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回想这几个月来跟陈昊天的点滴接触,旧日心中因他而起的郁结、哀怨悄然散去,最初见面时的惶恐、伤痛已然逝去,不再恨他,不再爱他,不再念他,平平淡淡,无欲无求,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杨梅发出一声长叹,“万幸,他终究没有伤害你,不然,你可怎么收场呢?”
我拉着杨梅的手,困惑地说:“姐,我也后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累、这么乱呢?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吗?”
杨梅无语,语气坚定地开口:“不管怎样,我认为你现在应该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跟顾意好好谈谈,我会跟他说你昨晚在我这里。”
说话间,门铃响了,杨梅站起身来,边走边说:“我刚打了电话,顾意来接你了!”
这该死的叛徒!
我的心骤然紧缩,“砰砰”乱跳,就像小时候干坏事之后害怕爸妈打我一样紧张,怯怯地站起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门口。
在老婆突然失踪一夜之后,这个令我怨念重重、屡屡伤心的男人又会是如何的情形呢?
作者有话要说:酒可不能随便喝啊!下一节,关小黑屋的顾恶魔放出来了!
27
27、家暴。。。
顾意进门了,浑身透着冰冷的寒意,脸色铁青,神情阴郁,深邃的眼眸里满是血丝,尽是倦意,应是一夜没睡,他薄唇紧闭,一言不发,眼神却无比锐利,迅速锁定我,霎时,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只对视一眼,一刀致命,似剜进我的心尖,冰冷彻骨,痛入骨髓。
我再不敢注视他的眼睛,慌乱无助地低头。两秒后,他扯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力气大得让我差点儿跌倒。
杨梅追到大门外,在我身后喊了一句:“珊珊昨晚在我这里,是我骗了你!你别怪她!”
有友如此,今生何憾!
顾意脚步略停了一下,扭头冷冷扫杨梅一眼,回答:“杨梅,谢了!”
他是感谢杨梅收留了我?还是在感谢杨梅仗义帮我说谎?
我无从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胳膊被他扯得生疼,人被他连拉带拽地带下楼,像扔小狗一样,直接扔进楼门口正在等待的出租车后车座。
我的腰部重重地撞击在座椅上,一阵剧痛。
顾意却不跟进来,砰的一声巨响,摔上车门,自己直接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
司机大叔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概是心疼他的车门,却没有出言抗议,配合地发动车子。我猜想大概是因为顾意包了一个来回,他为了高昂的车费竟然忍了!
我忍痛坐直身体,听到坐前面的顾意开始讲电话,他似乎是在跟顾妈妈说话,声音与往日不同,有些颤抖,又有些嘶哑:“找到了,在她好朋友家里,怪我,我太紧张了,忘了她跟我说过要在那里住一夜的,手机又刚好没电了,没事,放心吧。”
接着他又跟我老妈打电话,讲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说辞,要我老妈放心,猜也猜的出来,一定是老妈在电话里嚷嚷着要训斥我,他又加了一句:“以后跟朋友不能玩太疯,嗯,我知道的,我会跟她讲的。”
最后连张主任和李敏那里都去电话解释一通,礼貌地表达了他对昨晚打扰的歉意。
原来昨夜顾意找我已经世人皆知了!
从后面望着他那冷峻的侧脸轮廓,我咧咧嘴角,讥讽地笑,真会事啊!
这下大家都知道顾意有多紧张我了,他可真是一个好丈夫!
殊不知,他是几点结束了跟前女友的约会才发现自家老婆不见的?
一路压抑无语,回到学校宿舍楼前,顾意还在付车费,我自己主动先跳下车,快步走在前面,一口气爬上七楼,开门,甩下不爽的外套和毛衣,换上舒适的薄棉睡衣,嗅嗅自己,身上似乎还带着些许酒气,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床,盖被蒙脸,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一个字,睡!睡醒,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我心中的小算盘未能如愿,因为很快我听到顾意站在床边问:“今天没课?”
心骤然一惊,算算,单周周四,没课,安下心来。
学校排课按单双周,记着有点复杂,弄错上课时间,耽误上课可是教学事故,所以我把课程表贴在穿衣镜上,时刻提醒自己,久而久之,顾意对我的上课时间也十分关注,还时常提醒我。
既然没课,懒得回答他,继续沉默。
顾意哑着嗓子又问:“昨晚去那儿了?谁招惹你了?”
我不理,安睡。
顾意还在说话,那声音已经不颤了,嘶哑中带着异常的沉稳,音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吗?你知道惊动了多少人吗?我爸妈、爷爷、你爸妈、你领导、你同事、还有杨梅那里,我知道的人都问了一遍,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妈说你四点就往回走了,我甚至想你是迷路了,还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差点就去报警了,可是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去了人家警察也不管!”
这怪我吗?我也不想的!
满腹委屈,泪水涌出,我拉起被子闷在头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流泪的样子。
突然,棉被整个被大力揭开,猛地甩至床尾,我气恼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狠狠地瞪着顾意。
顾意面沉似水,气寒若冰,神情比以往任何生气的时候都要严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厉声道:“回答我!”
室内清冷的空气刺激着我浑身脆弱紧绷的神经末梢,我丝毫未能体会那短短的三个字里面所蕴藏的愤怒火焰和危险气息,执拗地仰起下巴,不屑地与顾意对视,愤然出声:“不要你管!”
顾意突然嘴角抽动,冷笑两声,那笑声不高,听来却十分怪异,令我浑身寒毛直立,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是接下来,我已经不再需要思考应对了。
因为从顾意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今天我还非管不可了!”音调照旧不高,低沉而缓慢,最后一个“了”字却突然上挑!
我脑子里还在傻傻地想:你能怎么管我,大不了被你数落一顿!才不要听!
正准备捂耳抗拒,突然,一股蛮力把我整个拖至床边,跟着,我的身体就失控地被他翻转,屁股朝天,无暇反应,背部已被牢牢按住,啪地一声,我圆润的小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这才明白过来,我被顾意打屁股了。
我只穿着睡衣裤,隔着薄薄的布料,那硕大的巴掌是又重又急,长了快三十岁,我老爸都没这么重的打过我。
热血哄的一下涌上脑子,脸热耳烫,我羞愤无比,委屈无比,丝毫不知作何反应,第一反应是“哇”地一声嚎哭起来,直哭得满脸泪花、浑身颤抖。
顾意停顿一下,几秒后,没有因为我哭就立刻收手,反而继续闷声不吭狠狠地杠,一下,两下,还加重力道了!
疼!
羞!
急!
怒!
气!
混到这份上,再没脸见人了!
我突然猛咳一声,止住哭声,只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就像被大石压死,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顾意像是察觉到什么,立刻停手,弯腰抄起我的身体,横抱入怀,兴许是我的脸色过于难看,他吓得一脸惨白,赶紧用拳头重重捶打我的背部,数下,我终于一口气喘上来,他又接着一下一下按摩我的胸口,帮助我顺气呼吸。
蓦然间,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我低着头,垂着眼眸,微微地喘息着,任由顾意的各种举动,胳膊散落身侧,两手松垂,不再像以前在他怀中那样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
“珊珊!珊珊?”
顾意迅速低头,把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脸侧,在我耳边急切地连声呼唤,他的脸颊冰凉,不似平日的温热,我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无力出声。
顾意看我没有回应,用力把怀中软软的身体立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把我的下颌放在他的肩膀上,单手穿过我的胳膊搂住我的背部,另一只手端起我的双腿,准备往外走,没走两步,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又返回床边,腾出一只手扯过一件厚外套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垂下头,在我耳边微微地喘着气。
毕竟,再瘦,我也有百十斤重!
突然,心很疼,很疼!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他可以这般无情地打我,我却见不得他累得喘气。
罢,罢,罢,终究是我爱他胜于他爱我!
惨,惨,惨,我认输,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抱起我又迈步往外走,我终于有了反应,抬眼,问:“去哪儿?”
“医院!”说着,顾意几步已走至客厅,马上就到大门口了。
我略作挣扎,说:“不要去,顾意,我没事!”
顾意停下脚步,低头细细观察我的脸,我用眼神示意他,说:“你把我放床上躺一会儿就好!”
很累,很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近二十个小时,心神俱损。
于是,他不再坚持,把我抱回床上,我却已是躺不得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我只好趴着,小眼神望着顾意:“疼,我趴着,好吗?”语气无比地温顺,仿佛身上所有的刺儿被顾意一顿巴掌打进了皮肉,再也伸不出来了。
顾意小心拉下我的睡裤,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受伤,懊恼地轻叹一口气,我自己看不到,但是可以想象,一定是五彩斑斓、屁股开花。
顾意没有说话,给我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我被一顿巴掌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悲不喜了,不怨不恨了,不疑不惑了!
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想不了的感觉还真是挺好的,我猜想和尚修行要达到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境界啊!
唯一不爽的就是屁股上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刚刚被家暴了!被那个众人眼里的好丈夫家暴了!
可是我该向公婆告状,还是向爸妈诉苦呢?还是投诉到妇女保护协会?
无论哪里,我猜想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夜不归宿,该打!
酗酒,该打!
加上撒谎骗人,该打!
还有那些令我心有余悸的暧昧情景,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我死也不会这件丢脸的事情说出去,这就叫做打落牙齿和血吞!
门“嗒”的一响,顾意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回来了,这时候我已经睡意绵绵,可是屁股上的刺痛时刻提醒着我,让我无法入睡,我早已从和尚修行的境界里还俗,趴在床上,痛苦万分,怨恨无比。
顾意洗过手,在床边坐下,掏出一管药膏,掀开下面的被子,轻轻拉下我的睡裤,开始给我涂抹药膏。
我感觉到□一阵剧痛,不由地“啊”了一声,跟着奇异的冰凉感传来,伤处舒服了许多,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顾意轻声问:“好点了吗?”语气里透着一千个小心、一万个怜惜。
要是以前我又得瑟上了,现在的我乖乖点头,回答:“好点了,很清凉。”
顾意又说:“那你好好睡上一觉,饿了,我买了蛋糕,渴了,保温杯里有水,给你放床头柜上。”
听他语气放轻松许多,我把脸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体贴入微地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吧。”
顾意今天话很多,他又说:“我今天有个会,必须要去,我会尽早回来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感觉到顾意在我身边一阵忙碌,闻着香甜的气息,知道他把蛋糕放床头柜上了,接着又塞了个硬硬的长方块在枕头边,好像是我的手机,最后他轻轻推我的胳膊:“你要不要上厕所?”
言外之意,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抱我去厕所。
我又不是残了!
我无奈地抬头,冲他龇牙咧嘴:“我自己可以,不会尿床的,你放心好了!”
眼前,顾意的脸色依然黯沉,唇色略显青乌,嘴角却微微弯了一下,似无奈地摇摇头,出门了。
身上伤痛暂缓,精神彻底松懈,我终于可以惬意舒服、畅快淋漓地趴着睡觉了。
一大觉醒来,伸长手摸上床头柜,吃下两块蛋糕,喝下一大杯热水,立时觉得舒服许多,手机也及时地叫唤起来。
一听,是吴拂晓那家伙,用脚趾头也猜的到,一定是陈昊天让他打的。
吴拂晓小心翼翼地解释:“小飞鸽,我那朋友给撂到高速上了,忙乎我一夜,你什么时候走的?家里怎么样了?”
听这话,他似乎知道我留宿一夜的事情,我淡淡回答:“没事,陈昊天醒了吗?”
吴拂晓回答:“那家伙好像喝了一夜酒,我已经叫醒他了,有我在,你放心。”他迟疑了一下,又说:“他让我转达一声‘对不起’!”
陈昊天肯定就在他边上听着呢,想想他终究没有强迫我,我无心再去追究,故作糊涂地快速回答:“他喝醉了,我不怪他。”
话虽如此,想想昨晚那一幕,仍然心惊,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吴拂晓又低声问:“你们两个,你一个对不起,他一个对不起,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
我怒,吼:“吴拂晓,我挂电话了!”
吴拂晓赶紧说:“别,还有事,后天路考你去吗?要不要我陪你先练练手。”
我想想自己悲惨的屁股,没有五六天估计好不了,回答:“很忙,去不了,我等下一批去吧。”
挂断电话,我又打给同事李敏,想跟她换课,把本周五的课程换到下周再上,这样我就不用出家门献丑了。
李敏在电话里咋咋呼呼地抱怨:“你老公可真紧张你,昨晚打来好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都十一点了,把我儿子都吵醒了!”
我赶紧道歉,说明用意,李敏豪爽地应下了。
打完电话,突然有感觉了,我费劲地挪动到床边,套上拖鞋,缓慢行走,每走一步,牵动着肌肉,就痛一下。
我呲牙咧嘴、歪歪扭扭好容易穿越客厅,走近卫生间,听到有人正在外面敲门,是杨梅的声音,她高声喊着:“宋晓珊,开门!”
真不想给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决定无视她,继续往卫生间走。
杨梅似乎知道我在家,把门擂
27、家暴。。。
得震天响,惊动了邻居家的小狗,“汪汪”的狗叫声,“咚咚”的敲门声,楼里住得都是老师,平日在家备课的不在少数,再闹下去,要有人提意见了。
无可奈何,我挪动到大门前,开了门,杨梅一闪身,自动进来了,不说话,怪异地上下打量我。
我还记着她给顾意通风报信的事,冷冷问:“你不上班吗?这么有功夫来我这里串门!”
杨梅笑嘻嘻地说:“我现在就在老大那里做事,去不去岂不随我?”
我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