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丁小卫面临两难选择。凭他的直觉,与关刀萍水相逢,一面之交,尽管关刀开着进口好车,但他的真实身份,丁小卫一无所知。丁小卫不排除怀疑关刀可能是个骗子,大道汽车根本不存在,但是地级市和本市都炒得沸沸扬扬,是真是假,他实在糊涂。如果是真的,他把一个亿万收人的项目拱手让人,势必将成为湖滨乡千古罪人;如果是假的,那马跃进要把大道汽车工业城平调到市里去,他丁小卫正好眼不见心不烦,随他怎么折腾去。
但丁小卫有点割舍不下,万一是真的呢?那他的政绩,他的政治意识,在领导心目中统统化作乌有三不行。他不能放弃。
鬼使神差,丁小卫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为难向胡艳艳诉说,告诉她刚才马跃进的决定。还在等自己车的时候,他就第一个打了胡艳艳的手机,说:“艳艳,”他好几次这么叫胡艳艳了,觉得这样更像表兄妹,他说,“艳艳,你那解说员做到头了。”
胡艳艳在手机里拉着哭腔说:“表哥你是什么意思,我才刚做上点头绪,你就变卦了?”
“不是我变卦,是市长要把大道汽车工业城挪到市开发区去办。”
“那才正好啊,我跟到市区,省得到时求哥拜姐地往市区调啊!”胡艳艳喜出望外。
可丁小卫吴笑不得说:“市里哪有你的份哟。”
“那怎么办?表哥,你不会扔下我不管吧。”
丁小卫笑笑:“我爱莫能助了,马市长铁了心要把大道汽车工业城部市区去二我有什么办法。你先别声张,我马上回去再想办法。”
回到乡里,车还没进大门,乡里几乎全员出动,围在大门口等着丁小卫回来。大家一个个怒目圆睁,摩拳擦掌,议论纷纷。丁小卫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政变了呢,下车看到乡长就招招手,乡长跑过来。丁小卫问:“怎么回事?”
乡长说:“大家听说市里要夺走大道汽车,都火了,大家要讨个说法。”“谁说的?”丁小卫举目四顾,像要揪出元凶就地正法似的,眼珠子快蹦
出眼眶了。他看到胡艳艳在人群里直直地看着他。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到胡艳艳身上。
胡艳艳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我说的,表哥,要处分就处分我吧\'大不了回私立中学教书。我看大家闹得在理,马市长就是亲娘老子,他也不能夺人所爱,欺人太甚。”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搅和,还不快滚!”丁小卫愤怒得像头吼,眼睛顿时充血,红红的像刚洗完澡出来一样。
这话对胡艳艳本来就强的自尊心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她没想到丁小卫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歇斯底里地斥责她,作为一个刚到乡里上班的女孩子,这个打击太大了。胡艳艳无法承受,眼泪夺眶而出,“哇――”扭头跑出院子。
乡长劝丁小卫不要发火,其实胡艳艳也是为湖滨乡好:“当时她向我报告,我一听气得不得了,虽说锅里有了碗里才有,可要是我们自己的小锅里有不是更好吗。等到大锅里,全市几十个乡镇,一碗能分几勺啊。”
其实丁小卫不全是气胡艳艳这个问题,当他看到大家为大道汽车工业城的事众志成城,目标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他打心里高兴。说明他领导的班子是团结的,是一心一意跟他干的。但是,人心不是铁板一块,长期不变的,在剩益面前会有形形色色的表现。胡艳艳把消息这一透露’说明什么问题?哦,乡长没权知道的事,她胡艳艳提前知道了。不错,乡长是个和他一样的厚道人,但当官都是要在其位谋其政的,即使不谋其政,起码还有自尊吧。你把那么大的事宁可对一个临时借用的女孩讲,也不先与乡长通气,乡长心里怎么想?他不被你给耍了吗?那样长期下去班子能团结吗?人家会怎么看待他和胡艳艳的关系?他丁小卫还怎么样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