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高兴了。“东方大人,小人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相求不多,只想请你让我三次!”
东方朔不解:“什么三次?”
主父偃急着说:“小人要给皇上献上三策,只要您东方大人不说话,保准皇上就会相信我,让我荣华富贵,位至人极。”
东方朔将信将疑:“你就那么自信?”
“小人只要大人您让我这三次。小人不要你附合,只要你不张口反对就行。”
“要是我答应你,能将你的计策,说给我听听吗?”
主父偃玄妙地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嘛。不过,为了让小弟相信您,我们要有个说法。”
东方朔笑了笑:“什么说法?”
主父偃一本正经地说:“要是大人答应了让我三次,可大人您忘记了,或者一时憋不住,阻碍了小人,大人你可要受罚的啊。”
“我要受罚?怎么个罚法?”
“不重,不重,小人只罚大人一件事:只要是小人说话的地方,大人您就不能再说话。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共就罚三次。”主父偃说得轻描淡写。
东方朔听懂了:“你是说,如果我阻碍了你的计策,就罚我三次不说话;只要你在场,我就只当是哑巴?”
主父偃点点:“你真是明白人。正是这样。大人,能成全小人吗?”
东方朔觉得有点像开玩笑,便说:“我要是答应了,也做到了呢?你怎么办?”
主父偃认真地说:“小人知恩图报!小人有一女儿,至今年方十五,不仅头脑聪明,而且大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小人知道,您的长子,东方蒲柳,已年满十八,尚未婚配。小人想以小女嫁给贵公子,以结秦晋之好,也了我主父偃对大人的一片感恩戴德之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东方朔没有马上答应。“这个嘛。我家蒲柳,天生愚笨,恐怕辱没了你家千金呢。”
主父偃不干了:“东方大人,你不给面子了,不是?要不我让贱内,把小女叫来,让你先看看,行不行?”
他还真的,说看就看!东方朔心想,在你这卧室里,见我的儿媳妇?他把手一摇:“不必,不必。只要你不嫌我蒲柳愚笨,那我也就答应了。”
主父偃急切地说:“那小人求你让我三次之事,您也答应了?”
东方朔一想,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三次吗?有本事你使吧!也就顺水推舟:“说好了,答应你!只要你能为皇上献出好的计策,别说三次,就是三十次,三百次,我也会让着你!”
主父偃更认真:“别,别。东方大人,小人只请你让我三次。来,咱们是儿女亲家了,击掌为誓!”说完伸出手来。
东方朔迟疑了一下,觉得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只好将手也伸出来,与之约定。
主父偃用一个小手指勾住东方朔的小手指,说:“来,用咱们齐国人的方式,‘拉钩──拴鬼──,一百年,不后悔!’”!
东方朔笑了,这句话,正是当年他与夫人打赌时说的。
主父偃见东方朔已经上钩,便高兴地叫道:“夫人,快叫小女来见公爹大人!”
烛光中,一中年妇女牵一少女出来。少女扭着头。中年妇女向东方朔道个万福。东方朔想,既然你们两公婆都在,我就看看,你这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沉鱼落雁之容,我家蒲柳会不会辱没于她!
屋内光太暗,他看不清。东方朔拿过蜡烛。想看个清楚。
眼前的“美女”让他傻了眼:一对招风耳朵;两片肉嘟嘟的脸颊,颧骨隆起;一只塌鼻子,像个小枣儿;一对斗鸡眼,不仅小,而且像红豆;一张大嘴巴,在那儿傻笑。
东方朔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欲出。
主父偃忙挥手,让夫人领女儿下去。他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东方朔说:“怎么?你还没看上?”
“哈哈哈哈!主父偃啊,主父偃,你女儿果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鱼儿见到了,不沉,那是死鱼;雁儿飞过,要是不落,是个纸雁!哈哈哈哈!”东方朔大笑得不能自已,眼泪流了出来。他一不小心,嘴磕到了蜡台上,流出了血,将两颗门牙都遮住了。
主父偃小眼睛鬼鬼祟祟地看着东方朔,若无其事地说:“东方大人,您怎么连大牙都笑掉了?”
东方朔依然大笑不止,他用袖子抹了抹牙齿上的血。
主父偃见他的大牙没有掉,自己也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