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提供给一个审视周围那奇异生物的机会，恍惚中眼前看到的却是梦境中那一张张丑陋得象逡裂的地表一样的脸，或痛苦，或狰狞，偶尔的火光摇曳中那红光便洒在那惨白扭曲的面上，突兀到让杜雷恨不得闭上眼睛。

“哈哈，看来她们还挺喜欢你的。不错，不错。”那尸体忽然开口道。

看着那一双双凹进去的眼窝，杜雷脑海显现的却是刚才死尸与少女共温鸳梦的奇异景象。没有眼睛，也能表达对我这个陌生来客的好奇吗？杜雷苦笑一下，头皮却更麻了。

“不愧是旧日的教主，看到我这样子，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不错，不错。”那死尸道。

“抬爱了。其实我平生见过的怪人怪事并不是很少。”杜雷又定睛打量了那尸体一眼，这才笑道。

“那么，我比你见过的怪人怪事如何？”那尸体问。

“你比他们更怪。“杜雷电停顿了一下，又便续道，“尤其是您的傀儡术，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尸体不再说话了，又过好一会，这才低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那女人脸上的晕红。”杜雷道。

“哦，此话怎讲。”那尸体道。

“天下第一占卜，号称神算子的机巧老人的身份是一个疑点。”杜雷道。

“什么意思？”那尸体道。

“因为你喜欢女人，可谁都没有见过你。”杜雷道。

“那又怎样。”那尸体道。

“这说明你很可能连做这事也会用替身。我调查过，据很多女人说，她们都是跟一个孩子。但雇主们见到的，却是千奇百怪的脸孔。”杜雷道。

“不错，我就喜欢用替身。你要知道，做我这行，简直太危险了。搞不好，很可能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那尸体道。

“但你还是改不了你那要命的嗜好。”杜雷道。

“没办法，人总要好一口，能够因为女人死，我认了。”那尸体道。

杜雷哈哈大笑道，“你还真不象个毛孩子。”杜雷道。

“我本来就早不是个孩子了。”那尸体道。

“恩，所以那女人才会脸红。”杜雷道。

“看来我还不错。”那尸体道。

“谁让我找来的人那女人从前会的都是富商与老客呢？本来我也没有怀疑，可有谁想的到，那女人会脸红。而且全然没有惊恐之色。所以，我就敢肯定调查中女人们提到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才应该是你。”杜雷道。

“哈哈，本来以为我伪装的还不错。可惜，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那尸体道。

“机巧老人不愧天下第一占卜，有谁想的到这样一位半人半仙的人物会是一个孩子。”杜雷道。

“恭维话我听腻了。说吧，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那尸体道。

“这次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测一卦。”杜雷锁紧了眉头道，“我夫人前日里刚生下一个孩儿。这个孩子，她足足怀了十年。”杜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