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别_凤求凰(兰)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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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别(2 / 2)

这时,更多的碎石砸了下来,眼看着这条地道就快要崩塌了,凰欣亦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脚,又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凤筠豪。

她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拉起她了——而他就跌在洞口,只要两步就可以出去了!

当那只冰冷的手刚碰到她的手,她忽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出了洞外。

就在这一刻,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地道崩塌了,乱石纷纷砸了下来,尘土飞扬,顿时将洞口堵死。

被推出洞外的凤筠豪怔然看着崩塌的地道,半晌,才低低地说出一句:“你说一起走的,不是吗?”

“筠豪!”身后似传来了一道惊喜激动的声音,但他却充耳未闻,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塌陷封死的洞口。

从他们出事就一直在这附近找人的白昭宣,在听到巨响之时赶往这里,却不想竟遇上了大难不死的好友。

昨天在他追出庙口,跟上那黑衣人之后,与他进行了一番缠斗。

但就在自己擒住他时,那黑衣人竟服毒自杀了。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忙赶回庙里。神像后的暗道还开着,说明凰欣亦原本应该是被藏在那里,但凤筠豪和凰欣亦都不见了踪影,他并不知道暗道之中还有暗道,以为是凤筠豪他们中了敌人暗算,已是凶多吉少。

但他没有放弃,依然在这在附近找寻着蛛丝马迹,直至听到那一声巨响……

“奸商,我就知道你这个祸害一定死不了。”他欣喜地上前,竟看见了凤筠豪眼眸中那抹将近绝望的神色。

“筠豪”

一直跌伏在地上的凤筠豪忽然回身抓住他的臂膀,激动地道:“快救人,她还在里面,快……”话语未落,他揪着胸口,剧烈地呛咳。

白昭宣闻言一张脸也霎时惨白,看着眼前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不禁叹了口气,“这里已经塌陷了,就算还有人在里面,也不可能活下来。而且,要搬开这些石块,怕要费不少时日,就算里面的人活着,等搬开这些石头也已经……”他不忍再说下去,只是黯然看着凤筠豪。

“不可能活下来……”无意识地重复着白昭宣的话,凤筠豪望着崩塌的洞口,久久没有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

就在前一刻,她还坚定地对他说,要走一起走!

欣亦——

心口猛地一阵揪痛,他捂住了胸膛,却忽然觉得里面是空的。

“筠豪——”白昭宣有些担心地扶住他,“你怎么样?”

喘息了半晌,凤筠豪忽然伸手牢牢地扣住白昭宣的臂膀,借力缓缓站了起来,定然望着他,“这个世上,并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了,对不对?”

“筠豪”白昭宣一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凤筠豪,那双眼眸中所流露出来,竟是痛彻心肺的绝望。

揪在胸口的手越揪越紧,而扣在白昭宣肩上的另一只手,也越扣越牢,但凤筠豪低垂的眸光却越来越平静,“死了的人都已经死了,而活着人,必须活下去。为她活下去,对不对?”

白昭宣无言,他知道凤筠豪这些话是在问自己,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那抹平静下的心碎。

凤筠豪缓缓地抬眼,怔然望着那崩塌的洞口,良久良久,忽然云淡风轻地一笑,那笑容里,却有着极深极沉的悲哀。

“昭宣,你知道吗?我弄丢了自己的心。”话落,下一刻,一口鲜血已涌出他的唇角。

“筠豪!”白昭宣骇然接住了那具无力倒下的身躯。

“带我回凰家堡。”这是凤筠豪陷入昏迷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白昭宣扶着昏迷不醒的凤筠豪,沉痛地看了眼那崩塌的洞口。

那里不仅刚埋藏了一抹芳魂,同时也埋葬了一颗心。

一颗破碎的心。

没有人知道凤筠豪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那天昏迷不醒的他被白昭宣带回来后,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要凰家密不发丧。

然后,他悄悄将怡兰坊的当家花魁接进了凰家堡。

妻子刚遭不测,竟在第二天就接了个风尘女子进来。白昭宣几乎以为自己那天所看见的是幻象。

但那天凤筠豪眼中的绝望与心碎太真实,真实到他几乎以为那个奸商会就此倒下。

然而这三天来,那名正醉卧美人膝,甚至一脸笑吟吟的男子,真的不像是刚失去心爱妻子的男人。

这个奸商到底在搞什么鬼?

从一开始与凰欣亦莫名其妙地成亲,到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似乎都扑朔迷离,让人一头雾水。

白昭宣忍了三天,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在第三天的夜里,一脚踢开了凤筠豪的房门。

原以为,那个柳依依此刻一定在他的房里,但当他踢开房门时,竟只看到凤筠豪孤身俯首伏在桌面上,看起来似乎非常疲累。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奸商还是个病人。

为了治他身上的伤病,凤家二老甚至早在三天前就连夜赶回洛阳去找凤筠舒救命。

但凤筠豪这三天来的反常行为,早已让他忘记,三天前他几乎还是个快要死的人。

“铁公鸡,难道没人教过你进人房门之前要敲门吗?”凤筠豪抬头瞄了眼几乎踢坏房门的人,淡淡地道:“三更半夜,你想找我喝酒还是聊天?”

白昭宣很肯定刚才在他眉宇间的确看见了一抹很深的疲倦,但他掩饰得太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白昭宣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在桌旁坐下,一双美丽的单凤眼直直盯着他。

凤筠豪戏谑一笑,“铁公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着我,很容易让人产生邪念!”

白昭宣脸上微微变色,但依然不动如风,“你不要又借机扯开话题。”

又想诓他!他已经被骗了很多次,这次绝不会再上当!

“想知道什么?”凤筠豪一脸笑容地端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慢慢饮着,“我还以为你在第一天就会跑过来问我,没想到你还真能忍,竟忍了三天!”

“你竟喝酒?”白昭宣皱了皱眉,“你还病着。”

“你不是说过,祸害遗千年吗?我这个祸害哪那么容易死?”凤筠豪飞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昭宣无奈地看着他,“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痛苦全往肚里藏,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铁公鸡,你何时学会说这样让人心里起毛的话了?”凤筠豪把玩着手中的瓷杯,依然一脸戏谑的笑。

对他感到没辙,白昭宣叹了口气,终于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说吧!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他承认,自己从来都搞不清这奸商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

上次他都可以把自己和凰欣亦的终身大事当做一场交易来办,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演戏。”凤筠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演戏?”白昭宣正自不解,忽见凤筠豪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不禁一把夺了下来,“奸商,我记得你说过做人不要太辛苦!”

“我现在很辛苦吗?”凤筠豪眉峰一挑,又夺回了酒杯,“男人聊天的时候要是没有酒,岂不是很没趣?”他笑着,拿出另一个酒杯,为白昭宣倒了一杯酒。

发现白昭宣没有动作,他不禁挑眉,“难道你不想喝?”

“最好醉死你。”白昭宣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酒狠狠地一口饮尽。

“这酒跟你没仇吧?”凤筠豪又为他斟了杯酒,不紧不慢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白昭宣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凤筠豪闻言不禁轻笑,“你这只多情的铁公鸡!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个毛病害死!”

白昭宣回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奸商也不会比我好多少!当初你们两个既然能将婚姻当儿戏,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

凤筠豪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痛苦之色,脸色有些苍白,“当初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无心之人。”

“但偏偏出了意外,是吗?”白昭宣无奈地接口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说你做了一次赔本买卖!你们千算万算,却没算计到人心。”

“人心本就难测,没想到自己的心更是难测。”凤筠豪微一闭眼掩去了痛苦之色,“昭宣,帮我把那天那紫衣女子带过来。”

“你又要做什么?”白昭宣疑惑地问,忽然发现自己又被这奸商给转移了话题,什么也没问出来。

“我想让她看一出戏。”

“又演戏?”

凤筠豪双眸一睁,忽然轻笑道:“整你是我的第一乐趣,演戏,则是我的第二乐趣!”

那张美丽得几乎颠倒众生的脸马上变得铁青,“姓凤的,你应该立刻就去死。”愤怒地转身,白昭宣怒气冲冲地前去提人。

微笑地看着白昭宣走远,凤筠豪脸上戏谑的笑容忽然渐渐隐去。

轻咳了一声,他忙掩住唇,放下来时,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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