在紧凑地训练士兵，摩拳擦掌，准备即将敲响的战争。

这最为安静的时刻，却让很多知情人都屏住气息，焦躁不安的等待着。

列袭言虽然没有看到顾慕的举动，但顾慕倒是真的如列袭言所猜测，差点要不顾一切地进到地方阵营，去把施馥带回来。

“楚兄，凡事都要冷静。”温绫绡已经脱离照顾孩子的责任，转而在军营里走访，然后教习医徒，但大半时间，温绫绡还是充当方潋滟的角色，在顾慕不够冷静的时候给一次提醒，在顾慕陷入困境之时，出谋划策。

顾慕握紧拳头：“这一次，我还是看不透列袭言对馥儿的态度？”

“楚兄，一时的冲动，不仅救不了王妃，还会陷云国百姓于水火之中，最后的忍耐，才是唯一的解救方法。”温绫绡虽然知道顾慕隐忍的冲动，但她并不是顾慕，此刻也没有为难，所以她知道说得容易，做起来非常困难。

“我知道，列袭言这么做，无非想要试探我，试探馥儿在我心中的位置与价值，值不值得他拿来做威胁。”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显得无力，这么干等着，实在是种煎熬。

“楚兄知道就好。”温绫绡无奈叹息，顾慕不是轻易可以劝说的人，这差事，实在比教人还累。

顾慕虽然知道列袭言有试探之意，却并不知道试探的时间到底持续多久。

僵持了半个月的时间，云国士兵丝毫不敢懈怠，就怕对方忽然发动猛攻。

毫无疑问，未国的威胁完全不能等同于尧国的威胁，未国的威胁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发射，一旦提及名字，都会觉得有几分畏惧。

这个时候，顾慕自然更加不能露出一丝一毫担忧的表情，否则，看在外人的眼底，将会有人大肆宣扬，不利于团结军心，一致对抗未国。

只是，本来严阵以待的紧绷神色因着列袭言的举动而渐渐有所松散，由最初的浑身警惕，到现在的渐渐放松，可谓是越来越不利。

顾慕知道这种状况，但这次并没有让睡莲出马，因为这次不同于尧国之战，那次士兵是因着尧国之兵的谩骂而烦躁，所以才用琴曲消除，这次众人本来就在畏惧之中，听曲之时，自然毫无心情，说不定越来越烦躁，这种无声的等待最为可怕，说不定列袭言玩的就是这种心灵战术。

正当顾慕与施从放和施棋商量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一声号角的绵长吹响，令顾慕脸色一正。

“皇上，这是作战的鼓声，莫非未王出兵了？”施从放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对号角的意思了解透彻。

顾慕立刻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出去，外边的号角声更加清晰透远。

“施棋，你吩咐下去，做好守城的准备。”顾慕一边往城门口走去，一边对施棋吩咐道。

施棋这次倒是没有磨蹭，而是迅疾地跑出去，与众人通报去了。

等顾慕赶到的时候，并没有比施棋迟多久，但城楼下的一切，不得不令顾慕刮目相看。

迎风飘扬的旗帜，一径是银白色的，上边镶嵌着一条明黄色的龙，张牙舞爪，那是未国的旗帜。

带领军队的人，大家很熟悉，尤其是施从放。

霍进骑着马，在城门前立定，仰首望着顾慕。

“云王，最后再问你一遍，是否投降？”

顾慕一句话也没有，倒是施从放的副将洪虎开口了：“你这个叛徒，二十年前，你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霍进既然选择了未国，自然不会让灵国的一切影响着他：“识相一点的，就快快投降。”

“废话说这么多做什么，打了再说，我要亲手宰了他。”洪虎已经叫嚣起来，双手上的指关节怦怦作响。

“洪副将，劝你还是留着那么点力气，指不定就是用来收尸用的。”霍进熟知施从放及几个副将的脾气，也懂得如何刺激。

“混蛋，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敢教训老子。”洪虎一径叫骂着，恨不得现在出去就宰了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