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阅读_黑心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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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1 / 2)

“完啦?”李军问。

“完啦。”小王说,心想:敢不完吗。说多喽你的眼睛还要瞪大,目光不是拐弯的问题,恐怕要扎人钩人。

“我带人去查,今晚就动身。”海小安决定按举报线索,去找郭姓的矿工,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侦破才能往下进行。

“小安,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梅国栋问。

“两个月吧。”海小安估算时间。

“回去看看,晚一天走。”梅国栋说。

第九章亲情血链(2)

“这……”海小安为难。

“海队要抗旨。”李军快嘴道。

梅国栋被李军的话逗乐了,他说:“正经嗑李军唠不好,扯闲白你倒有一套。”

“端枪打小鸟更厉害。”小王有了机会回敬李军一句,没局长在场他不敢。

打小鸟的意思是你只要一开口,李军的话就等着你,肯定给你打败。打小鸟还有另一层意思,主动攻击你,当然是用话,三七疙瘩话,噎你没商量。

“我命令你今晚回家。”梅国栋说,“昨天开会碰到你父亲,冲我要人呢。”

“是。”海小安俯首贴耳。

梅国栋走后,海小安马上对李军说:“你继续盯着刘宝库,要矿工名单。小王,你现在就去搞火车票,今晚的火车,越早越好。”

“你答应梅局……”李军说。

“顾不上那么多了。”海小安对另两名刑警说,“注意举报线索,有新的情况,马上和我联系。”

“是,海队!”

这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李军接听:“您好,盘山刑警支队……您找海队,请稍等。海队,电里有话。”

“谁呀?”海小安走过来。

“像你母亲。”李军说,递过话筒。

“哎,妈,是我小安。”海小安眼睛先笑,然后是鼻子,继而是整张脸,他说,“妈,今晚不成,我出差。”

海小安的继母陈慧敏打来电话,说弟弟小全带女友来家吃饭,第一次来家,老亲少故的都到场,当然少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尤其是继母亲自打电话找他,海小安进退两难。

“还买票吗?”小王问。

“买,咋不买。”海小安今晚动身,雷打不动。

38

“我妈是南方人。”出租车上,海小全说。

丛众望眼闪过的街景,说:“你说过。”

“在盘山长大的南方人。”他详细说。

陈慧敏人生得精巧,玻璃工艺品似的。她有一张嘴咔嚓,咔嚓,像快剪刀铰纸,她出生在那个女人比男人精明的城市,母亲带她及身下的三个妹妹、弟弟来盘山,原因盘山有家机械厂生产飞机翅膀,为祖国造大鸟,她父亲响应组织号召,什么条件都没讲,来到当时很荒凉的盘山市。

“我大哥……”海小全能带女朋友回家,乐得有些颠馅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学校到家路很远,他无法控制不说话。

“刑警,富有人情味的警察。”丛众替他说了。

“噢,你们认识。”海小全如梦方醒。

走进高层住宅的电梯,海小全说今晚还有姨夫、大舅、二姑什么的。丛众苦滋滋地说:“你真幸运,姑、姨、舅的都有。”

“将来你不也都有了吗。”他说。

丛众使劲扭过脸,看白光一片的电梯。

“到了,丛众。”海小全叫她。

亲戚还没到几位,丛众先与姨或姑相认。两位主要人物都不在,陈慧敏下楼去给妹夫买一种叫“钱串子”的白酒没回来,海建设还没下班。

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加工一两道菜,其余的菜都叫了外卖,在星级酒店订做的,之所以没安排在酒店,是陈慧敏的主意。

“她从小没家,让她感受家庭的气氛。”陈慧敏说。

海建设没意见,家庭的事他从没提出和夫人背道而驰的主张。

“行吗,老海?”她柔和地说。

“行,多要几个菜,在家别比酒店差,要丰盛。”海建设提出唯一的意见。

主张见见丛众,也是陈慧敏。儿子在学校恋爱,她支持,身为劳动局的科长,观念说不上前卫,但也较新。

“小全,爱一个女孩就全身心,专心致志。”她经常鼓励儿子,在她眼里,儿子有些文弱,缺少阳刚之气。这当然与海小全特别的身世有关。陈慧敏不完全认同这样的说法,她抱怨当下的幼儿园全是女教师,市政协会上她呼吁幼儿园配备一定比例的男教师。

“男孩驴一点好。”这是几乎她有生以来说的最粗糙的话。

在盘山,人驴一点指的是血性。

海小全驴不起来,也就血性不起来。

恋爱后,柔弱的海小全,又平添忧郁。母亲看在眼里,细心观察,问题出在对方,她问:“丛众怎么啦?”

第九章亲情血链(3)

“想亲人。”

“去见见嘛。”

“可是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儿子的话她起初听来云里雾里,细思量才弄明白,丛众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

“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啊。”陈慧敏说。

“我说啦,可她还是想。”

“带回家来,我和她谈谈。”陈慧敏要帮助儿子。

约请几次,丛众不肯来。腼腆是主要一方面,初恋到男朋友家去,还有些不好意思。得给女孩一点时间,心里有个准备。纵然是再丑的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丛众很漂亮。

“我妈要见你。”海小全说,数不清是说多少次了。

她仍旧不肯,用吻拒绝他。海小全对这般结果也特别满意,女孩的吻是他梦寐以求的。

后来,吻有些异样,他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我想妈妈。”丛众说。

“你妈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她。”

海小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她想妈妈,想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妈妈。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千山万水也能找到她。可是不知在哪里,怎么找啊?

咖啡馆里的海小安劝动了丛众,她同意适当的时候就去海家,见一见海小安说的好妈妈。此次丛众来海家,与海小安那次同她谈话有关。

“大哥呢?”丛众问。

“妈妈通知他,能来。”海小全说。

陈慧敏与丛众一照面就定格,愣怔中她心里说:“像,太像了。”

丛众见到陈慧敏,梦境里许多模糊的身影一一走来,她曾经扑过怀里的母亲就有面前这一位,真是怪啦。

“瞧咱大姐,见儿子的女朋友乐傻了。”旁观的亲戚说。

这样说法也挺好,陈慧敏极力使自己恢复常态,她招呼道:“来了,丛众。”

“阿姨,您好。”丛众亲切地叫她。

海建设回来时,大家都坐到餐桌前。

“开饭。”海建设宣布。

“还是请海局长先起杯,来段祝酒词。”连襟子和他开玩笑。

陈慧敏救驾,说:“在家,把他的职务免啦,以海家的户主身份说几句吧。”

“说几句。”海建设很高兴,但显得拙嘴笨舌,说,“欢迎我儿子的女朋友丛众来家作客,大家吃好,喝好。”

“什么呀,海大局长高兴得语无伦次,不行,重说。”连襟子嚷着。

有人说北方的酒桌比戏台热闹,喝酒喝的是一种心情,喝的是兴趣,酒愈喝愈厚嘛!有连襟在场喝酒必醉几乎没悬念,叫姐夫,敞开量喝酒,敞打闹没反正。

“饶了他吧。”陈慧敏挺身护驾。

一座座小山在丛众面前耸立,挨着她坐着的陈慧敏一个劲儿地给丛众夹菜,大有一桌子菜都让丛众吃下的架势。

“吃,吃菜。”陈慧敏的筷子还在运动。

“阿姨……”丛众告饶。

酒席间,有人提到海小安。

陈慧敏说:“他外出办案。”

39

李作明处在杀机四伏之中,他全然不觉。仍然以开重型运煤车做掩护,秘密调查卐井的秘密。

四黑子盯上李作明,并非是他的聪明,张扬派遣他,又不是直接派遣,通过刘宝库指使四黑子怎么做。

张扬离开别墅,在一个旁无他人的地方,他说:“你身边的女秘书……”

“许俏俏没问题。”刘宝库说。

“哎哎,你别说没问题,防备的弦你给我绷紧,咱们做的事情丝毫不可让她知道。”张扬责怪的口吻说,“你有点太恋圈。”

“是,是。”刘宝库心里不服他的说法,嘴却不敢反驳。任张扬怎么说,他都是、是到底。

恋圈特指女人,圈是什么形象任你怎么想。

“历史上有恋圈误国,前车之鉴你必须汲取呀!”张扬把事情说得很大,刘宝库是个什么人物,即便他死在女人身上,充其量落个风流鬼的骂名,误不了什么事,影响不到禽流感发生和审判萨达姆。

“汲取,汲取。”刘宝库附和。

“我暗查了,还真发现一个可疑分子。”

“谁?”刘宝库惊愕。

“你招的那个司机。”张扬说。

第九章亲情血链(4)

“我招的司机?”

张扬到别墅和许俏俏正面接触,察言观色,确定许俏俏问题不大,暂时把她放到一边,继续在矿上找可疑之人。

“有个司机刚来。”四黑子对张扬说,讲出他的疑心,“几次晚上见他出去。”

“上哪儿?”

“上山。”

“做什么?”

“抓松鼠。”四黑子做这类事并不笨,他说,“我没见他有鼠笼子。”

“咦,有问题。”张扬警觉起来,闻到了潜伏者的味道。

“还有一天晚上,我在阎王爷鼻子石旁边见过他。”四黑子说。http://book。

“啊,你怎么不早说?”

阎王爷鼻子石是进入卐井的必经之路,可疑之人夜间出现在那儿,性质就变了,铁成了可疑分子。

“什么时候的事?”张扬问一个关键问题。

“卐井出事不两天。”

“是他啦,没冒儿(没错儿)。”张扬肯定,问:“他叫啥名?”

“李……李作明。”四黑子吃力地想出来。

“李作明,李作明,李作明。”张扬叨咕三遍,名字有些耳熟,大脑的硬盘上好像存储过,他试着调出信息,可是一点击李作明就死机,存储器一片空白。他说,“四黑子你去结果他。”

“哎。”他爽快答应,杀人和杀鸡在四黑子眼里都一样,有时杀人看成比杀鸡还简单。

“你打算咋弄?”张扬问他杀人方法。

“背死狗。”四黑子说。

很久以前,罂粟沟流行的劫道方法,后普遍被杀手采用。具体做法是:趁月黑风高夜,杀手躲藏在暗处,待目标走近,用绳子勒住脖颈反身背着走。四黑子娴熟背死狗,曾经背过。

“不行。”张扬不准许。

四黑子惑然地望着张扬。

“背死狗不行,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张扬狡猾,杀人必然惊动警方,等于引火烧身,躲闪警方还不及呢!

借给四黑子一个脑子,他也撵不上张扬的思维,天生的缺欠思维能力。杀手如果再有超常的智慧,就给老虎安上双翅膀,王上加王。

“他开车,就利用车。”张扬指明了杀人工具。

“制造车祸。”干坏事四黑子并不笨,坏水一肚子,用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去弄吧,干净利落点。”他说,张扬相信四黑子的杀人能力。

四黑子动手前,先在车上做手脚,做得天衣无缝。他提前在出事地点等他,藏身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半小时后,一场车祸发生,他像看乡村电影那般兴奋。

李作明上夜班。此前,他接到许俏俏的情报:刘宝库酒后失言,说出四黑子杀了人,尸体没处理好;死者是农民矿工,在卐井挖煤,家住科尔沁草原,姓郭。他本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狱中的李雪峰,请求指示,他没有,自作主张给警方写了举报信。为不暴露自己,他没直接向警方报案。

警方欢迎举报,在案子毫无进展的时刻,有人提供破案的重要线索求之不得。根据死者的“四环素牙”和家住科尔沁草原,找到高氟区域不是难事。

阴谋者给李作明设计了死亡步骤,他钟表一样精确地走。李作明驾驶车从山上下来,十几吨煤的巨大惯性飓风似地推着往前走,前边下坡,最险峻的路段。朝上一点是那块巨大的阎王爷鼻子石,他行走的位置是人中穴位置。

大概沉重的卡车,惊醒了阎王爷,惊了他老人家的美梦,生气、发怒,要收肇事者李作明到阴间受审,下油锅也说不定。于是,李作明就去了。

交通警察勘查车毁人亡的现场,结论是交通事故,原因是司机下坡处置不当。

“找不到家属。”办公室徐主任汇报。

刘宝库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前,人很疲倦。受雇的司机出事,惯例和死者家属协商善后处理。这个司机有些棘手,根本找不到其家属。

“怎么办?”徐主任问。

“你先忙别的吧,过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处理。”刘宝库支走办公室徐主任,拨通张扬的电话,对方说不方便接电话,过会儿再打过来。

许俏俏比刘宝库晚到矿上,进矿长室,嗓子有些嘶哑。天亮前的那阵猫叫,声带都给撕破了。

第九章亲情血链(5)

“你吃药了。”许俏俏在沙发上坐下来,还说早晨那件事,怀疑他的能力是药的作用,说,“你一定吃了药。”

“没有,你咋不信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刘宝库吹嘘自己那方面行。

平常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扯来扯去很长,今天说几句刘宝库就不说了。许俏俏觉得奇怪,他的两大功能或者叫癖好——身体实战和口淫。说起男女间的事他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说说过嘴瘾。她说他这是口淫,他不否认,厚颜说自己还有两手,意淫和眼淫。

许俏俏感慨,法律要是在意淫和眼淫上作出处罚规定,将是一派什么景象啊!

“矿上出事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在事故中丧生。”刘宝库说。

许俏俏没睡好觉,大脑反应迟钝,出现了声差,过会儿才正式进入大脑,车祸死了外雇司机令她顿然紧张起来。

“你说死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她问。

“是,现场拾到他的身份证,叫李作明。”刘宝库顺嘴讲。

“李、作、明!”许俏俏心里一字一顿,尖锐的东西戳了三下心,脸色变没变白自己觉不出。

好在刘宝库心思在如何处理事故死者上,没注意她的表情骤变。

许俏俏很快从愣怔中缓过神来,死者是不是李作明啊?换个张作明王作明她都不会去关心。此人与自己的关系特别,一定弄清到底是不是他,但愿与他重名的叫李作明的司机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40

自从见到丛众后,陈慧敏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这不是怪了吗?”海建设说,“小全一天云彩散了,你又阴起来,你们母子犯的哪股邪风?”

“老海,你没觉得小全的女朋友的名字,有特别含意?”

听此,海建设就想笑,觉得陈慧敏好笑。他说:“你过敏嘛,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呀,代号而已。”

“不对,你为什么叫建设?”陈慧敏反驳,说得也不无道理,建设——建设祖国;节约——多快好省;援朝——抗美援朝;文革——文化大革命;沪生、京生、杭生——上海、北京、杭州出生。她说,“注意,丛众,众字怎么写。”

“三个人字。”海建设还是没看出什么,有人愿意给自己的孩子起三个字叠起的名字,譬如:鑫、品、淼、犇、晶等等。

“众,三个人的结晶,你,我、她……”陈慧敏说。

“牵强附会。”海建设不同意她的说法,他说,“你应该去看医生。”

“我心里没病。”陈慧敏恼火,语音变了。

“那你胡思乱想。”海建设责备。

两人谈不下去,陈慧敏有极大的耐性,她从不与丈夫冲突太深,舌战适可而止。似乎她不再提丛众。

其实不然,丛众跑进她的心里。不当丈夫面提,独自想她。

“眼睛像老海,鼻子有点像自己。”陈慧敏翻相册,年轻的陈慧敏,尽量往前找,竟然在一张五人旧照中找到18岁的陈慧敏,穿着草绿军装,两只小辫子羊犄角似的支棱出,不知冲谁笑,她感到18岁的陈慧敏笑得莫名其妙。把她和丛众的照片比对,惊讶:像一对姐妹。

照片的结果使她的思念决了堤的水一样奔流,潜伏数年的思念细胞,迅速复制。

“海螺啊!”陈慧敏呼唤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个女孩叫海螺,她喜欢海螺,集了不少海螺:玉米螺、木螺、神螺……一个鲜活的海螺出现生命中。

一场变故,海螺从她的生命上撕扯下来。她一疼就是近二十年,极大的忍耐捱过数个岁月,现在心之痛加重。

二十年前,海家雇用一个保姆。

这个来自以面食为主省份的女孩宋雅杰,丰满的大脸像她吃了十七年的面食品——馒头,贫穷没耽搁她发育的暄白。

“你再小一点,给我当女儿。”陈慧敏真挚地说,可见她们主人和保姆间的关系相当好。

那时陈慧敏也只有20岁,她19岁嫁给丧偶的海建设。

“婶儿,俺没那福气。”宋雅杰说,健康而血色的脸羞怯。

海家温馨的气氛里,时有一股冷风吹进来,打寒战的是陈慧敏。医生告诉她:卵巢狭窄,不能正常排卵,不能生孩子。

第九章亲情血链(6)

海建设的前妻撇下一男孩海小安,儿子喜欢大海,在海滨城市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陈慧敏想要一个孩子,大她十多岁的丈夫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卵巢的不幸,使他们难实现愿望。

四处求医,几年下来结果都一样,无法排卵。生命的硬件卵子不好解决。

国外医学的一则报道,使陈慧敏重新燃起生养的希望。

美国加州大学教授夫妇,女人卵巢狭窄不能生育,他们很想要一个孩子。医生帮助他们生下一个男孩。方法有些独特,借第三者的卵。

“海,有办法啦。”她对丈夫说。

“什么?”海建设给她说得发懵。

“生孩子。”

“啊,你想孩子想……”

“没疯,我头脑清醒着呢。”

陈慧敏学说一遍国外那篇报道。

“那是美国。”海建设说。

“美国怎么啦,我们的医生绝不比他们差。”陈慧敏给他扣了大帽子,说他崇洋媚外,用了当时最流行的话批评他,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亮?”

往下,任陈慧敏去折腾,他正与几位科长竞争安监局副局长位置,无暇顾及。陈慧敏办事是一步一节,朝着生养的方向挺进。

陈慧敏的邻居是位男女不孕症研究专家,她去向她咨询。

“范姨,像我这样的情况能否生孩子?”陈慧敏咨询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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