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阅读_上河图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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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军把钱捡起来,说:“才二十块?二十块只够买一条相思鸟,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小玉说:“我一天站到黑也赚不得二十块!你要不要?不要还给我!”伸手要抢。

王志军连忙缩手,把钱揣到怀里,说:“还给十块,我买个盒饭吃,我都一天没吃了。”

上河图烽烟满纸(13)

小玉到底心痛,又掏出二十块丢过去。王志军目的达到,屁股一掀一掀很快走远了。

王志军走后,小玉越想越伤心,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哥哥呢?忍不住又掉眼泪,胖嫂就在旁边不停地劝慰。想给丁凤鸣打个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却又把手放下,自家的丑事,到底不方便讲的。眼看生意不好,索性收了摊,一路懒懒地走回家去。

丁凤鸣下班回家,见她眼泡鼻肿,头发蓬乱,以为她病了,要陪了去医院检查。小玉推辞不过,就说了原因。

丁凤鸣安慰说:“算了,反正也只四十块钱。”

小玉说:“人要脸树要皮,他不要面子,我要面子嘛。他在市场里那么一闹,我还怎么做人?”

丁凤鸣作声不得,王志军今儿找他也敲了一百五十块。离开市场后,王志军想,就四十块,水红肯定不满意。那女人若是不满意,肯定少不得又要听些怄气话,做一阵和尚了。偏是这几天市里搞市容整顿,捡垃圾的、擦皮鞋的、摆地摊的、打卦算命的都没出来,要擂肥也没个对象,而且连帮手也没得一个。左想右想,就想到丁凤鸣身上去了。平日里,除非是手里没钱了,王志军是不太理会这个妹夫的。细肉白脸、文质彬彬,走路怕踩死蚂蚁,树叶落下来怕砸到脑壳,像个什么男子汉?平日里擂肥,王志军们最喜欢这种人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旦抓了现行,只求早点脱身,掏钱特爽快。吃了一个三块钱的盒饭,又找老板讨了一大碗汤喝,王志军全身发热,就抖擞精神,一路望上发厂而来。

到了上发厂,王志军直闯进去,被门口的保安一把拽住,烂絮般的皮夹克就被扯开了一个口子。王志军大怒,挥拳就要打人,拳举了一半,却又软软地放下。那保安黑面阔嘴,壮实如牯牛,身后还站有几个同伴,见王志军拳头高举,都迅速往这边跑。上发厂的保安都是从清一色的退伍军人中择优录取的,实行军事化管理,素质极好,上河的混混们从不敢招惹。

见势头不对,王志军忙赔了笑脸,掏出刚买的相思鸟烟一一递过去,说是来找丁凤鸣的。

保安们不要烟,问,丁主任是你什么人?

王志军不晓得保安们习惯尊称办公楼里的办事员们为主任,心里一惊,这小子也升官了?说是他大舅哥。

保安不信,说就你这鳖样,还是他舅哥?

王志军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我晓得他的手机号。

保安就给丁凤鸣打电话。打完电话,保安们客气了点,说,丁主任不要你上去了,你就在这里等。记住,下次来找人,先登记,再会客。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丁凤鸣下来,一见这阵势,心里早已明白几分,脸上发热,也不说话,掏出一张百元票子就递过去。

王志军接过,说这衣服、这衣服给扯烂了。

那黑面保安就在一旁搓手,很尴尬的样子。丁凤鸣虽是一般办事员,但常跟领导接触,在保安们看来,是在领导面前说得起话的人。

丁凤鸣只想尽快打发他走,就又掏出五十块,说你这衣服早该换了,拿去买件新的。

王志军拿过钱,说了几句场面话,一溜烟走了。

黑面说,丁主任,今儿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丁凤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就回办公室了。回到家里,本想和小玉说,以后不要王志军到单位去找他,却见小玉这样,只好忍了。其实王志军哪肯听小玉的话?只不过徒惹小玉伤心罢了。情绪一不好,别的事也懒得说了。

丁凤鸣就开始做饭。做饭的时候顺口问,妈没在家?

小玉说,肯定又去玩牌了,中午哥来找她也说没看见。

旁边的灶台冷锅冷灶,锅里堆满了未洗的碗筷,刘红红又没回来。关得紧紧的房间里悄无声息,也不知那男人在干些什么。作为邻居,丁凤鸣也难得见他一面,有时猛地一见,他那白白的、没一点血色的肤色和谦卑的笑容,让人的心情就无端地不舒服。这时候歌厅舞厅尚未营业,那么她是被人邀去吃饭了?

忽听得厂门口一阵喧哗,喊声笑声愈来愈大,他忙停了火,和小玉跑出来看热闹。

杀猪佬张扯腿一身酒气,倒在地上,一条*翘了尾巴,如接吻般舔他嘴边的残食。扶他回家的那人是街尽头小酒馆的老板甘国栋,诨名酒糟鼻子,这时也倚了一棵椿树在吐,脸皱如橘子皮。

张扯腿被*舔得不耐烦,一巴掌把*打开,说:“妈呀,你让我睡会儿,莫要烦我。”

围观的男女老少拍手顿脚,乐不可支。那狗不死心,逡巡不去。几个小崽儿就把*往张扯腿这边赶,想再次上演同样的好戏。

张扯腿的老婆闻声出来,一边骂人,一边捡了块碎砖头,“日”地一下扔过去,那狗负痛,委屈地叫了几声,夹着尾巴跑了。经过酒糟鼻子时,老婆狠狠踢了他一脚,说:“你个老日的,再把酒给我家扯腿喝,老子拆散你的骨头!”

酒糟鼻子不服,大着舌头说:“怪我?真他妈稀奇!他说要拆迁了,心里高兴,硬要喝酒,劝都劝不住,还把我家酒壶都打烂了。喂,明儿记得把酒钱给我!”

华人

上河图请叫叶展(1)

前几年上河市曾狠刮过一回企业破产风。其实不仅仅是上河,全国许多地方都在搞破产,有的地方还下发了文件,要求法院积极配合,把该破的企业全部破掉;有的地方弄得比较聪明,只开会传达精神,不发文件,也不准作会议记录,把精神领会,吃进肚里,回家真抓实干去。这实际上是一场逃避银行债务的风潮,各大银行叫苦不迭,纷纷向各自的总行反映。待到国务院明令禁止,电视报纸曝光了若干个反面典型,这场战役早已结束。通过破产重组,一些企业改头换面,轻装上阵,觅得了发展良机,如凤凰涅槃般获得了新生。

上河许多企业也破产了。那段时间,法院隔三差五就贴出公告,宣布某某企业依法破产。但奇怪的是,上河最需要破产的企业上河机械厂却没有破产,此事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当时市里给出的解释是,机械厂并没到破产边缘。这个厂曾经辉煌过,还拥有很雄厚的技术、品牌优势,若是破产,这些优势将不复存在,仅无形资产一项,损失就上亿。在发展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暂时的困难,不要轻言放弃,只要重点扶持,加强管理,励精图治,这个厂还会浴火重生,重振雄风的。当时未破,后来就搁置起来了。待到政府换届,机械厂的问题益发积重难返,处理起来反而更加棘手了。

上河企业界人士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破产是机械厂最好的选择。当时这个厂已病入膏肓,且后来又是黄大宏那么个人当厂长,还有什么希望?还有一点是心照不宣的:机械厂走下坡路时,各大国有银行嗅到了危险,就相继开始只收不贷。当时机械厂还是上河屈指可数的大企业,也是上河长久以来的形象企业,它若倒了,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那时袁之刚则刚刚提拔为主管工业的常务副市长,且进了常委班子,急着要弄出点成绩。袁之刚合计,外资引不进来,娱乐业刚刚经过严打,不如眼光向内,苦练内功,着力搞好本地企业,把本地企业做大做强了,也是了不起的政绩。经过考察,选定机械厂作为切入点,把黄大宏从市经委调来当厂长,希望一举盘活存量资产,以点带面,全面搞活本地企业。但银行停贷,却蛮伤脑筋。各大国有银行是属中央垂直管理的,地方无法插进手去,骂了几次,行长们只不做声,袁之刚无法,就把眼光转到了才成立不久的上河市商业银行身上。那时也不叫商业银行,叫上河市城市信用社,是由上河市财政局投资控股的。市长下了命令,城信社敢不放贷款?现在机械厂的一亿七千万贷款中,城信社就占了一亿三千万。更要命的是,其余各家银行的贷款都有抵押,现已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财产保全。城信社的贷款除了一张借据,什么手续也没得,即便现在破产,按照清偿顺序,城信社的贷款事实上已经悬空。城信社有多大实力,敢承担如此巨额的坏账?城信社的贷款加上财政周转金、欠缴税款达到一亿七千万,而上河市的财政也就是个吃饭财政,哪有能力弥补如此巨额的窟窿?自停产后,机械厂的职工时不时三五成群到市政府上访,搞得市里一班人听到机械厂的消息就神经紧张。现在破产,肯定会引起大规模群访事件,不但影响社会稳定,只怕也会影响一些人的仕途。有鉴于此,市里益发不敢轻易决断,弄到现在势成骑虎,左右为难。

上河图请叫叶展(2)

据说有一次,袁之刚越想越窝火,把黄大宏叫去臭骂了一顿,骂着骂着,却见黄大宏肉在那里,闭目端坐如弥勒佛。袁之刚一时气愤,口不择言:“黄大宏,我日你妈!”

哪知黄大宏睁开眼睛,不慌不忙答:“我妈早死了,你日不着!”

但民间却有很多不同版本的演义。影响最大也最为民间认可的一个版本说,这黄大宏是袁之刚的一个拐把子亲戚。有他撑腰,黄大宏自然胆大包天,贪的钱连他自己也数不清。就有人上访、举报,但黄大宏岿然不动,毫发无损,倒是举报者的下场都不妙,最惨的莫名其妙被关了几个月,出来后口齿木讷,目光温顺如羊,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了。

这几天有消息流传,说李东生主张长痛不如短痛,让机械厂依法破产,在常委会上被袁之刚含蓄地批评了一顿。有人就说,李东生都进常委了,政治上怎么还不成熟?

也有消息说,袁之刚在非正式场合也批评马千里了,说上发厂有钱到上海搞项目,设研发中心,有钱和德国人搞合作,就没钱兼并机械厂了?机械厂才多大一个摊子,上发厂就吞不下了?是不是故意给市里难堪?

丁凤鸣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言。有时传言非常准确,或者说传言就是正确消息公开的前奏。上河有一些手眼通天的狠人,当晚常委会的内容,至迟第二天清早他就晓得了。但他并没过分上心,没上心的原因是他正上心两件事:一是马千里交给他的材料。这几天的空余时间全部用来查找资料,追踪行业发展最新动态。材料准备得足,写得也颇为顺手。二是那笔机床生意。那日在马千里办公室摁掉的电话,是一个配套厂的厂长打来的。丁凤鸣偷偷陪他看了那台机床,厂长当即表示有兴趣,目前正和胡老七砍价。丁凤鸣心里不免窃喜,这笔生意一旦成功,百分之二十的提成不是个小数目。他决定,这事暂且不告诉小玉,等拿到了提成,再给她一个惊喜。

有一件事小玉没和丁凤鸣讲。本来是要讲的,一时忘记了也就没讲,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小玉反而不好讲了。小玉本来是个直爽性子,心里憋不住事,这事就让她很难受。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那日天气温暖如春,市场里没什么顾客,生意清淡,手痒的摊主们便支起桌子,吆喝着要搓几盘。小玉偶尔也打牌,却不屑和市场里的一干人赌。这些人牌德不好,赢了得意洋洋,输了就发虚火。有时看牌的多嘴多舌或打合手牌,往往就引发争端,用最下流的话相互辱骂厮打。

胖嫂也不打牌的,两人就聚在一起闲聊。正聊着,“啪”的一响,牌桌上篾刀脸男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说:“打失三对了,要不七小对早和了。”

对面的人就倒下牌,说:“清一色,自摸。开钱。”

旁观的人笑道:“手气这么痞,只怕昨晚摸了那的。”

篾刀脸说:“老婆昨儿加晚班,要摸也只摸了自己的。”

上手就说:“我说这牌怎么有股尿骚味?原来你没洗手。”

篾刀脸输了钱心情不好,骂道:“放你妈的瘟屁。”

对面的人说:“码牌码牌,要翻本趁早。”

胖嫂失笑道:“他老婆早下岗了,加个屁晚班,只怕又是到宾馆加班去了。”

“你……你怎知道?”

“原来一个厂的,样子长得蛮乖,奶大腰细屁股圆,天生狐媚。”

“篾刀脸那么凶恶,他老婆的胆儿还真不小。”华人书香吧bsp;上河图请叫叶展(3)

胖嫂“嘁”了一声:“篾刀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支使老婆去的。老婆每天要交定额钱,要是钱少了,还要挨打。”

小玉想起刘红红,曾经是多好的姐妹啊,也走上那条路了,就喟叹一声,说:“不是逼上梁山了,谁愿意干那个?”

胖嫂说:“也不尽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那女人本来也喜好这一口,听说有一次和几个人趁了凉快在楼顶上干,给派出所抓了,还是篾刀脸给赎出来的。”

小玉听得不好意思,羞红了脸说:“你胡嚼,又不是畜生!”

胖嫂说:“你爱信不信。”

身后一人说:“说完了?说完了该做生意了。这裤子多少钱?”

小玉回头,一人正拿了裤子在比试,就说:“这是正宗的品牌货,二百八。”

那人说:“这儿居然还有品牌货?呵呵。”

小玉也不生气,说:“先生真心想要,那就便宜点。”

那人抬起头来,说:“……一百五……”

小玉说:“一百五卖不得,本钱都赚不回来。最少也要二百四。”

那人扔下裤子,叫道:“王小玉?你是王小玉?”

小玉定睛一看,也认出了对方:“……晾衣竿?”

晾衣竿说:“想不到还真是你。”

小玉说:“你不喊我,我是不敢认的。现在发福了,和原来不一样了。”

晾衣竿笑道:“发什么福,就长了一个啤酒肚。你还和原来一样光彩照人,越来越漂亮了。”

小玉记起刚才和胖嫂聊天的内容,只怕他都听去了,不由脸色发红,有些忸怩,说:“你也变得油腔滑调了。这衣服是你自己穿?”

晾衣竿看着小玉,竟有些呆了。胖嫂一个人没得意思,就去牌桌边观战。

晾衣竿说:“我一路转过来,没发现什么我喜欢的。我很少自己买衣服,干脆你帮我参谋,弄两套合适的。”

小玉瞄了一眼他的身形,就去货架上取衣服。

晾衣竿凑近道:“你叫我名字,叶展。晾……晾衣竿不好。”

小玉说:“现在哪里高就?”

叶展说:“和朋友一起弄了个公司,做软件开发。”就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小玉接过,认真看了,说:“在金色大厦?我没得名片的。”

叶展说:“没关系,你告诉我号码,我存到手机里。”

小玉犹豫了一下,说自己没得手机。

但中午,叶展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小玉很惊讶,说你怎么晓得我的电话?

叶展说,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秘密,只要用心就行。末了说要请她吃饭。

小玉没多想就拒绝了。小玉估计他是找别的同学要的号码。这些年她和同*系不多,只和几个女同学还有些来往。这叶展同学时追过小玉,两人亲嘴摸奶也有过的。少年时的感情总不稳定,记不起因为什么,两人吵了,吵了就不来往了。开始小玉也偶尔记起这段感情,毕竟是初恋。后来分班,后来又参加高考,叶展考上个什么大学走了,小玉就进了工厂,两人彻底断了联系,这段感情也就随风而逝,了无痕迹。她本来已经忘记了这段感情和这个人,但他却突然在不经意间钻了出来。什么意思?想重续那段少年时的情感吗?想在她面前炫耀他的成功吗?但白驹过隙,沧海桑田,生活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现在家庭和美,夫妻恩爱,丁凤鸣学识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明年就要买房了,买房后就要生小孩了,作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是一个知足的人,所以很快乐。但在心底里,她对叶展还是有些怨恨的。当年为一点小事,说分手就分手,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得,太不像个男人,也太没得风度了。现在混好了,吃饱喝足了,就来重续旧情了?呸!华人站

上河图请叫叶展(4)

当晚回家,小玉本来要跟丁凤鸣说的,才要张口,却又犹豫了。怎么说?说初恋情人又来了?男人心再宽,只怕也会计较。虽然没得什么,但总是尴尬。思来想去,小玉决定,还是说了,免得以后说不清楚,徒惹麻烦。不想朴寡妇来了,坐着扯闲话,东家长西家短,扯着扯着小玉就忘记了。这一忘记,小玉就失去了最佳的时机,以后想讲,却不方便讲了。

第二天叶展的电话又来了。小玉不想接,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小玉接通,他说:“终于接了?你不接,我要打一天的。”

小玉说:“我这里忙得很,有事吗?有事快说。”

叶展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十年了吧?老天让我重新遇见你,说明我们缘分未绝的。”

“过去的事我都忘了,也不想再提。”

“你忘了我不敢忘。这些年我肠子都悔青了,那时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等我回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却再也找不到你了。”

“说完了?说完了我关机了。”

“别,请吃饭请不动你,还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小玉“啪”地一下关掉了手机。

虽然关掉了手机,心里却不平静。这叶展的意图是很明显了,让小玉很恼怒。当初那么绝情,现在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把我当成什么人?小玉就把手机的电源关了,一连几天不开机。

这天生意照例不好,小玉想找人聊天,胖嫂却不在,是她的小男人在看摊。小男人倒是很高兴和小玉聊的,但小玉嫌他猥琐,不愿和他搭话。另一边的摊主是个姓尹的女人,小玉和她吵过架,到现在还不说话。

就看书。书是一本不知谁丢下的妇女类期刊,上面尽是些煽情的标题。小玉看一篇,写的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又翻一篇,写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再翻一篇,讲的是儿子和父亲打官司的故事。小玉疑惑,这是什么狗屁杂志,不是叫人学坏吗?这些文章写得缠绵悱恻,词藻华丽,故意弄得伤感凄凉,不小心却露出了浓浓的脂粉气和斧凿痕迹。把它扔进垃圾袋,小玉心想,比丁凤鸣的文章差远了。他有时心情好,随手写点小说散文,清新隽永,余味绵绵,在上河还有些名气。她最喜欢偎在他怀里,听他读自己的文章。读到得意处,往往就把小玉的大腿当成了桌子,一掌拍下去,软软的方知拍错了地方。两人便滚成一堆,旖旎无限。稿费必定是小玉去领,虽然邮局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呆板木讷,小玉仍感到一丝小小的虚荣。稿费积攒多了,便商量着买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物件,看着就觉得温馨,每一个日子都充盈着幸福。

正胡思乱想,背后“嘿”的一声,吓得小玉浑身一颤,回头一看,是同学杨菊,笑得已经弯下了腰,一张脸笑得如盛开的狗屎菊,嘴上的唇膏却艳红如血。

小玉说:“你这个鬼,吓死人了!”

杨菊止住笑,说:“正做春梦吧?”

小玉说:“一张寡嘴,看我不撕了它。今儿有空,来视察了?”

“我经常视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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